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嫂子听好了!”
钱嫂子见金蝉嘴巴一张一合,渐渐的竟听不清金蝉说什么了。
金蝉不仅不怪他们家的算计,还又送钱又送药的,现在还真的准备将自己的本事交给自己。
“啊呀。”她这是遇到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不成。
“三祖家的,一惊一乍的做什么?”郑嫂子出来时,手中握着金蝉给的五个铜板,摩挲着叮叮直响,“这,是金蝉给的买药钱。”
“谁说不是呢。”郑嫂子乐呵呵的给金蝉宣扬美名,“金蝉这丫头真是心善,今日还特意过来看我家三祖,说三祖的腿恢复得不错,要不了多久就能下地了。一个子没收,还给我们家送钱了。”
说完,她斜了一眼:“早说了,我家三祖采药是为了帮金蝉,你们还不信。看看,金蝉都说我家三祖采的药能用。”
她被人指桑骂槐好几天,今天终于可以好好打打这群人的脸了。
他们家做的事是金蝉认可的,看谁还敢没事找茬。
“也就五个铜子,说得跟银锭子似的。”有人瞧不上钱嫂子趾高气昂的模样,忍不住怼道。
“五个铜子怎么了?五个铜子不是钱?那上次你因为两个铜板和人吵半天是为什你?天生喜欢吵架?”
“再说了,我们这药放了几天了,品相不好,才值五个铜板。要那天就拿给金蝉,指不定值多少钱呢。”
“金蝉说了,这药也有贵贱,运气好碰到好药,上山一次够你家吃一年的。哼!”
“谁家也不是不干活,只采药的,能多几个子不好吗?你们家男人去镇上忙活半天也不见有几个子。那工钱多的活计,也轮不到我们?”
钱嫂子一顿输出,将这几日的憋屈一股脑儿都吐了出来,只觉得比吃了那灵芝人参还甜。
她掂着铜板回了家,才不管别人还会怎么说,反正他们家得了实惠就行。
“这人吃了炮仗不成,我说一句,她顶十句。”众人笑笑,没接话。
今天这事,他们竟觉得钱嫂子说的是最有道理的,回家都和家中另一半学了嘴。
“别说五个铜板了,就是三个铜板也值呀。”村人除了那几块地上的收成,平日要补贴家用,只能出去找活干。
离得远不说,还得碰运气,不是你想干活,活就愿意要你的。
“反正也时常上山,看到合适的药就采了,也是顺手的事。”
“这品相好,一筐子药能有十个铜板,那一个月就有三百个大钱,一年就能多三两银子,我们把银子存起来,三年就近十两了。”
“若运气好,遇到好药,别说灵芝什么的,就普通点的也能发一波横财。我就不信我们家运气那么差,两三年都碰不到一次好药。”
所有人都觉得自家该是那幸运儿,心里憧憬着上山遇到好东西的日子,仿佛已经听到银子敲击叮咚响的声音。
这一日,村中非常的和谐,男男女女说话都客客气气的,生怕大声一点把福气弄没了。
这种福气,是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第二日,金蝉家就挤满了人。
郑嫂子真将两个女娃带来了,她是最积极的,金蝉还未说话,她就将金蝉夸了一遍。
“我家三祖随便采了采,都能换到钱。”
“我也不和大家抢,就在平地里碰碰运气。我家姑娘这么大了,平日还帮着捡柴火呢,什么事不能干。”
众人一听还真是,大家都是时常上山的,不贪心,不走远,还真不是非得家里男人才能干这活。
有一点是一点呀。
“金蝉呀,他郑三祖会采药,你老鲁叔也会,你可别瞧不起也。”
“是呀,说起来郑三祖那脑子也真不好使,采个药都能摔断腿。我们山里人日日上山,哪个像他那样倒霉的。”众人呵呵直笑,也不管郑嫂子骂不骂的。
“金蝉,你不会是看郑三祖家可怜,只收他家药吧。”
“怎么会?”金蝉笑道,她都能不计前嫌连郑三祖家的药都要了,还能拒绝别人。
本就是生意,自是有好药就收。
昨日,特意跑郑家一趟,也是想郑三祖家给自己宣传宣传。
这人家主动来,和自己去求着人来的效果可不一样。
她上门去求,就矮了一截,村人还会觉得本该如此,到时候有些事就不好说了,人也不太好管理。
“各位叔伯大哥,都静一静。”金蝉放开嗓子,喊了一声。
原先乱糟糟的情形突然安静下来,竟比村长,比几位太公说的话都好使。
“大家听我说,这药有贵有贱,也有时节。时节不同,药效不同,所以每次采哪些药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
“再者,采药的手法不同,可能会损伤药草,我会提前告诉你们。若损了精气,有些药是不能收的。”
“还有,有些药长得偏,确实不好采,也容易遇到危险。”
“你们可得想清楚了。别药没采到,反倒受了伤,看病可是很废银子的。”金蝉将丑话说在前头,她并不求着大家采药,有些人也不适合采药。
“大家还是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说。”
“不用。我想得清楚了。上山哪有不危险。”
砍柴还有摔断腿的呢。
因为可能受伤,就不赚银子,那不得饿死。
“行吧,那我先说说注意事项。”金蝉想有人帮忙采药,可不想这些人丢命。
重要的事说三遍,她让村人提前准备好绳索,还细细的教人怎么打结才安全,最好两人一组,最后面色突然变得冷峻起来。
“我知道我说的话并不一定管用。总有人觉得自己艺高人胆大,喜欢阳奉阴违的。但,若我知道谁不按我说的做,偏要冒险,他们一大家子包括叔伯兄弟家的药我都不会收的。”
众人瞬间安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要搞连坐?
叔伯兄弟忙四处回望,看看家里那些喜欢阳奉阴违的,耳提面命:“你可别惹事,害我们家。不然兄弟都没得做。”
也有那心思活络的,见金蝉这小小屋子一下子挤了三十来号人,心中忐忑,这人多药少,药都被采光了,自己只能去更远的山里,就费事了。
若能抓到几个,牵连好几家,不就没人和自己抢了吗。
他定会好好盯着那些不守规矩的。
村长站在人群后头,见金蝉又敲又打,话锋一转,又说起好话,把村人哄得一愣一愣的,竟觉得此时的金蝉比自己这个村长还气派。
他不由摸了摸脑门,这金家祖坟真的冒烟了,金老爹不仅托了梦,还在地底托了人,给金蝉开窍了吧。
这哪里还是郑家那逆来顺受的小金蝉呀。
“余伯,余伯,可是有什么不妥。”人都走光了,就剩村长一人站在门外,愣愣地盯着她家门头看,还一会皱眉,一会傻笑的,金蝉不得不打断他的思路。
“没,没什么。”村长听说一堆人要给金蝉卖药,本是怕众人欺负她,才过来看看,没想到金蝉的气场根本不需要他。
“只是……”他还真有一番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