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面色发冷:“看看上面盖的什么章,再想想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吧。”
“当今太后仁慈,怜惜我等女子不易,特恩旨我等可设立女户。怎么,郑秀才对太后的决定不满吗?”
郑文轩的手突的顿住了,对太后不满,他不敢。
这事若传扬出去,别说继续往上走了,他身上的功名说不定都会被剥夺了。
金蝉,她一定会这样做的。
她故意用这户贴刺激自己,就是想毁了自己。
“阴险歹毒~”郑文轩后背一阵发冷,紧绷着脸,咬着牙道,“郑太公,这户贴很可能是真的。”
“但,就算有户贴又怎么样?她偷我家的银子这事,可做不得假。”
“大家也知道,金蝉这么多年都住在我家中。我母亲脾气是暴躁了些,但却从未苛待过她。她哪顿没吃饱,哪日没穿暖了?”
金蝉唇角讥讽,轻飘飘一句“脾气暴躁了些”,就可以把一切磨平了?
还有吃穿之事,更是讽刺。
郑父死后,她一个人要干一家子的活,就算是牛马,犁地前也得喂上一顿好的草料吧。
但她吃的是什么,郑家母子吃的又是什么。
至于穿就更不用说了,郑母不是没苛待过她,是苛待后发现她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日,心疼银子了。
他们家穷,自己死了,他们可买不起像她这么能干的丫头。
郑文轩继续道:“她粗俗不堪,我对她也没有男女之情。体谅她艰难,随她去留。”
“就这样,她还不知足。故意偷了我家银子,就是想害我无法去州府赶考。现在又故意用户贴骗我,想毁了我。还请大家为我郑家主持公道。”
郑文轩这话是对着全村人说的,先前只是看戏的人听郑文轩慷慨激昂的一顿倾诉,竟觉得他也有几分可怜。
“村长,你可不能偏袒金蝉,你可得为我家文轩做主呀。”郑母突然吼了一嗓子,眼泪瞬间没了眼眶。
“这真是我见过最嚣张的偷儿。”郑太公也帮腔道,“余波,你可是一村之长,就治不了她了吗?”
村长自是不信金蝉会拿郑家的银子的,但他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金蝉,我让你婶子带你去里屋转转,怎么样?”村长无奈劝道,“先洗清嫌疑再说。”
“余伯,你信我吗?”金蝉看向村长,满眼坚忍。
“我自是信的。但得大家信才行呀。”他是村长,却不能一言堂。
“余伯信我就行。”金蝉淡淡一笑,站了起来,对着围观众人道,“你们信我吗?”
金蝉的双眼一一扫视过众人。
“你们都不信我?”
金蝉心中发冷,看着围观的众人。
这些人,当日到金家求药时,一口一个夸她。
这些年,她在郑家的日子,这些人也看在眼里,偶尔会感叹几声,她以为他们都记得当年的情份呢。
当日,郑文轩高中回村,娶了个官家小姐,他们不敢为自己说话,她不怪她们。
换了那时的自己,她也不能不顾一家子,和郑家作对。
现在,一个穷秀才都把他们吓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