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忍着满腔的愤怒意,离开了姜姚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里,将母亲亲手织的苏绣,小心地收藏起来。
一整个中午,她都没再出房间半步。
下午阮珍寻来。
瞧着女儿满脸忧愁,一个人坐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走过去挨着女儿坐下,关切地问:
“阿凝,怎么了?”
阮凝看着母亲,很想拿出苏绣告诉母亲,姜姚嫌弃,不愿意要。
还不等她开口,母亲率先道:
“你怎么不去陪陪小姐呢?我知道她之前对你是有些不好,但她既然愿意低头跟你道歉,你就原谅她好不好?”
阮凝想要说出来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最后低下头,淡淡地问了一句:
“妈,你为什么对姜姚那么好?”
阮珍脸色变了下,眼底是有几分心虚的。
但是下一秒,又努力掩饰掉那点心虚,拍着阮凝说:
“你这是什么傻话,我们在姜家做事,姜家人对我们也好啊,我自然也要尽心尽力的回馈他们。”
“可你对姜姚的好,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那也是为你铺路啊。”
阮珍心疼地看着女儿,解释道:
“你跟大少爷结婚了,以后就要永远在这个家里生活,我对小姐好,不也是希望她能对你好,好让你安安心心留在这里当大少奶奶吗。”
阮凝看着母亲。
听着母亲说出来的话,忽而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母亲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
心里猛然涌起一阵暖流,阮凝抬手拥住母亲,嗓音变得有些哑。
“妈,您年纪也大了,要不您辞职吧,我们搬出去住,以后我赚钱养您。”
阮珍推开女儿,脸色凝重。
不过才五十的年纪,应是在姜家太过操劳。
又不怎么保养,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
鬓角的发丝都有些发白。
看着女儿,她苦口婆心劝道:
“我也才五十来岁,还年轻呢,你如果真心疼妈妈,那你就别跟大少爷闹别扭,安安心心留下做他的妻子,再为姜家生个一儿半女。”
“等你在这个家的地位稳固了,妈妈也才会安心离开不是。”
阮凝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
可她跟姜时砚的婚姻,她并不知道能不能走下去。
她心里没底。
更害怕哪天睡着醒来,腰间的肾就没了。
阮珍见女儿还是有心结,又拉着她说:
“傻女儿,你就是太敏感了,总觉得大家对你好,是想要你去给小姐捐肾。”
“放心吧,姜家这么有钱,大少爷又那么有本事,再找一颗适合的肾不难,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阮凝还是被母亲说动容了。
尤其傍晚姜时砚下班回来,第一时间来了她的房间。
他西装革履,身形修长地在她身边坐下。
一句话没说,拿着她纤细葱白的手,细心地戴上一枚精致的钻戒。
看着他的行为,阮凝只感觉心跳加速,浑身紧绷。
从她那个角度看丈夫的脸,剑眉入鬓,鼻梁挺括,薄唇性感。
尤其他给她戴戒指的动作,更是扰得她心乱如麻,面红耳赤。
阮凝不否认,这一瞬她又深深地被自己的丈夫所吸引。
这样英俊儒雅,姿态尊贵的男人,怎叫她不心动。
姜时砚戴好戒指,又将另外一枚送到阮凝眼前。
“这是我们的婚戒,你帮我戴上吧!”
阮凝回神,没接下那枚男戒,甚至有些心慌地低下头,很没底地问:
“为什么现在给我这个?”
“这本来就是为我们结婚定制的,只是忘记给你了,怎么?你不喜欢?”
阮凝抬眸看他。
看着丈夫又变得像当初那般,绅士温柔地对待她。
阮凝感觉一颗为他跳动的心,乱得一塌糊涂。
莫名的,一阵酸意涌上心头,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鼻音。
“你真的喜欢我,想要一辈子跟我走下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很没安全感。
姜时砚紧抿薄唇,俊脸上的表情显然暗淡了下来。
他自己将那枚婚戒戴上,沉声告诉阮凝:
“我若不想跟你走下去,当初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阮凝:“因为我替姜姚坐牢,你不想亏欠我,才施舍娶我的。”
姜时砚眸子深邃,紧盯着她。
“我提出跟你结婚的时候,你还没主动提出来替小五坐牢吧?”
“再说,我若觉得亏欠你,想要弥补你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是娶你?”
一句话,瞬间让阮凝醍醐灌顶。
对哦。
她是在姜时砚提出来跟她结婚后,才主动说替姜姚坐牢的。
姜时砚要真觉得亏欠她,给她钱,或是其他物质作为补偿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娶她?
阮凝忽然就想通了。
明白丈夫心里就是有她的,她有些喜极而泣。
姜时砚宽大的手掌抚上她漂亮的鹅蛋脸,俊脸上虽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但声音是温柔的。
“别胡思乱想了,下楼用餐吧,晚上我再给你上药。”
他牵着她起身,出门。
阮凝舍不得拒绝。
看着丈夫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
看着自己无名指上戴着的婚戒,心里像是被什么荡起一片涟漪。
今晚的餐桌上。
少了姜策跟姜屿白。
阮凝刚跟着丈夫坐下,姜夫人就热情地给她夹菜,满脸上都挂着笑。
“我怎么不知道阿凝这么喜欢花啊,一个下午,时砚可是把整个花店的花都给运送到后院去了。”
姜远城跟着附和:
“男人就该如此,得疼老婆,妻子需要什么,就尽一切所能去满足。”
姜时砚在给姜姚夹菜。
完全没在意父母说的话。
发现姜姚不高兴,他还压低声音关心地问: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所有人的目光这才落在姜姚身上。
阮凝也看向她。
姜姚低着头,委屈的要哭了。
“阿凝不肯原谅我,我想找她说两句话,她都将我拒之门外,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对我的成见。”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阮凝。
姜时砚也看她。
“既然小五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别跟她计较以前的事了吧。”
阮凝紧盯着姜姚。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的时候,姜姚抬起头来时,又朝她投来了得意的笑。
阮凝装得比她更委屈,低声解释:
“我回房只是因为我身体不舒服,在监狱里落下了病根,这个姜时砚知道的,而且我也从未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