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桂要去青石村,严父有几分担心。
“那俩小子看着不像好人呀。”
严桂道:“他们早改好了。再说了,以前也没坏到骨子里。我就去几天,让大弟陪我去。他们来是为了赚钱的,不是来惹事的。”
“你大弟要上学,还是我陪你去吧。”严父更信得过自己。
也不用一大早就过去,那边采完药也是半下午了。
他们吃完午饭才出发,走走停停,也不算累。
走到半路,就遇到王二贵来接人,看到严父不住打量他,他再不敢甩嘴皮子,只敢规规矩矩喊了声:“严叔,严姑娘。”
严父冷哼一声,并未回话。
严桂倒和他聊起来,问起村里有多少人采药。
王二贵非常的乖巧,有问必答。
他们到了青石村,刚巧有人采药回来,王大富正愁眉不展。
严桂笑道:“别担心,也不是什么难事。开始吧。”
她没有主动上手,而是站在一旁盯着两兄弟干活,有问题的就提醒一句。
“这棵药不对,根都断了,不能用了。”
采药人不乐意:“哪里来的小妮子,专找我的茬。”
严桂刚要解释,就听王大富吼道:“说不能用就不能用,废什么话。是老子给钱还是你给钱。再叽叽哇哇,就滚出去。”
“你家的药我不要了,爱卖谁卖谁去。”
严桂被吓了一跳,道:“有话好好说,这么凶干嘛。”
“我们的药都是卖给大药辅的,可不能糊弄人。这药损了,精气就泄了,到时候还是卖给我们老百姓。花了钱吃的药不好,能治好病吗?”
王大富闻言,瞪了那人一眼,倒没再赶他。
这样,采药的反倒要感谢严桂,她再说话,没人敢吱声。
严父见两人虽凶了些,倒是挺尊重自家女儿,说话做事也是规规矩矩的才放心了,跟了几日,也不再跟。
每日就王二贵来接人,到了傍晚,严桂再跟着药车回来。
王家两兄弟这日子突然就变得美美的。
上午上山采药,下午回家收拾东西,晚上再喜滋滋数钱。
“哥,这生意真比那拦路抢劫赚得多。”
王大富皱眉:“以后不许再说这话。我们什么时候拦路抢劫了。我们可是正经的生意人。”
渐渐的严桂就不再去了,后面几日都是两兄弟亲自验药。
药送到金家,金蝉还是如往日一般,一棵棵挑拣,发现两兄弟做事确实很细。
这日,王家兄弟来送药,神神秘秘的拉着金蝉道:“妹子,你这有没有那种让人一闻就晕倒的药?”
金蝉竖起眉头:“怎么,我这的生意还填不饱你的胃口,准备干笔大的?是杀人还是劫货,和我说说,我也好入一股。”
“妹子,你误会了。”王大富笑道,“那种事我们哪敢呀。”
“这不是上山采药吗?我们发现山上有头大货,就是怎么也抓不着。我想着能不能给它来点药,把它给迷晕了,再动手!”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要骗你,天打五雷轰。”两兄弟一通发誓。
“你说的大货是什么?”
“充其量就是大公猪吧,应该挺肥的,力气挺大。”
金蝉信了他的话:“闻的没有,吃得倒能配出来。你们后日过来,带块生肉。记得要生的。”
“放心。”
过了两日,二人带了一大块肉。
金蝉不由感叹:“这是有钱了,舍得下血本呀。”
她将药塞进肉里,嘱咐道:“这药有点甜,那猪保准爱吃,你可藏好了,药劲大,别被人吃了,会死人的。”
金蝉故意说得严重,就是怕他们不当回事。
“放心,保准都进那猪肚子里。”王大富说完,突然顿了顿,“那个,妹子,猪吃了肉,人吃了猪,不会死吧?”
“不会。你要担心,那肉就多洗几遍。”
“那就行。”二人喜滋滋走了。
金蝉也忙着整理药材。
那边催得急,有十来天的存货,可以好好运一批。
这次,金蝉准备两辆车,
还找了两个人帮忙,严桂还是如往常一般跟着她去城里送药。
车刚进城门就见城里闹哄哄的。
金蝉拉着个小伙子问:“这位小哥,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小哥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就是有两个二愣子,抓了只大老虎,敲锣打鼓的要送到县衙呢。你看那群跟着的都是看热闹的,也不怕被老虎吞了。”
金蝉愣了愣,猜测那两个二愣子不会是王家兄弟吧。
她没有跟去,往城西送完药,才让严桂带着人去城门口等她,自己赶去衙门看看。
不看可不放心。
此时,王大富和王二贵正被一群人簇拥着从衙门走出来,他们俩看到金蝉立马招呼道:“大妹子,我们在这,我们在这。”
金蝉没好气道:“不是说大公猪吗?怎么变成老虎了。也不怕被吃了。”
还好她那药放得足,不然就坏事了。
王大富满面春光:“谁知道运气这么好,我们明明是奔着那笨货去的,没想到却抓了只大老虎。妹子,县令大人,赏了我个捕快当,你说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了?”金蝉笑道。
当了捕快,就有正经事做了,以免日后无事可做,又做起老本行。
“你好好当你的捕快吧。采药的事,我自己张罗就行。”
王二贵马上道:“别,别。还有我呢。我哥当了捕快,我却无事可做。这药还是得接着收的。”
“那也行。但你得给我仔细点。”
王大富乐乐呵呵的也嘱咐了几句,就和金蝉介绍起身边的人来:“妹子,这些都是我兄弟,你认认了,日后有人欺负你,只管找他们。”
“这是孔大哥,这是曹兄弟,这是长刚兄弟。”
金蝉也没驳他面子,一一喊了人。
大家见金蝉不拘谨,都喊起妹子来。
王大富又不好意思道:“妹子,今天我要请兄弟们去喝喝茶,我这出来的急,没带银子。你那有吗?借我点。”
金蝉无奈给他拿了一锭银子:“够了吗?”
“够了?够了!我这银子慢慢还啊。”
“行。”金蝉嘱咐道,“喝归喝,别闹事。”
王大富没喝就醉了:“我是管事的,怎么会闹事。你放心吧。”
不过一会,县令从衙门里走出来,见是金蝉,竟走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
金蝉道:“大人,我是来送药的,听有人抓了只大老虎,过来看看热闹。”
“噢。”县令交代道,“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你伯母念着你呢。”
“嗯。一会就去。”
这声伯母,令眼前一堆汉子惊讶。
大人口中的伯母不会是夫人吧。
本来以为王大富拉着人是来走关系的,没想到人家关系比他们硬上百倍。
先那句句“妹子”真是占便宜了。
“妹子。你这……”王大富想问,见县令和孔彪说着话,就没敢吱声。
金蝉笑了笑,又对王二贵嘱咐道,“你若没事,就多存点柴火,今年天冷,这柴价肯定会涨。”
说完,她见县令竖起耳朵听,又道:“我说话,你可别不听,到时候吃了亏,有你受的。”
王二贵摸了摸脑袋:“这天和往年也没什么不同呀,怎么今年就天冷了。”
金蝉笑道:“你没觉得今年的风比往年大吗?”
“没呀。”
金蝉无奈:“真是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