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土豆被郑重地种下,又安排了专人悉心看管之后,蓝玉总算是暂时闲了下来,仿若一只慵懒的猫,再度惬意地躺回了往昔的 “舒适窝”,过起了逍遥自在的闲适生活。
这日,蓝玉悠悠地伸了个懒腰,唤来管家,眼中透着几分期待,开口问道:
“管家,咱后院那池塘如今是个啥情况了?”
管家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恭敬地回道:
“回侯爷的话,池塘早已拾掇得妥妥当当。
那些鱼苗经过这一阵子的悉心照料,茁壮成长,如今也适应得差不多了,依奴才看,正是钓鱼的好时机呢。”
管家心里门儿清,这池塘可是侯爷心心念念要用来打发闲暇的,从开挖、注水到鱼苗投放,每一步都盯得紧。
蓝玉一听,双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开心地大笑道:
“哦?
是吗?
那敢情好,我今儿个可得好好过一把钓鱼佬的瘾咯!”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兴致勃勃地大步往后院走去,心中暗自想着:
这整日在府里干躺着,虽说舒坦,可时间久了,也难免有些腻味,如今总算有个有趣的事儿可做了。
蓝玉这边才刚起了兴致,侯府的下人们就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立刻忙碌了起来,手脚麻利地准备着一应物件。
眨眼间,只见一张铺着厚厚棉被的奢华躺椅被稳稳抬了过来,往池塘边一放,看着就舒适无比,仿佛在召唤着蓝玉赶紧躺上去享受。
紧接着,一张精致的茶几也紧随其后,上面安置着一个燃着银丝炭的小巧炭炉,炭火悠悠地燃烧着,散发着恰到好处的暖意。
茶壶、口杯一应俱全,摆放得整整齐齐,旁边还错落有致地搁着几份精致小点,皆是依照蓝玉平日里的口味精心准备的,光瞧着就令人垂涎欲滴。
再看那鱼竿,虽说蓝玉平日里没怎么摸过这玩意儿,但在这堂堂永昌侯府,寻出一根翠玉把手的竹钓竿简直是易如反掌。
那鱼竿被擦拭得油光发亮,竹节分明,翠玉的把手温润细腻,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是件不俗的宝贝。
至于鱼饵这些琐碎事儿,压根就不用蓝玉操半点心。
他大摇大摆地往躺椅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惬意地哼着小曲儿,就等着下人把鱼饵精心挂好。
这边刚一挂完,蓝玉随手一甩鱼竿,鱼钩便带着鱼饵 “嗖” 地一声飞入池塘中央,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蓝玉惬意地靠在躺椅上,手中握着鱼竿,眼睛半眯着,盯着水面上的浮漂。
此时,管家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旁,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侯爷,今日这鱼儿看着都挺肥美,想必收获定不会少。”
蓝玉嘴角上扬,略带得意地回道:
“那是自然,咱这侯府的池塘,平日里照料得精细,又养了这许久,鱼儿能不肥美?”
说罢,他轻轻晃了晃鱼竿,仿佛在向鱼儿宣告主权。
管家笑着点头,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精致的陈设,又道:
“侯爷,您瞧瞧这一应物件,可还合您心意?若有什么欠缺之处,奴才立马安排人补上。”
蓝玉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挥挥手道:
“罢了,已经甚好。
难得今日有闲情雅致,就想舒舒服服钓个鱼,你呀,别净操心这些琐事,扰了我的兴致。”
管家连忙应道:
“是,侯爷说得是,奴才也是希望您能尽享受这悠闲时光。
对了,侯爷,听闻前几日您种下的那些土豆,下人们都好奇得紧,不知那是何物,有何用处?”
蓝玉眼神微微一凛,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悠然,压低声音道:
“此事莫要多问,日后你自会知晓。如今只需管好府里诸事,莫要走漏了风声。”
管家心中一惊,赶忙低头,恭敬地说:
“奴才明白,定守口如瓶。”
蓝玉轻轻 “嗯” 了一声,又将注意力转回水面。
说来也巧,这鱼儿好似知道侯爷今日心情大好,专门来凑趣儿一般,没一会儿工夫,浮漂就剧烈地晃动起来。
蓝玉却不慌不忙,依旧优哉悠哉地靠在躺椅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早有那机灵的下人守在一旁,眼疾手快,抄网、帕子早已准备就绪。
只见那下人瞅准时机,猛地一挥抄网,一条肥美的鱼儿便被稳稳兜住,扑腾着进了网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压根儿连让蓝玉起身的功夫都省了。
蓝玉这边刚咂咂嘴,一块芳香扑鼻的点心就被乖巧的小丫头及时递到嘴边;
那边才啧啧舌,温度正好的茶水便端到了唇边。
他惬意地往后一靠,还有专人上前,手法娴熟地为他捏肩捶腿。
蓝玉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心中暗自感叹:
好家伙,
这日子,可真是太舒坦了!
他忍不住在心底高呼:
这才是自已该过的逍遥日子啊!
......
奉天殿
朱元璋搁下手中朱笔,揉了揉眉心,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毛镶,开口问道:
“毛镶,近些时日,蓝玉那家伙都在做些什么?
咱命你盯紧了,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毛镶赶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回道:
“种完那物件后,蓝玉便闲了下来,今日奴才去瞧时,他正在后院钓鱼呢。
那场面,可真是奢靡至极,他靠在一张铺着厚棉被的躺椅上,握着翠玉把手的鱼竿,悠哉悠哉,旁边茶几上摆满了精致点心、香茗,还有一群下人候着,稍有动静,立马伺候周全,哪有半分勋贵该有的勤勉模样,倒像是个富家翁在肆意享乐。”
说着,毛镶的语气里忍不住又泛起一阵酸意,他每日为了搜集情报、讨好主子,累得腰酸背痛,反观蓝玉,却能如此逍遥。
朱元璋听着,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冷哼一声:
“哼,这蓝玉,辞官之后倒愈发散漫了。”
毛镶见状,眼珠一转,添油加醋道:
“陛下,蓝玉这般行径,在朝中怕已引起不少议论,有人说他仗着昔日战功,如今全然不把规矩放在眼里,肆意妄为,奴才听闻,心中实在愤慨。”
其实朝中哪有这般议论,不过是毛镶想借机打压蓝玉,好让自已在朱元璋面前更显忠心。
朱元璋站起身来,龙袍一挥,踱步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
“继续盯着,若他有任何不轨之举,即刻来报,咱绝不轻饶。”
毛镶连忙跪地,磕头高呼:
“奴才遵旨,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心中却暗自得意,想着这下蓝玉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