极富规律的敲门声犹如鼓点,催促着烛玉潮睁开双眼。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烛玉潮拉开门, 刺眼的晨光照在脸上,她立即捂住了双眼:“明慈, 什么事?”
明慈见烛玉潮这副模样, 连忙走进来把门关上了:“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来人, 拿冰袋!”
烛玉潮昨夜做了个极为混乱的梦, 导致她一睁眼便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有些站不稳。待那冰袋都敷到眼睛上了,烛玉潮才回过神:
“……我没事的,可能昨天没睡好。”
“你骗谁呢?”明慈左手有些冷, 又换了右手拿冰袋,“你昨儿晚上去看楼符清了,肯定是他把你气着了。”
烛玉潮赶忙从明慈手中接过冰袋:“先不提他了。明慈, 你这么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险些把正事忘了,云琼有事要和你说。玉潮,你要见他吗?”明慈撇撇嘴,“要我说还是别见,云琼这人油滑得很, 上回不过说了两三句, 你就改变了主意。倘若这回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你即刻就要跟楼符清跑, 那我怎么办?”
什么跑不跑的?
烛玉潮捏了捏明慈的小脸:“你呀。还说云琼油滑,我瞧你这张嘴更油滑。放心吧, 我是不会走的,叫云琼过来吧。”
明慈明显不乐意让烛玉潮见云琼, 她一步三回头,祈祷烛玉潮能转变心意。
小半个时辰后,明慈终于将云琼带了过来:“玉潮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云琼恭顺道:“多谢小亭主引路。”
明慈叉着腰“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烛玉潮看了一眼云琼:“你坐吧。”
云琼一瞧见烛玉潮红肿的双眼便吓了一跳:“您不舒服吗?”
烛玉潮却没顺着他的话说,而是道:“我听说你今日就走。”
云琼这才截住了话头:“是。离开之前,奴才还有些话想问您。前些日子柳知嫣被缉拿归案了,是您做的吗?”
“你既然猜到,我便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了。楼符清怎么处理的?”
“人都死了,既然您没有处理的意思,那陛下自然也无心处置她,在当地找了地方草草埋了。”
“……如此也好。”
“奴才还有一件事想问您。当初您坠崖后,是谁救了您?”
烛玉潮叹了口气:“这事也与柳知嫣有关。”
烛玉潮便将柳知嫣所作所为告知云琼。说完,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柳知嫣对我积怨已久,只是多次未能得逞罢了。”
云琼怒道:“此人竟一直在崖底守着?难怪当时陛下去寻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您!不过她这般诡计多端,您一定用了很大力气才抓住她吧?”
烛玉潮总觉得云琼在套话,可她又一时察觉不出具体的不对,只得回答道:“柳知嫣主动伏法,是因为那一纸通缉令。”
云琼“哎呦”一声:“说起这通缉令。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柳知嫣这么大阵仗,就是把自己往死路里逼。只要陛下有心调查,不过几日便将柳知嫣的行踪摸了个透。”
果然。
云琼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只为给楼符清邀功。
烛玉潮实在听不下去,她眼角一抽:“云琼,你啰嗦了。”
“奴才便不打扰您休息了,”云琼点到为止,“奴才知道您心中仍有困扰之处。不过,想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随着关门声响起,烛玉潮也微微蹙起了眉。
云琼口中的困扰之处指的是什么?
烛玉潮看向窗外,只见云琼还未真正离开,而是与人在攀谈些什么。
“那是……小鱼?”烛玉潮疑惑地看着二人,可因为距离较远,她无法听清二人在说些什么,只能依稀瞧见虞池绫不大好看的神色。
……
待到正午,烛玉潮、虞池绫和明慈在小院中吃饭时,烛玉潮才提起这事。
“你看到了?”虞池绫夹了一筷子青菜,“他问了我成老大的事。”
烛玉潮神色一凛,难不成云琼刚才所说的“困扰之处”,便是成老大?如果烛玉潮猜想的不假,那云琼又怎么会知道成老大追杀过虞池绫?
虞池绫一看烛玉潮表情便知不对:“别担心,他说近日成老大猖狂,朝中在调查这个成老大的事情。因我先前常年在外,才顺便问了我。”
“那你怎么说?”
“实话实说。抛除一切,我也想知道这个成老大究竟是谁。”
付浔先前也跟烛玉潮提过成老大的事情,云琼这话应该做不得假。
烛玉潮点了点头:“但愿此事能够尽快了结,不然你心里也定然忧虑。”
“我在剑山,他手伸不了这么远。况且,既然成老大这般肆无忌惮,他的最终目标也不一定是我。”
虞池绫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由于烛玉潮心里还想着其他事,这顿饭吃得没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