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筹买热搜
“？”
程舟震惊地看向沈周知。
嘴型张开大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好兄弟，有眼光啊，真没想到你也是闻凝的粉丝……”
程舟做梦也想不到正主就在自己身边站着。
毕竟在他眼里，沈周知再如何优秀，和闻凝这样的人都像是地球的南北两极。
根本扯不上边。
“你还真别说——”
程舟似是想到什么，忙调回被曝出是闻凝小号的微博主页，点进对方的历史头像，滑到最底下，点开大图。
是一张十分规矩的小学毕业合照。
程舟得意洋洋地滑到最右边，找出那个面容有些模糊，扎着普普通通的高马尾，一身校服，皮肤却比周围人都要白好几个度的女孩，“闻凝的脸，再模糊我也认得出来。”
“你看，就这个，还真挺像你的。”
程舟手指再往右移，在几乎要超出照片边界时停住。
只见女孩子身边站着个小男孩，脖子上系着红领巾，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同她一般盯着镜头，手却紧紧攥在闻凝的衣角上。
这个动作，引得身边的闻凝频频侧脸去看他。
“不过看这怂样，肯定不是了，”程舟嘿嘿一笑，仔细对比了一下两个人，摇摇头道， “估计就是她一个弟弟之类的，但我也没听说闻凝家里还有弟弟啊...”
“反正这人真够晦气，害的我女神毕业照连正脸都没拍上。”
沈周知放在身侧的手掌骤然收紧，手背的青筋凸起，绷得厉害。
“是吗。”
沈周知轻声问了一句，声音有些暗哑。
程舟一个大直男自然没注意到这些，甚至直接忽略了他的话，拍了拍沈周知的肩，自认为自己颇讲义气道，
“你放心，你哥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阿凝那么好，她当然是大家的嘛，你说是不是？”
沈周知敛起眸子，勾了勾唇，奚落地哂了一声。
他好像。
没有道理说不是。
-
沈周知回到办公室，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对着手机上那张照片发起了呆。
万籁俱寂，周遭的一切都寂静无声。
像极了许多年前，他对她的喜欢与依赖，无数个疯狂滋长的长夜。
照片上的那一年，他刚刚被接回沈家。
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与害怕的他，挺身而出陪在他身边的。
只有闻凝。
他将那张照片长按保存，然后一刻也不停留地退了出去。
总有些时候，她也会嫌他烦的吧。
他想。
不久，沈周知发现自己手机上竟然也有刚刚程舟把闻凝账号调给他看的那个黄红色小眼睛图标的app，比他平时用浏览器方便得多。
大概是闻凝下的。
他便点了进去。
沈周知高大的身子半伏在桌上，脑海里不知怎的就浮现起平时闻凝一只胳膊蜷起撑着脑袋，一只手伸直至最前方，手指轻巧滑过屏幕的模样。
他学着她的样子。
将热搜榜上那几条都看了个遍。
刚刚接触这个东西，虽然有一些“网络黑话”他看得并不是很懂，但沈周知还是大概总结出了几个点。
一，闻凝用小号发出了“他们夫妻关系很好”这样的言论，甚至在粉丝群里也没有避讳。
二，数条有关他们夫妻关系争论的绯闻曝出到现在，闻凝及其工作团队那边似乎都没有要出面澄清的倾向，大有放任这条绯闻热度攀升的态势。
沈周知退出界面时，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所以...她要跟他说的重要的事。
是要公开他们的关系吗。
-
另一边，闻凝跟着谢燕到达众纪娱乐公司总部门口。谢燕没急着让她上楼，而是把她拽到了造型室里。
“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哪有一点当红女明星的样子！”谢燕对着造型师送上来的一件又一件衣服挑挑拣拣，似乎就没有一个能入眼的。
“燕姐，又不是去走红毯，那么讲究干嘛？”闻凝拿回了自己那台惯用的switch，百无聊赖之间，干脆又开始玩起那个种田游戏来。
“你知不知道你等会要去见的是谁？”谢燕终于挑到一件从设计到样式都十分抓眼的裙子，丢给闻凝。
“众纪娱乐公司的董事长林总！我们众纪在整个娱乐圈什么地位，林总又在整个娱乐圈什么位置？”
“其他公司不敢要的艺人众纪要，其他公司捧不红的艺人众纪能捧。”
“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艺人的生死！闻凝，你别看你现在是火，人气高，可你别忘了前几年你被打压的时候过得有多难看，换句话说，你跟我都是栓在线上的风筝，这线断不断，是死是活，那都是林总一人说了算。”
“你能不小心着点？”谢燕反问。
“哦吼。”
谢燕话音落地，闻凝也跟着平地起了一句。就在她满心欢喜地以为闻凝终于上道，颇有几分欣慰地回头，看过去时。
却见自家艺人纤细的手指在switch操作区上来回蹦跶个不停，嘴里一边念叨道，“青笋，莴苣，西兰花...终于熟了，这波发了，发大财咯...”
“.......”
-
换完衣服化完妆，谢燕还颇不放心地拉着闻凝去摄影棚里走了一圈。
“你好几天没拍戏了，先适应一下镜头，”谢燕道，“林总的眼神可比镜头恐怖，一会在林总面前，可千万不能怯场，让他觉得你这人小器。”
“哦，”闻凝道，“林总的眼睛能射激光，比镁光灯还牛么。”
“...”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闻凝闭了唇，但谢燕还是注意到，闻凝她嘴上说归说，但要她在摄影棚聚光灯下漫无目的地乱晃，她却还是照做了。
“阿凝。”
就在这时，闻凝听到角落里传出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任由身边的人给他补妆端茶倒水。
像个随时待回收的垃圾。
闻凝皱了皱眉头，“他怎么在这。”
“他手里不是攥着你那个朋友圈的解释权吗，现在可是林总面前的红人。就想着用这个当筹码，混进我们众纪咯，”谢燕道，“他要是能进来，很有可能分到我手下。我现在处境尴尬，这家夥只能自己解决了。”
闻凝点头，勾了勾唇。
她不找他算账，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听说你跟你老公去甜蜜度假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郑博明自顾自走过来，如同一块狗皮膏药，假惺惺道。
——明知故问。
闻凝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漾开抹笑意，“郑先生，有空来众纪参观啊。不过这摄影棚，好像是只对公司内部人员开放的吧？你这是——”
闻凝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他身边几个围着他的化妆师特助也楞了一下，而后纷纷鄙夷地看向郑博明。
“我靠搁这装什么大牌呢，原来连众纪的门都没进。”
“是啊是啊，刚刚还拽的不行的样子，搞得我还以为林总把他签下了呢。”
“笑死，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
这就是众纪的优越感。
选进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万里挑一？他们有这个资本，和不属于众纪的人。
泾渭分明地划出楚河汉界。
“闻凝，你！”郑博明的脸色猛变，涨成了猪肝色，咬牙道，“你神气什么，现在这么火还不是林总肯捧你？”
“这次，我看你怎么向林总解释！”他冷笑道。
闻凝无所谓地耸耸肩，“林总就是把我开了，也没理由签你这个糊逼。”
她转身大大方方地离开。
众纪对自己旗下艺人要求向来高，这里摄像的设备都是一般摄影棚的两倍，那闪光速度和数量跟平时出去走一圈红毯没两样。
“算了，”谢燕到底是心疼了，将闻凝拉了出去，“上去吧，别让林总等得太久。”
“嗯。”
她陪着闻凝上了电梯，又支开身边的一众小助理，苦口婆心地对闻凝说道。
“你这次，真是闯了大祸。这假是林总亲手给你批的，估计就连他也以为你跟你先生感情状态不佳。”
“再说，你也知道林总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和你先生参不参加这个综艺的录制至关重要，”谢燕道，“林总平时最看不上的就是不努力的艺人了，你这做法大有欺上瞒下，骗假偷懒的嫌疑，这可是犯了林总的大忌！”
“不过林总现在正需要你，你一会好好跟他老人家解释解释，这事说不定他也不会怎么跟你计较。大不了咱们就退居一段时间幕后，过个两年再出来活动就是......”
谢燕属于典型的事业女强人类型，平时做事风格都是雷厉风行，怎么精简怎么来。
这次对她说这么一篓子的话，看来也是没少受这位传说中的林总折磨。
闻凝点点头，一直送她到林总办公室门口，谢燕才心情忐忑地离开。
面对那张气势恢宏的雕花红木门时，闻凝也不深不浅地呼了一口气。
而后才下定决心一般，压下门把手，直接走了进去。
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摆了一套明制的家具，红木上面雕刻着的龙凤栩栩如生。看得出是极其精贵的木材，连带着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红木的清香。
主位上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手撑在龙头拐杖上，白胡子结成小辫，看起来不怒自威。
这就是如今在娱乐圈掌控半壁江山，呼风唤雨的林总。
闻凝迈着步子走了过去，挑了个侧椅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地用面前的功夫茶具给自己盏了一碗茶。
“哟，林叔叔，”她道，“最近气色不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