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在意!”温溪月脱口而出。
她睫毛还挂着泪水,红肿的眼睛,这两日的遭遇对她折磨很是严重。
明明自己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心里却还在为别人着想。
她看起来,很不会照顾自己,也很不懂得为自己考虑一样。
郭今也感叹,这世上难得遇到这样的姑娘。
顾修辰,也是眼瞎呀。
“他自己的……工作本就不易,我不能总因为我的事打扰他。”
说到工作时,温溪月故意停顿一下,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
郭今也微笑,眼底闪着戏谑的光,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做何感想。
“好,我答应你,暂且先不告诉他!”
“学校那边应该暂时应该不会强迫你退学,但,你还是要小心一些,避免……有人会出一些下作的手段。”
郭今也说的有人自然是指顾家。
温溪月点头:“嗯,我知道,我没事不会出宿舍的。”
她说完,嘴唇又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还有什么问题吗?”
温溪月摇头:“算了,也不是什么问题,不问了。”
郭今也想知道:“说来听听,我是你的律师,你可以问关于任何人的任何问题,我都会回答你。”
温溪月挠挠头,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
“就是,就是……我想知道,贺先生他……帮我雇你花了多少钱啊?我知道您很难请的。”
温溪月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郭今也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问题,你心里想很久了吧?”
温溪月苍白的脸上浮起两抹红晕,小姑娘低着头不好意思看郭今也。
“贺先生挣的也是,也是……辛苦钱,若是为了帮我请你,花了他很多钱,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还不起他了,不止钱,还有人情!”
一句辛苦钱,差点让郭今也破功。
是,辛苦钱,生来便在金字塔尖上,他可太辛苦了。
“他没想让你还他钱,他想要的是别的。”
“啊?”温溪月抬头,表情呆呆。
郭今也清清嗓子:“哦,我是说,他请我,没花钱。”
温溪月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呢?我一个不是法律系的学生我都知道您特别贵。”
“没骗你,我们两个认识蛮多年了,一开始,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他帮了我一把,我欠他人情。”
“这样啊,贺先生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郭今也点头:“嗯……是,很好。”
只对你很好。
对别人,可就另说了。
想问的都问了,温溪月和郭今也挥手告别。
最后一个问题,温溪月思考很久,说出的每一个字甚至连表情和语气都是想好后才问出来的。
郭今也是什么身价的律师,不需要人多说,贺宴沉竟能将他请来,转再傻的人,也能觉察不对。
如果什么都不问,只会让人觉得,她在装傻。
所以,她得问。
温溪月一进宿舍便闻到呛人的烟味。
陆靡斜倚着窗台,白细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
她盯着楼下,眼神空洞有些迷离。
这可平日见到那个风情万种妩媚妖娆的陆靡不一样,她依旧很美,却很安静。
眉宇之间的那一缕忧郁,让她平添了许多故事感,有一种想让人窥探的欲望。
温溪月走到她身边,低头往下看,什么也没有。
“在看什么?”
陆靡没回答,抽了一口香,问:“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你的债主给你请的律师。”
“对啊,郭今也,郭律师,在京都特别有名,你听过吗?”
“嗯,有所耳闻。”
“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往事。”
香烟在窗台上按灭,陆靡走回去坐下。
温溪月打开短视频账号,她平常很少发东西,上一条视频还是在庆祝顾修辰站起来那天。
她没有拍顾修辰,拍了一张掌心托着小蛋糕的照片。
配文:恭喜你重生。
这条视频下的辱骂转发,均已超过20万,还在快速增长。
她在看到自己被网曝之后,第一时间设置了权限不关注不能私信和评论。
此时,她原本个位数关注的账号,一夜之间多了十四万关注。
在见到郭今也之前,温溪月根本不敢看。
现在,心里仿佛一下子安定了。
她知道,有人会站在她背后。
所以,现在,账号上99+信息,和飞快上升的关注人数。
温溪月心里忽然多出了一个想法,并且越来越强烈。
陆靡转头就看见温溪月盯着手机眉头紧锁,“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说的那些话,危机有时候,也是机遇!”
“想到什么了?”
“我忽然不想这么着急洗白了。”
陆靡放下手里的梳子,挑眉:“说来听听。”
“这或许,这反倒是我的机会。”
陆靡之前跟温溪月开玩笑,安慰她,说:如今这个时代,流量为王,笑贫不笑娼!黑红也是红,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也算火了。
温溪月举起手机,让陆靡看她的账号:“这流量,我想吃下来。”
陆靡唇角扬起,看温溪月的眼神多了一抹欣赏:“你自己能想明白,再好不过了,何况,你这么漂亮,在这加上这波网曝热度,想做起一个账号,很容易。”
陆靡自己就有一个账号,露腿,露身材,就是不露脸。
加上偶尔炫富,分享一些好用彩妆和护肤品,已经积累了三十多万粉丝,算个不大不小的网红。
所以,她很清楚这波针对温溪月的网曝,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非常巨大的流量。
倘若能将之转化,那温溪月能瞬间起号。
“让热度再累积几天,等真相大白那天,这些骂你的人,会因为愧疚,有一大半变成你的粉丝。”
……
郭今也走远后,掏出手机,“都听到了,满意吗?”
“不满意。”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郭今也看看手机,皱眉,这声音,不对啊。
他停下,转身,看见距离他不到两米跟着一人。
身姿颀长挺拔,带着黑色口罩,黑色帽子。
那身影,他一看就知道是谁。
“我就知道……”
他舍不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