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温溪月你就是个疯子……”秦婉柔连连后退,看温溪月的眼神眼神憎恶又带着恐惧。
她甚至都顾不得再说乔舒然的事,转身逃似得跑出病房,仿佛背后有鬼在追她。
温溪月颓然倒在床上,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她呆呆望着头顶天花板,干涩的眼眶流不出任何眼泪。
刚才与秦婉柔针锋相对,半点不让,温溪月看似占据上风,可实际上,她心头早已血流成河。
在今天之前,林清婉虽然有时会怨过秦婉柔,可从来没有恨过她。
温溪月长大后甚至能理解她,共情她。
她觉得自己的母亲去追究幸福,没有错。
所以温溪月告诉自己,只有爸爸她也很幸福。
可是,现在,当秦婉柔说出那句——你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多一个男人和少一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温溪月心里对这个母亲就只剩下恨。
秦婉柔能这么顺利找到医院,说明,她很早就知道这个大女儿的存在。
可她对温溪月所有的痛苦都视若无睹!
也许,秦婉柔甚至纵容乔舒然加害她。
温溪月忽然笑出声,眼底的疯狂越来越可怕。
想让她放了乔舒然,做梦!
凭什么,她就要被乔舒然踩在脚下。
什么高高在上的京圈小公主,偏要把她拉下来。
“你们母女这样不想让我过好,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
贺宴沉踏进贺家,便听到顾夫人的哭声。
魏明霁第一个看到他,冲他招招手。
贺宴沉走过去坐下。
魏明霁随手递给他一个剥开皮的蜜桔,她依然像他小时一样照顾他。
她低声说:“已经缠了二老俩小时了,你看妈已经累的坐不住了。”
顾夫人神色凄苦,早已没有了往日人前优雅高贵的仪容。
她双眼红肿,满脸泪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爸,妈,我求求你们,救救阿辰吧,他真的是冤枉的,”
顾老太太一看,皱眉:“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们知道你担心阿辰,你爸电话已经打了,人家说了走完调查程序只要没问题就会放出来的……”
可是顾夫人要的可不是走完程序,她要贺家向警局施压,放弃查这个案子,立刻释放顾修辰。
所以,她才一直哭。
“抓紧去都就了?”贺宴沉懒懒开口。
顾夫人看到贺宴沉眼睛一亮,突然伸手去拉他:“宴沉,阿辰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是他舅舅,不能不管他,你帮姐姐跟沈局长说说,赶紧把阿辰放出来吧。”
贺宴沉侧身避开顾夫人,温润的眉眼快速闪过难以捕捉的厌烦。
“顾修辰是清白吗?”
顾夫人立刻道:“当然是……”
同样的问题,贺家老两口都问过,她的回答都一样,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好像她儿子当真是被冤枉的。
贺宴沉剥出橘子,掰开,一半递给魏明霁,一半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疲倦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还是她家小宝贴心。
贺宴沉伸手,立刻有佣人递上一块温热的毛巾。
他不紧不慢一根一根擦着手指:“既然清白,怕什么?”
“可是……阿辰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吃过这种苦,宴沉,你就可怜可怜姐姐好不好,沈局长是你好友,这就是你一个电话的事,难道这种小事你都不愿帮姐姐?”
这话一出,贺家的人全都变了脸。
魏明霁冷笑。
道德绑架谁呢?
“哟,这话说的,警局是宴沉开的吗?你当法律是儿戏吗?”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媒体如此发达,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人尽皆知,你想害了宴沉吗?”
贺家二老齐齐点头。
就不能听人说小儿子半点不好。
还当着他们面。
“何况,爸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人家都说了,至少要走完调查情绪,他才抓进去多久,有24小时吗?就你儿子娇贵是不是?”
“你也不看看二老都被你缠的累成什么样了?出嫁了,就只管儿子,不管老爹老娘是吗?”
魏明霁说完冷哼一声,当谁不会道德绑架吗?
自从决定和贺乘舟离婚,她便索性不再端着,开口再也没让过一次顾夫人。
顾夫人哭的更厉害,哽咽道:“我不是,嫂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没有孩子,你没办法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
贺老爷子一拍桌子,“够了!”
老太太哆嗦着手指,指着顾夫人:“你给我闭嘴。”
顾夫人吓得狠狠一抖,面如菜色。
她方才一气之下,专门往魏明霁心窝捅刀子。
却忘了,那孩子更是老两口的亲孙子,唯一的孙子。
她那话,又何尝不是去撕两位老人的心。
“爸,妈,嫂子……对不起,我刚刚就是一时口不择言,我脑子糊涂……我对不起,对不起……”顾夫人抬手便抽耳光,打了一下见没人阻止,咬咬牙,一下接一下抽。
一边打一边道歉。
顾夫人下手狠,不一会脸颊就肿了。
老太太心软阻止:“行了,我知道你为阿辰的事担心,可现在警方已经保证,只要查明他是清白的,立刻就放了他。”
顾夫人一脸痛苦。
儿子就是不清白啊。
所以才想在警察拿出证据之前,想要借贺家的势力给警方施压。
顾夫人也万万没想到,警方这次如此强硬。
她心中怨恨老爷子,认为他根本没有尽力。
贺宴沉幽幽道:“他一个男人,倘若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住,将来还指望他接管顾家?”
老爷子点头:“宴沉说的没错,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吃点苦头张长教训了。”
老太太挥手:“你回去等消息吧,我和你爸都累了。”
顾夫人还想继续说,可眼看贺家没有一人愿意理她,咬咬牙只好离开。
人离开后,老太太叹息:“当妈的为儿子担忧关心则乱,也是可怜。”
“小宝,要不,你给沈家小子打个电话,说一说?”
贺宴沉浅笑:“也可以,只是……”
他故意停顿,二老好奇:“他真犯事了?”
贺宴沉眼底闪过一抹阴翳的寒光,散漫道:“他啊,只是忘恩负义,网曝救了他的女孩儿,逼人家小姑娘割腕,差点没死,不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