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无魂之人（12）
容馨用仅剩的灵力使了个清净决，身上的脏污一下子随风飘散，血迹也没有了，但却露出了皮肤上更深的伤痕，红白相间十分刺目。
珖看了，脸都气得发紫，对她说话语气从未这么重：“他们自己去杀魔王就好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容馨咳嗽两声，“断魂剑与我契约，我去击杀魔王的胜算是最大的。”
只不过大乘期的修为还是有些低了，但时间不允许她继续修炼下去，趁着魔王刚苏醒，力量未完全恢覆时斩杀他是最好的时机。
“连你自己的命也可以不顾吗？!”珖突然皱了脸，他失落地垂下头，金眸子黯淡无光，“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一点儿都不重要，你行动前都没想过我以后怎么办。”
又来了又来了！
容馨双手捏住他两颊，弹了一下，“都已经成为历史了，而且你还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你提的要求，在我能力之内我都答应。”
珖阴云转晴，雀跃地说：“我想进你的云府看看！”
“……现在还不行。”
第一个要求就被拒绝了。
珖的脸色阴沈一片。明明两人心意相通，她想进他的云府他随时欢迎，可是她却拒绝他进入她的，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他。
珖气冲冲把容馨扔到她闭关的山洞里，动作很粗鲁，可容馨落地时还是被他用灵力托了一下，连衣袖都没弄脏。
珖愤怒地留下一句，“你别想看我筑的巢！”
他消失在洞口，顷刻后山峰的某处传来瑓的惨叫。
容馨：……
吃过几颗极品续命丹后，就只剩下一些皮外伤，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趁着打坐回覆灵力的间隙，她问系统：“魔王死了，你该兑现承诺了吧？”
系统支支吾吾一会儿，“就是吧，哎呀从哪里说起好……我先问你，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
容馨一楞，十分坦诚地说：“当然是极端无用的东西啊！”
系统：“……真是谢谢您宝贵的评价啊。”
它突然变得严肃：“问题就在这里，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人，比你还真实的人，在我的世界里，我只是一家公司的普通员工而已。”
容馨确实有点诧异，怪不得时不时听见系统喝水吃东西的声音，她还以为只是为了让她感觉亲近才放出的声音。那么上次系统哭泣……也是真的？
“什么叫比我还真实的人？”
“你以为我不是人是数据系统，实际恰恰相反，你才是数据。刚来这个世界时，你的魂灯灭了，就是因为你只是数据，是不可能有灵魂的。”系统字字句句说得清晰。
容馨心底震了片刻，但她好歹是见过世界毁灭的人，接受能力非同一般，很快就镇静下来：“如果我是数据，为什么我能哭能笑，能感知世界……还能喜欢一个人？”
系统挠着头：“这是谁也解释不了的事情，只能说你是个bug吧，公司为了研究你，才把你从你毁灭的世界提取出来，给你重新模拟了身体，让你到各个世界去体验，从中收集观察你的数据。”
“你每到一个新世界进入的身体，是公司捏造的‘拟人’，原主的所有经历皆是公司设定的选择。你的原身可以说是其中之一吧，但与他们不同，你有自己的意识。”
“你是亿亿万概率里难以发生的变数，如果能证实做出的‘拟人’能变成人，世界可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公司也有数不清的利益。你充满研究价值，公司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头绪而已。”
容馨听着系统娓娓道来，算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了，那么关于系统的呢？
“如果你只是普通员工，公司为什么会把我交给你保管？”
“我的父母……生前是这家公司的顶层任务者，公司看在我父母的份上把我也招聘进来。”系统忽略了其中艰苦，“我现在是管理者的秘书，他掌握了我所有的资料和证件，所以他很放心把你交给我。”
这跟人质有何区别？容馨问：“你把这些告诉我，会不会被公司惩罚？”
宿主竟然在担心它，系统感动地吸吸鼻子，“何止是惩罚，简直是追杀我了，所以我很快就得踏上逃亡之旅了，哦，还要带上你。”
系统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容馨，不带她，她可能会被公司清除数据，从第一次穿越至今，数据量那么大，极有可能会造成损坏，到时她是容馨还是傀儡拟人都说不准。
接触这么久，系统打心底觉得容馨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应那么可怜地被公司控制。
“我们的所有对话都是有记录的，所以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要把你带走了，这段时间我会消失很久，要去找个避难所。刚好你在修仙世界，不用担心寿命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我？”容馨问。
什么被故事感动了，总不能拿自己的安危换一个与她无关的魔王吧？
“……我叫祁可可。”系统说道。
这名字有点耳熟，容馨低头看了眼断魂剑，猛然睁大眼睛：“你是祁可可？”
“对，断魂剑是用我父母的魂体锻造成的。”说起这个，系统又忍不住泪意上涌：“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谁知他们早已经……我还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来到这世界遇到他们的踪迹，还多亏你特殊的体制，能帮我报仇雪恨。”
原来是这样。容馨说：“你母亲给你的剑穗就还给你吧，你能带到你的世界吗？”
“当然可以！”系统没说，其实她早已悄咪咪从容馨的储物戒里拿走剑穗了。
容馨没察觉到系统语气里的心虚，拖着脸问：“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修成自己的魂体？”
系统讶然，这是从未设想的角度，要是容馨真的修炼成人魂，那她与人何异？“这可能么？”
“这个世界又不止修士与魔族，还有更多的妖族灵族。既然玉石丶画纸这样的死物都能成妖，那我借着修士的身子，或许更有优势呢。”
“那你试试？”如果她真的成为人，说不定会失去研究价值，公司也不会执着于她了。
系统突然焦急地说：“我要跑了，如果别的人来接你，大概率是我寄了，你就自力更生吧。”
容馨喊了它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系统应该是秒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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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目标后，这漫漫修仙之路好像没有那么难熬了，特别是有个特别能闹的珖在，山峰上的日子过得可谓鸡飞狗跳。
那天珖的话说得硬气，把瑓揍了一顿出了口气后，就扭扭捏捏地磨蹭回来了。
什么面子，在老婆面前不值一提。
“央央，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家。”珖咧着嘴，乐呵呵地牵着容馨的手，脚步往某个方向走着。
“你把瑓打得那么惨，是不是太过了？”瑓阻止珖是她的请求，现在看反倒害了他一身伤，容馨有些愧疚。
珖一撇嘴，“央央你别替他说话，他可乐意被我揍了。你大概不知道他现在就躺在狐狸怀里享受着被人嘘寒问暖的滋味。”
容馨默然，她不该小看凤凰族的。例如珖，表面纯真无邪，实际心眼心里与芝麻一般又黑又小。
正想着，珖突然挨到她身上，声线低落：“我今天闯进噬魂阵好像伤到魂体了，要疗伤好久才行。”还小小声地说：“提的要求还被拒绝了。”
声音确实很小，但他就俯在容馨耳边说的，生怕她听不见。
魂体受损不是小事，容馨紧张地说：“有多严重？你不去休息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我去找曼姐姐给你拿点药。”
珖拉住她，“靠休息要回覆很久，丹药对我的作用也不大。”
“那怎么办？”容馨拧起柳眉。
珖的神情突然变得羞涩起来，说：“要双修才是最快的，可以修覆魂体又能提升修为。”
容馨：……看来是没事了。
她面无表情地绕过珖，“不是说要看巢吗？在哪呢？”
珖已经把她带到山峰上最高的地方了，举目望去空荡一片，看不见一点类似鸟巢的东西。
“我设了结界。”珖往前走了几步，容馨正要跟上，他却拦着她，郑重地说道：“我们凤凰族虽然选伴侣的时间很短，甚至一眼就能定下，但我们都是抱着誓死不渝的决心的。”
“凤凰巢穴只有夫妻才能住，你要是进去了，那你以后都只能有我一个。”珖表面镇静，实际心头砰砰地要跳出来，手心都紧张地冒汗。
容馨定定地看着珖一会儿，直到他眼神开始乱飘，忐忑不安的时候，转身提步往回去的方向走，状似要拒绝他，然后再迅速回头冲进了结界内。
这套动作差点把珖吓出心脏病来，他赶忙跟着进了结界，看到她提着唇角偷笑，虚惊一场后的喜悦涌上眉眼，三步并两步冲上去把她扑倒在地。
“央央你吓死我了！”珖委屈地叫喊着，报覆似地狠咬了一下她的唇，觉得自己太用力了，又轻轻舔了舔。“幸好你答应了，不然我……”
“不然什么？”容馨微微挑眉。
“当然是把你绑进来了！”珖绽出纯净明朗的笑容，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已经答应做我伴侣了，我们现在开始就双修吧！”
说着，魔爪熟练地伸向容馨的柔软。
容馨动作比他更熟练，召出捆仙索把他两手绑了个结实，像拉着囚犯一样拖着他走。
珖垂着脑袋，被拽一下就走一步，完全失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