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的秀水系列由我和小慧负责制版, 今天下午开始，下周你就能看到样衣。”
许晏禾在床上滚了半圈，被子上还有熟悉的闻浔的味道。
电话那头, 沈以微继续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宁霏？就是微澜传的女主角，那个剧组之前邀请你去设计演出服装，你不是拒绝了吗？这么一拒绝, 倒是让这位大明星对你的设计起了兴趣，她的经纪人亲自打电话给乔总, 问能不能邀请你为她私人订制一件国风晚礼服。”
“乔总接完电话就出去应酬了，小杨告诉我的, 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
“我觉得你可以接, 尝试一下嘛，黄文沅也经常接富太太的私人订制。”
“女明星从来都不缺高定的，她来找你，说明是想另辟蹊径, 万一她穿着你的汉服走红毯，大放异彩了，你也能跟着上一个level。”
“好好考虑一下呢。”
感觉到许晏禾那边安静得怪异, 沈以微敏锐地问：“你现在在哪里啊？今晚回不回家？”
许晏禾摸了摸额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听到沈以微的关心, 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回答：“我……我在闻浔家。”
“又去了？”沈以微坏笑道：“行吧，那我锁门了。”
许晏禾没来得及解释, 沈以微就说：“不打扰你们两个深夜交流了。”
“以微！”许晏禾羞赧地说：“没有，我们没有。”
说完她又捂住嘴, 她怎么一慌乱把这么私密的事情抖搂出去。
“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晏禾一阵脸热，岔开话题：“以微，贺时泽最近有找你吗？”
“唉，你别给他牵线了，我真的不谈姐弟恋，誓死不谈姐弟恋。”
“为什么？”
“因为我前男友就是个弟弟，比我小两岁，我把他捧在心上，结果他把我渣得外焦里嫩，转头找了比我小五岁的，还暗戳戳跟我炫耀，”沈以微骂骂咧咧：“我一想起来留浑身冒火，这些男的年纪不大坏心眼一堆。”
许晏禾愤怒道：“坏男人真恶心。”
“闻浔这样的确实不多。”
“你也会遇到的。”许晏禾真诚地说。
可沈以微冷哼一声，故意道：“这个世界上好男人本来就少，有的人多了，我就没有了。”
许晏禾呵呵地笑：“他是老天赐给我的。”
“你也是老天赐给他的，不要太依着他，照顾好自己。”沈以微语气认真。
正好这时候闻浔走进来，许晏禾抿了抿唇，说：“知道啦，你早点睡。”
她放下手机。
呼吸紧了紧，脑袋里全是沈以微那句“不要太依着他”。
闻浔把许晏禾买的玫瑰放进花瓶里，摆在床头柜上，粉紫色的花配上白色条纹瓷瓶，和整个房间的暖色光线搭配起来，看着就很温柔。
许晏禾翻了个身，趴在床边，像小猫一样伸出爪子，碰了碰沾了水珠的花瓣。
“好看。”
“这个卡片——”闻浔刚拿出那张粉色的贺卡，许晏禾就眼疾手快地夺走了。
那是她坐在市民文化馆门口一笔一划写好的告白卡片。
许晏禾把卡片藏在怀里，红着脸说：“你今天惹我生气了，不准看。”
她穿着闻浔的宽大睡衣，稍微动一动，脖颈和锁骨那一片的肌肤就全露出来了。她毫无察觉，偏还把卡片往怀里藏，闻浔起初也没注意，伸手去拿卡片，低头就看到她领口处一片雪白肌肤，白里透粉，隐有轮廓。
闻浔像是犯了什么禁忌，立即收回视线，收回手。
许晏禾不解，又凑上来。
闻浔馀光里看到她的唇瓣还微微肿着。
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门后吻得难舍难分，不知时间为何物，只是许晏禾很快就觉得脖子酸，坚持不住，闹着要从闻浔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闻浔一时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咬到了许晏禾的下唇。
许晏禾委屈得直掉眼泪。
闻浔哄也哄了，歉也道了，满室的暧昧气息逐渐散去，只剩许晏禾嘴唇上的红肿还留作旖旎的罪证。
她好像忘了刚刚被闻浔欺负得有多狠，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又变回天真的样子，歪躺在闻浔身边，用手指勾了勾闻浔的衣摆。
“你怎么了？”
闻浔一直看着前方的衣柜，视线不敢有半点偏移。
见闻浔不理睬她，许晏禾又觉无聊。
她用小卡片刮闻浔的腰，一下又一下，慢悠悠的，纸质卡片在棉质睡衣上刮不出声音，只是痒。
闻浔的呼吸乱了乱。
明明不给他看，还要撩拨他。
闻浔一直觉得，许晏禾对男女之事虽然知之甚少，大多数表现都很稚嫩青涩，但她天然就知道怎么拿捏闻浔的命脉，简直是闻浔的克星。
“为什么不给我看？不是送我的吗？”
“你真的没看啊？”许晏禾撑起上半身，惊讶道：“你都拿在手里了，第一件事就是交给我吗？你真的一眼都没看过？”
她本来以为闻浔是看了之后拿来逗她。
闻浔的克制再一次刷新了许晏禾的认知，她眨巴眨巴地望着闻浔，心想：他怎么这么能忍啊？是因为之前没有被很好地满足过吗？
因为小时候想要陪伴想要爱，得不到，所以变得这样小心翼翼吗？
许晏禾顿时感觉心脏开始咕噜噜冒酸水，她抱住闻浔的腰，闷声说：“我在你面前是最放松的，你在我面前也应该一样，你不要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
“你永远在第一位。”
许晏禾楞了楞，酸水很快又变成糖水。
“你在我这里也是第一位，”她想了想，“这样说也不对，我们都应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闻浔笑着揉她的脸，“嗯。”
许晏禾脸上的婴儿肥逐渐褪去，摸起来没有之前柔软，但她仰头看人时，下巴尖尖，眼睛圆润无辜，又比从前多了几分诱惑。
她诱而不自知，闻浔很是无奈。
半个小时前的冲动在闻浔的身体里重燃，许晏禾还恍若未知，歪着头问：“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我的房间吗？”
“嗯。”
“你都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闻浔俯身靠近，“那我现在补上，可以吗？”
许晏禾屏息等待。
“我可以睡你的床吗？”闻浔问。
许晏禾的脸一下子红到发烫，她这人容易得寸进尺，闻浔退缩的时候，她就张牙舞爪地迎上去，闻浔一靠近，她就怂了。
她的怂是不敢同意又不敢拒绝，只能呆楞楞地看着闻浔欺身而来。
闻浔也洗了澡，穿着一套和许晏禾身上这件差不多的棉质睡衣，明明他们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可散发出来的味道却有差别。
闻浔给她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许晏禾想起不久前的吻，那不能算作吻，应该是闻浔对她单方面的掠夺。
嘴唇还痛着，想想就心有馀悸。
许晏禾好纠结，她不想进度太快，又舍不得拒绝闻浔，被拒绝的闻浔看起来太可怜了。
虽然她二十一岁了……
但也才二十一岁……
许晏禾纠结到眉毛都皱在一起。
该怎么办？
可是靠过来的闻浔只是用鼻尖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告诉她：“记得呼吸，不要憋坏了。”
许晏禾怔了怔，听话地呼出一大口气，然后就看到闻浔弯起嘴角，眉眼里都是笑意。
他竟然是故意逗她的！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羞恼地用被子蒙住自己。
闻浔重新坐回到床边。
“我公司的场地定下来了，在文滨广场后面的写字楼里，明天带去你看看，好不好？”
许晏禾立即露出脸，“好啊。”
她挨挨蹭蹭地挪到闻浔身边，刚刚的恼意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她说：“对不起啊，我从头到尾都没帮你什么。”
“是我没告诉你，我本来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跟你讲，我怕中间出现任何的意外，如果提前告诉你，结果又失败了，你会对我失望。”
“怎么会？你把我当什么？”
闻浔把她揽进怀里，“可我今天突然改了主意，我想和你分享我的一切，我不仅想知道你生活里的点点滴滴，也想让你知道我的。”
许晏禾先是盯着他看了几眼，然后脸上才开始浮现笑容，她紧紧圈住闻浔的肩膀，欣慰道：“听到你这样说，我好开心。”
她在闻浔的脸上亲了一下，“真的好开心。”
她大概是太相信闻浔了，尽管偶尔也能感觉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危险，但还是继续和闻浔保持肢体接触。
闻浔很难无动于衷。
他用手掌托着许晏禾的后背，让她慢慢往后靠，许晏禾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乖乖搂紧闻浔的脖颈往后躺，直到她躺在床上，而闻浔压在她的身上。
棉质睡衣轻轻地摩擦在一起，感官放大，许晏禾被柔软和亲密蛊惑，一时忘了挣扎。
闻浔这次没当谦谦君子，没有问许晏禾“可以吗”，他直接含住了许晏禾的唇瓣。
抱着和躺着，两种吻的感觉竟然完全不一样，许晏禾在放空的几分钟里思考。
闻浔的唇舌在攻城掠地，但他的手却很规矩，没有乱摸，一直撑在许晏禾的身侧。
但许晏禾的睡衣领口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黑色的圆纽扣在两人都没有察觉时从宽松的扣眼里溜了出来。
良久后，闻浔终于放过许晏禾的嘴唇，一低头，就看到不该看的风光。
他喉咙一紧，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许晏禾还没从漫长深吻的馀韵里缓过来，四肢都是松软的，身体还在发热，可不知为何，胸口总是凉飕飕的。她觉得奇怪，迷迷糊糊地低头瞥了一眼，先是看到领口开了，整个人缓冲了几秒，然后才惊慌失措。
闻浔拽过被子帮她盖上。
许晏禾蜷缩着，不肯出声。
一时间不知道谁更尴尬，闻浔说：“我……我先回隔壁了，睡个好觉。”
他的嗓音低哑又暧昧，听上去像是尚有欲.望没完全满足，许晏禾把脸埋进被子，整个人团成一个团子。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领子。
主卧的门都关上了，她身上的热度还没降下来。
今夜注定难眠。
.
第二天许晏禾回到公司，乔瑜就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果然是宁霏的事。
幸好有沈以微提前预告，许晏禾并没有太意外。
“明星的晚礼服定制，公司之前也接过，但效果并不如预期。”乔瑜说。
许晏禾点点头。
“过程也比较麻烦，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首先你要出三到五款样稿，带上面料样品，去艺人那里，让她挑选两款做白胚样衣，做成之后还要去艺人那里，让她试穿，现场修改，经双方确认，最后选定其中一套样衣做成衣，而且就算做出成衣了，还是要根据艺人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整，来来回回加起来起码两个月的时间。”
许晏禾问：“但是如果她穿着我们公司的汉服参加红毯，达到了预期效果，大放异彩，是不是对我们公司也能起到宣传作用？”
“那是当然，不光对我们公司，对整个汉服圈子都是。”
许晏禾思考良久，然后告诉乔瑜：“阿姨，我想试一试。”
“明星可不好搞哦。”乔瑜提醒她。
许晏禾疑惑：“可是是她邀请我的呀，我是设计师。”
乔瑜笑了笑：“你接触之后就知道了，让小杨把对方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再让法务拟一下合同，注明路费由对方承担。”
许晏禾察觉到乔瑜似乎并不看好这单生意，她试探着问：“阿姨，您是不是觉得我搞不定？”
乔瑜摸了摸许晏禾的头发：“我相信你，但我舍不得你在别人那里受气。”
许晏禾此刻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脸阳光地说：“没关系，我总要走出舒适圈的。”
乔瑜无奈地笑了笑。
离开办公室之后，许晏禾先去找小杨。
当天中午她就联系上了宁霏的经纪人，她礼貌询问什么时候能上门为宁小姐量一下三围，经纪人大概在忙，语气有些不耐烦：“不用上门量的，三围的数据我发给你。”
“可是我还是想见宁小姐一面，不然我无法判断出宁小姐适合什么样的风格。”
“一定要上门吗？”
“是的。”
“诶呦你这真是……我把宁霏剧里戏服的尺码报给你呢？免得麻烦。”
“我不会耽误宁小姐太多时间的。”
许晏禾语气认真且不容拒绝，倒是把经纪人难住了。
宁霏是当红的新晋小花，粉丝众多，但在红毯造型这一块始终没有太出彩的表现，团队本来打算向别家艺人取经，结果正好撞上新剧路透图翻车和许晏禾作品被抄袭两件事，粉丝给宁霏的团队提供了一个新想法——穿汉服。
宁霏有过非常经典的古装造型，每逢古装美女盘点，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经纪人当下就拍板，另辟蹊径，顺应时下的国风热潮，让粉丝呼声很高的年轻设计师许晏禾来为宁霏定制一套国风礼服。
经纪人前一天联系了乔瑜，第二天许晏禾就接下了这份工作。
经纪人本想着这小设计师也不出名，应该好沟通，结果许晏禾像是听不懂话一样，执拗道：“我一定要见宁小姐一面的，时间您定。”
经纪人压着火，“行吧行吧，她现在人在上海，后天上午有时间，到时候我给你发定位。”
语气差得好像许晏禾欠了她几百万。
许晏禾已经预感到宁霏会有多难相处。
难怪乔瑜说明星不好搞，还没见到本人，只是和经纪人沟通这一关，就给许晏禾来了个下马威。
好在许晏禾的心态愈发稳健，她想：这和连打带骂的孔夫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把合同一系列事情配合处理完，许晏禾去面料区逛了逛，把适合晚礼服的布料挑出来。
晚上六点二十还有两节课，她忙完公司的事情，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培训班上课，结果一下楼就看到闻浔站在大厅里等她。
闻浔实在太惹人注目。
他穿着熨帖平整的烟灰色落肩衬衫，配上修长的黑色西裤，宽肩窄腰，仪态端正。
以前他很少把自己收拾得这样惹眼。
是因为恋爱了么？
闻浔的气质好像一夜之间从冷漠变成了清冷，因为添了几分温和。
他一看到许晏禾就露出笑容。
许晏禾忽然想起昨晚的尴尬时刻，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忍住害羞，迈开步伐，迅速朝他跑过去。她踉跄着在闻浔面前站定，明知故问道：“你怎么来啦？”
“晚上有课吗？”
许晏禾很是遗憾：“有的，两节。”
闻浔看起来并不意外，“那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陪你一起去上课，好不好？”
和昨天相比，他表现得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不再犹疑退缩，自信又有分寸，眼神里的宠溺多到快要溢出来。
许晏禾一受宠就故态覆萌，一个劲往他怀里黏，“真的吗？你怎么这么好啊？”
闻浔刚搂住她，后面就传来一声轻咳。
许晏禾循声望去，是乔瑜和小杨。
小杨正刻意仰头望着天，摸摸耳朵又摸摸鼻子，用刻意的动作表示：我什么都没看到。
许晏禾立即从闻浔怀里逃出来。
脸颊微微发烫。
乔瑜故作无事地低头看了眼手机，问：“周末回家吃饭吗？”
这个问句没有明确的主语，许晏禾却听懂了乔瑜的意思，她转头看了眼闻浔，闻浔大概也听懂了，但没有任何反应。
许晏禾在心里吐槽：这母子俩怎么都是锯嘴葫芦啊？
她替闻浔回答：“他当然要回去的，阿姨，我可以跟着阿浔去蹭一顿饭吗？”
“当然可以，阿姨亲自下厨。”
乔瑜看向闻浔，许晏禾也偷偷用馀光瞧闻浔，闻浔没有表现出抵触。
许晏禾松了口气。
“那你们就周六回家吃午饭。”
许晏禾笑着说：“好。”
目送乔瑜和小杨离开后，许晏禾试探着揪了揪闻浔的袖子，问：“你生气了吗？”
闻浔带着她往外走，“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因为我擅自替你做主……”
“你可以替我做主。”
许晏禾怔然，坐进车里之后才慢慢回过味。
闻浔关上车门，还没拉安全带，许晏禾就先抓住他的手，坦白道：“我怕你觉得我自私。”
她眼神诚恳地说：“我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乔瑜阿姨真的帮我很多，带着我入行，带我认识很多前辈，但我经常感到为难，如果我和乔瑜阿姨走得很近，就好像没把你放在心上，可是你对我来说更重要，我唔——”
许晏禾话说到一半，唇就被封住了。
她呆呆地眨了眨眼。
这次只是简单的厮磨，分开时闻浔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许晏禾一被亲就变得很乖，连话都少了。
“你不用在我和我妈之间为难，你和她志同道合，我能理解，也不会多想。”
许晏禾第二次作出承诺：“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因为忙于工作而冷落你。”
闻浔原本还在宽慰许晏禾，可听到许晏禾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他冷不防心头一震，看着许晏禾沈默很久，许晏禾的灼热目光将闻浔最后一道心防烧毁殆尽。
他想：他再也不放手了，哪怕某天许晏禾后悔，他也不放手。
初见时她穿着满是污渍的袄裙，怯生生地说“少爷，我叫许晏禾”，闻浔半点不信，却还是把她领回了家。
其实初遇那天起，冥冥之中已经生出注定纠缠一生的羁绊，只是闻浔和许晏禾那时太年轻，皆不自知。
他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轻轻的吻，说：“好。”
“过几天我要出差。”许晏禾说。
“去哪里？”
“上海，给一个女明星量身围，我要给她定制一件礼服，应该当天就能回来。”
“机票订了吗？”
“还没，要等对方经纪人消息，乔阿姨说这不是一个好差事，但我想试一试。”
“你会一直留在汉艺吗？”
闻浔突然问了一个许晏禾自己也没想出答案的问题，许晏禾支吾道：“我没有想好，我很喜欢设计汉服，又放不下刺绣，我始终觉得手工绣的价值是机绣无法取代的。可能等以后更厉害一点，我会走高端私人订制那样的路线，但我现在的功力还达不到，我目前还是会留在汉艺的。”
闻浔静静地听她讲。
“今天小杨给我看了一些女明星穿汉服走红毯的视频，她说每次一有女明星穿汉服出席活动，同款汉服的销量就会猛增。我在想，如果我能让这位女演员在红毯上大放异彩，说不定能带动汉艺的生意，也能让更多人了解汉服，何乐而不为呢？”
闻浔点头：“是。”
“我现在好像在闯关，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一个突破舒适区的小挑战。”
“很棒。”
“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厉害，基本功不够扎实，大多数时候都靠运气，但我会努力的。”
她笑起来两颊有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很可爱。
闻浔以前最讨厌别人这样说话，他觉得给自己加油打气这种行为看起来特别傻，高中的时候他连誓师大会都没参加，打心底里排斥这种幼稚的行为。
奇怪的是，许晏禾这样做，就很可爱。
他忍不住又要靠近，许晏禾像是有了应激综合症，立即收敛笑容，两只手抵在闻浔胸口，抗议道：“不许亲了，一天亲好多遍。”
亲得许晏禾嘴巴都麻了。
闻浔并不强求，握住她的手，“忘了件事。”
“嗯？”
闻浔从后座拿出一束花，十九朵玫瑰，用黑色玻璃纸包成一束。
“你怎么又当真了？”许晏禾无奈地说。
昨天她送闻浔曼塔玫瑰的时候，随口说了句自己还没收到过花，她就知道闻浔会当真。
“为什么不能当真？只要你喜欢。”
他把一捧红玫瑰放在许晏禾怀里，“给女朋友送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他第一次提“女朋友”这个称呼，许晏禾心里酥酥麻麻，她嘟囔着：“只要我喜欢……如果我喜欢天上的星星呢？”
她总是故意说反话。
“我摘不了星星，”闻浔趁许晏禾放松警惕，又亲了她一下，然后在许晏禾羞恼之前说：“我只能在我能力范围内，给你最好的。”
“……”
许晏禾觉得闻浔变了。
一夕之间，他突然变得很会谈恋爱。
他擡手碰了碰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又在许晏禾低头凑近时，用刚碰过玫瑰的手摸了摸她的脸。
指尖带着凉意，动作却温柔。
完了，许晏禾想：她毫无招架之力，以后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