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避开看丈夫的目光,小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就想换个环境,接触一些新的事物。”
“你要觉得在家闷,我可以带你出去度假。”
姜时砚让司机开车,又用命令的语气道:
“从明天起,你不许在外面工作。”
他抽出一张黑卡送到阮凝面前。
“里面有一个亿,用完我再给你。”
阮凝看着眼前的银行卡。
看着丈夫又是那副高高在上,觉得钱能摆平一切的姿态,她心里不舒服极了。
没有接卡,阮凝坚持道:
“我要上班,这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力管。”
姜时砚看她。
阮凝不屈的个性,他倒是欣赏。
但太过执拗,就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将卡丢给她,姜时砚说:
“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有能力养你,你就该做好你的姜太太。”
“等我忙完手头上的这个项目,再带你去度蜜月。”
阮凝带着情绪看他。
丈夫的强势,让她感到窒息。
明明以前的时砚哥哥,不这样的。
到底在他心里,是真的爱她,还是只想弥补她替姜姚坐牢?
阮凝不知道。
捡起身上的卡,正准备还给丈夫时。
姜时砚又将一个小袋子递给她。
“给你买的药,除疤效果很好,等我查出来是谁欺负了你,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阮凝接过药,冲动地回了一句。
“如果我说,我知道是谁指使的,你会信吗?”
姜时砚问她,“是谁?”
“姜姚。”
阮凝没隐瞒。
但是她的话刚说出来,姜时砚的脸色都变了。
他不仅不信,还立即否道:
“阮凝,我知道你不想把肾给小五,但又何必冤枉她。”
“我没冤枉她,是她自己当着我的面承认的。”
阮凝语气坚定。
姜时砚黑着脸,很显然已经很不高兴了。
“你在监狱被人欺负,我会去替你讨回公道,但没有证据的事,你不要张口说出来。”
他的小五虽然从小张扬跋扈,姿态高傲。
但还不至于会有心机到在背后害人。
她也没那个能力去指使监狱里的人。
阮凝不想争辩了。
姜姚毕竟是姜时砚的亲妹妹。
她一个外姓人,怎么可能取代得了姜姚在姜时砚心中的地位。
把卡放在旁边,阮凝扭头看向窗外,不想再跟丈夫多说一句。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长辈们都睡下了。
但是开着壁灯的客厅里,阮凝经过时还是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人。
是姜姚。
她居然从医院回来了。
阮凝没当回事,朝着楼梯方向走。
刚到楼梯口,便瞧见姜时砚径直走向姜姚。
姜姚故意提高嗓音,娇嗔道:
“大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姜时砚还一脸歉意。
“抱歉,我去接阮凝下班,你怎么坐这儿?这么晚该回房休息了。”
姜姚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阮凝。
再看向眼前的男人,故意装得像个小女生,撒娇地要抱。
“我等你啊,没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睡不着,大哥,你抱我回房好不好?”
姜时砚没多想,一把就将姜姚公主抱地抱了起来。
在经过阮凝身边的时候,他丢下话:
“你先自己回房,我送小五去休息。”
阮凝没吭声。
看着丈夫就那么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抱着自己的亲妹妹上楼。
而转头看她的姜姚,还露出一脸胜利者,向她挑衅的姿态。
有那么片刻,阮凝心胸狭隘地就在想,他们是亲兄妹吗?
亲兄妹能这样举止亲密吗?
阮凝说服自己不要乱想。
或许只是因为姜姚生病,家里人才这么迁就她的。
何况平时的姜时砚,对姜姚也很好啊。
姜家几个兄长,都是宠妹狂魔。
姜姚有点不适,一个个都紧张关心得不行。
这次她生病,不过是让姜时砚抱一下,应该没什么的。
收回思绪,阮凝埋头上楼。
好巧不巧,又碰到了一个还没睡的姜策。
阮凝颔首跟他打招呼,“三少。”
姜策笑起来,态度温和。
“你现在是我大嫂,就不必喊我三少了,刚才我瞧着大哥抱着小五回了房,你不会多想吧?”
阮凝摇头。
他们是亲兄妹,她能多想什么。
总不至于兄妹俩,还能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阿凝,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下。”
姜策靠近阮凝,因为个高,在她耳边轻轻说话时都要弯着腰。
“大哥跟二哥一直在给小五找肾源,但始终没找到比你更适合的,小五状况一天比一天差。”
“你做好心理准备,他们早晚会让你把肾给小五。”
阮凝惊愕地看着姜策。
没想到他会跟她讲实话。
虽然她早知道会是如此,可得到姜策的肯定,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害怕姜时砚真不顾及她的意愿,取走她的肾。
“你如果真不愿意把肾给小五,那么你就跟大哥离婚,离开姜家。”
姜策看着她,似乎是在为她着想。
“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好自己。”
说完,拍拍阮凝的肩扬长而去。
留下的阮凝站在那儿,像是被抽了魂的木偶。
她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一定要尽快离开姜家。
回到房间洗了澡,正在给身上擦药的时候,姜时砚推门走了进来。
阮凝下意识穿上衣服。
但是姜时砚靠近她时,拿过药又将她身上的衣服去掉,亲手帮她上药。
阮凝没拒绝,轻轻出声:
“姜姚的状况不是很差吗?她不在医院好好待着,回家来做什么?”
“她说医院太闷,想回家来休养。”
姜时砚面色黯然,一边轻抹着阮凝身上的伤,一边说:
“屿白已经给她做了血液透析,现在状况是良好的。”
阮凝还是穿上衣服,低下头问:
“她要是不行了,你们会不会就让我捐肾?”
这样的问题她问了很多遍,丈夫也说不会勉强她。
但她还是害怕。
姜策是姜家人,从来对她也很好,不可能会骗她。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你不愿意,我们还能硬取吗?”
姜时砚忽而来了脾气,起身漠然地看着阮凝。
“你能不能别总胡思乱想,难道你跑出去上班,就是想逃离姜家,怕我们要你的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