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杨彦收枪而立,身形挺拔,恍若一杆人形标枪,目光冷冷扫过地上躺着的四人,一本正经道,
“抱歉,没收着力。”
姜律中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麻了,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揉着酸痛的胳膊,
“又让你给装到了,顾未央就暂时让你!”
没办法,对方现在的实力应该是在四品意境巅峰,已经是同级别中的顶尖,败给他不冤。
“彦祖,我仿佛听到了你的名字?”
朱广晓傻愣愣地看着对方,觉得自已似乎发现了盲点。
“他们争抢的银锣,该不会就是你吧?”
宋廷丰感觉天都快塌了,那可是闻所未闻的甲上评级,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好大!
“彦祖,随我去面见魏公。”
“好嘞,头儿。”
顾未央跟随杨彦再次上了七楼,殷勤地为两人斟茶,
“魏公,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魏渊,其谋,不在庙堂;其志,不在党争。
却有着出其不意的智谋,天马行空的策略,顾未央甚至觉得这货能把一个国家玩弄于股掌之间,有问题就请教,总比自已瞎琢磨要好。
“为什么陛下会对平远伯不闻不问?”
魏元两指微微捏着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
“天下才华共一石,魏公独占八斗,我占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果然,魏公就没让他失望过,立马一记马屁奉上。
“噗......”
魏公一口茶喷了出来,杨彦嘴角抽了抽。
魏元看了他几眼,淡淡道,
“说正事吧,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口舌上。”
但顾未央却从对方细微的表情里,能看出他其实很受用。
魏元惊才绝艳,文能治国,武能平乱,若非早早入宫做了宦官,考个状元,当个首辅,简直轻而易举。
顾未央的话非常恰当,用读书人喜欢的方式,拍了一个让魏元舒服的马屁。
这就叫精准把握顶头上司的好恶!
“平远伯虽属勋贵集团,却和文官走得近,在这官官相护的时期,如果陛下严查,定会牵连出大批文官成员。”
魏元淡淡给出了解释,却点到即止。
顾未央从对方的话里提炼出了有用的信息,元景帝为了加强对朝廷局势的掌控,这平衡术玩儿的炉火纯青。
元景帝沉迷修道二十年,不近女色,不理朝政,却仍能牢牢掌控朝局,只是他平衡朝中党派力量的手段高明罢了。
“平远伯的案子时机未到,你先不用管,徐徐图之!”
似是知道对方心里所想,魏元直接阻止了顾未央对这件事的涉入,
“这一千两银子,是对你破获税银案和升银锣的奖励。”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这是魏元一贯的风格。
“先下去吧,还杵着干嘛?”
杨彦皱了皱眉,望向顾未央。
“......”
顾未央斜眼看着杨彦,一脸的臭屁,
“男人,你在和谁说话?你怎么能用如此随意的语气,跟一个身价千两的富翁说话?”
场中,一股极为强悍的气势,在话音落下之后,便猛然间从杨彦体内爆发而出。
在暴风骤雨来临之前,顾未央赶紧溜之大吉。
“杨彦,多盯着点,别让他干傻事。”
“是,魏公。”
.........
顾未央出了衙门,直奔司天监。
“下次吧,下次一定过来跟大家学术交流!”
顾未央拉着褚采未好不容易从一众白衣术士中脱身而出。
“平远伯?那可是官至二品大员!”
听到对方的来意,褚采未眼睛圆瞪,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朝廷明令规定,除了监正之外,术士对四品及以上官员不得使用望气术,我可会被禁足的!”
“听说桂月楼推出了新品,我这刚发的俸禄该如何用呢?”
顾未央蹙眉,满脸的焦虑。
“你要请我吃饭?我要吃!”
小吃货顿时双眼放光,小舌头下意识舔了舔唇角,
“我要蟹粉狮子头、东安子鸡、东坡肉、清蒸武昌鱼和......”
顾未央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转而心中又有了几分愧疚,
“不,太贵了!我只能请你吃煎饼果子,加一根香肠两个蛋,再配一杯豆浆!”
这呆萌的吃货应该理解不了吧?
“啊?就这么对待你的好朋友?”
果然,褚采未虽然没听懂这个梗,但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不满地嘟着嘴巴。
“那你有计划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
顾未央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抛了个“你懂的”小眼神。
..........
顾未央带着她直闯平远伯府,真男人从来不后退,就是应该莽到底!
“砰!”
原本造型古朴奢华的大门,被顾未央一脚狠狠的踢碎。
褚采未: “......”
“什么人?胆敢擅闯平远伯府?啊......”
围上来的护卫话未说完,就变成了惨叫。
众多护卫门客手持武器闻讯而来,平远伯府,已经水泄不通,进来容易,出去难。
紧接着,顾未央不再压制修为,气机爆炸的波动荡开,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平远伯府化作一片无间地狱。
“干活!”
“哦哦哦......”
此刻,褚采未已经被这暴力血腥的场面吓住了,她还只是个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孩子啊。
整个府内,只剩下平远伯和他儿子两个活口。
平远伯之子只能狼狈地在地上爬来爬去,还试图逃跑,嘴里连连哭喊,
“救命啊,杀人了!”
平远伯怕的要死,但强装镇定,他深信陛下会保他,
“你是何人?可知老夫的身份?”
“老头,你作恶多端,我代表正义消灭你!”
顾未央一把拽住平远伯脖颈,把他拖出府外,来到了街道上。
四周的百姓早已被惊动,都躲在四周看热闹。
“你私下操控牙子组织,干着拐卖妇女儿童,逼良为娼的勾当,你可认罪?”
“你这是污蔑!老夫乃世袭勋贵,你有何资格问我?”
到这时,平远伯依然冷静从容,他相信即使进了刑部,也会轻松离开。
“采未,上!”
“哦。”
褚采未应了一声,也不多言,抬起双手施展望气术,眼中点点星眸绽放。
片刻后,她看着顾未央开口道,
“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