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燕柳眉微蹙:“这无相也非一般的谋士。”
宇文拓赞同地点点头:“这个无相说话,滴水不漏,看似亲和,我竟看不透。”
“刚才若不是夫人咳嗽一声,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应对。”
南宫燕调笑道:“行军打仗,夫君是天下第一人。”
“可论起心机手段,三个夫君都比不过一个无相。”
宇文拓感激地看着南宫燕,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还好我有夫人!”
南宫燕朝着宇文拓羞怯一笑:“如今虽稳住了北境七城,但燕王始终是个隐患。”
“况且北辽王庭虽被关飞将军和钱大人控制,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一旦王庭摆脱了控制,势必卷土重来。到时我们腹背受敌,局势必将不利。”
宇文拓看着南宫燕,期待着她的建议。
南宫燕轻摇手中团扇,扇面上的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北辽王庭之所以还有威胁,在于民众心中尚有敬畏。我们需得从民心着手。”
“夫人之意可是推行仁政?”宇文拓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南宫燕点头称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北辽人以游牧为主,多以牛羊为食,所以要解决民心首先就要解决粮食问题。”
“我们可以教他们种植粮食,再设立学堂教化幼童,宣扬大统思想。时日一长,北辽民众认可了我们的统治,王庭的威慑也就不再重要了。”
宇文拓抚掌大笑,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对南宫燕的赞赏:“妙哉,妙哉。夫人此计甚为高明,既瓦解了敌方根基,又得了民心,可谓一举两得。”
当下二人便着手安排各项事务,他们的身影忙碌而坚定。
南宫燕仔细地筹划着每一个细节,宇文拓则全力支持她的决策。
经过德安城这一个月的休养,南宫燕的身体已无大碍。
宇文拓便带着南宫燕秘密离开德安城。
德安城内,刘封带领三万山字营驻守,确保无虞。
对于宇文拓离开一事,谁都不知道。
包括燕王世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他们依然认为宇文拓依然在德安城内,忙碌地处理着政务。
宇文拓和南宫燕踏上了前往北辽王庭的道路。
......
燕王府内,气氛凝重。
无相脚步匆匆地走进正厅,见到燕王世子后,躬身施礼:“世子大人!”
轩辕律端坐在王座上,示意无相起身,问道:“先生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无相挺直了身子,语气坚定地回答:“确定南宫燕中了断肠散的毒。”
轩辕律:“那刺客可曾抓到。”
无相:“宇文拓不承认抓到刺客,不过世子放心,刺客即使被擒,也会服毒自尽。”
“除了我们给他安排的东西,他不会找到其他的证据。”
轩辕律皱起眉头:“那就好......先生对宇文拓这个人怎么看?”
无相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大将军带兵打仗确实是天下无敌,若是战场之上,相信无人与之争锋。”
接着,他话锋一转,“然而,若论智谋心计,在我看来,与孩童无异。”
轩辕律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先生最近可与父王有过联系?”
无相点了点头,回答道:“王爷吩咐世子稳定住北境局势,一定要拉拢宇文拓。其他的,王爷另有安排。”
轩辕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喃喃自语道:“拉拢宇文拓谈何容易,此人对我始终都有防备。这次派先生去,便是怕宇文拓起疑。”
无相笑了笑:“世子莫急,此次刺杀,已经在宇文拓心中埋下了种子。若是轩辕靖继续逼迫,宇文拓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然会投向世子。”
轩辕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想当初,轩辕靖就是因为有宇文家和魏国公的支持才能登上帝位。我要一步一步把他的助力都化成我的。”
无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世子放心,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陛下已经与宁安侯、庆国公交恶,还将庆国公世子流放到北境。前些日子,我已将他救下,世子可尝试拉拢。将来,庆国公也会是世子的助力之一。”
轩辕律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多谢无相先生。我这就去见见庆国公世子。”
说完,他起身向大殿外走去。
庆国公世子陈泽照,原本在孙定的安排下,应该会被押送到北境军前效力。
但是没想到,衙役带着他刚过德安城,就被无相带人劫走。
并将其带到一处幽静的别院安置下来。
陈泽照在这里住了几日了,都没人前来探望。
燕王世子轩辕律来到别院,侍从通报之后,陈泽照整理了一下衣衫出门相迎。
轩辕律打量着陈泽照,只见他虽身处困境却仍不失气度。
陈泽照拱了拱手,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原来是燕王世子,失敬失敬!”
轩辕律微微一笑,率先开口道:“陈兄,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
陈泽照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多谢世子,这里一切都很好,只是不知世子为何如此厚待在下?”
轩辕律微微一笑:“世兄出身庆国公府,本不应落得如此境地。我只是对陈兄照拂一二而已!”
陈泽照看了看轩辕律,缓缓道:“世子好意,陈某心领。但无以为报,受之有愧!”
轩辕律哈哈一笑,声音爽朗而豪放:“世兄此言差矣,在下并无所图,只是对令尊庆国公仰慕许久。”
“我父与庆国公相交许久,不止在我面前一次夸赞令尊乃是一代豪杰。”
“陈兄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何况陈兄当日不过杀了几个欺行霸市的无赖。”
“不管何人处在当日陈兄那番境地。”
“也不会坐视不理,况且陈兄当时不过一时失手。”
“就连先皇在世时也夸赞陈兄乃君子表率。”
“如今陛下被小人蒙蔽,令陈兄遭此大难,既然来了我北境,本世子自然会保你平安。”
轩辕律拍了拍陈泽照的肩膀。
陈泽照抱拳道:“世子谬赞,今日之恩泽照铭记于心。不过圣上判我流放,在下理应遵从皇命。”
轩辕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陈兄此言差矣,陛下只是一时听信小人之言,被蒙蔽了圣听,相信过不了多久,陈兄就会被赦免回京。”
陈泽照抬眼看向轩辕律,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世子今日前来,恐怕不止是为安慰于我吧?”
轩辕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陈兄果然敏锐。如今朝局复杂,我肃清奸邪,缺的正是像陈兄这般的忠义之士相助。”
陈泽照沉吟片刻后道:“世子之志,泽照明白。但我陈家深受皇恩,即便陛下一时糊涂,我也绝不会做不忠之事。”
轩辕律并未恼怒,反而耐心解释道:“陈兄误会了,我并非要你背叛陛下,而是希望你我携手,除去陛下身边的奸佞小人,还朝堂清明。”
陈泽照听后,不禁微微动容,双眉紧蹙道:“世子可知,究竟是何人竟敢蒙蔽陛下圣听啊?”
只见轩辕律稍作迟疑,缓缓开口道:“这个……实不相瞒,我虽身处北境远离朝堂,但亦有所耳闻。”
“朝中武将以护国大将军为首。”
陈泽照马上打断:“宇文大将军护国有功,绝不会做如此奸佞之事。”
轩辕律继续说道:“陈兄所言极是,宇文大将军自然是忠心不二。”
“但另一个人就不同了。”
“魏国公仗着其女贵为皇后,在朝中大肆结党营私,许多忠臣良将都惨遭其打压排挤。”
“朝中六部要职之中也多为魏国公举荐。”
“朝中曾有传言,魏国公可掌半数天。”
陈泽照闻听此言,脸色骤变,惊得瞠目结舌:“竟有此事!这魏国公当真权势滔天到如此地步吗?不知世子手中可握有确凿证据?”
轩辕律背负双手,来回踱步,神情凝重地说道:“本世子一直以来都在暗中搜集相关证据。近日,那魏国公更是借机无端弹劾了多位功勋卓著的大臣,所罗列罪名纯属子虚乌有、欲加之罪罢了。此外,据可靠消息称,他还暗自扩充自家府兵数量,如此行径,其所图为何,想必不言而喻了吧。”
说到此处,轩辕律顿了一顿,接着沉声道:“再者,这皇后独揽后宫大权,入宫多年来与陛下竟一无所出。不仅如此,她还执意阻挠皇上纳妃之事,其用心可谓路人皆知。长此以往,这魏国公父女必将成为我朝之大患啊!”
陈泽照此时已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道:“可是我听说魏国公早已远离朝堂。”
轩辕律看着陈泽照,轻轻摇了摇头叹道:“陈兄啊陈兄,你还是太过天真了些。这恰恰正是他们父女二人的高明之处,所谓以退为进便是如此啊。表面看淡出权力核心,实则在背后操纵一切。”
陈泽照担忧道:“可陛下对魏国公极为信任,对皇后也是情有独钟,陛下绝不会轻易动他。”
轩辕律眼神坚定:“无妨,只要证据确凿,众臣齐心,不怕陛下不信。再说那皇后无所出,此乃动摇国本之大事。”
“为还朝堂清净,我燕王府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