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还没缓和过来,华全真就再度来访。他和自己的义父约了时间,要带阿无去黑金楼总部一趟。
甄尘把给他预留的冰糖葫芦放在桌上,往他的方向推,“需要我们跟着去吗?”
华全真说:“还是不要,毕竟是我义父和阿无的初次会面。”探头去看阿无红彤彤的脸蛋,“怎么,我打扰你们了,舍不得分开这一时三刻?”
覃天给他倒了杯茶:“不至于,不过,有件事要你帮忙。阿无的右手有些问题,需要请神器阁的金玉骨帮忙制作成肱骨、尺骨和手骨,方便重新长出一只手来。”
华全真眼睛一凝,阿无的右手原来并未好全吗?也是,断骨残肢之伤,岂是能轻易恢复的。
不过,黑金楼和神器阁没有过多往来。之前托阿无的福,从戚王爷那里得来一个神器阁武器名额,也已经用掉,请他们着手打造一把定制的武器。
听雪看他似乎有些为难,提出一个可行方案,“以物易物如何?我随时能弄来透雪流珠,用来换取金玉骨并请他们打造,可行吗?”
华全真点头,“我修书一封过去,用我黑金楼的名义,探探对方口风。有任何消息就通知你们。”
听雪面无表情,“好,尽可能速度快些,让阿无早点好。”
祂转换心神到祂在冰封山脉的分身,迅速去到深海之底,取出足以打造十个银凤镯的透雪流珠,再进行物体转移。
祂把一块方正的透雪流珠放在桌上,“拿去吧。”
华全真只觉得祂这又冷又酷的一句简直帅到没边。他没想到这个陌生的白发男人居然有这么多透雪流珠。
他还以为是从银凤镯上面敲了一点下来,能有一个指头大就不错了,所以本来不抱什么希望。
现在有这么多,就是神器阁上杆子来交易了,完全不用担心对方会拒绝。甚至,他还能扣下许多。
听雪听见了他的心声,“嗯,如果有多,随你拿去。”
华全真恭敬作揖,“呃,敢问先生和冰雪神冕下的关系?”
他要是再看不出这人和听雪有关系就见鬼了,可是,听雪有兄弟?没听说冰雪神是什么双生子啊。
阿无看不下去,直接让华全真打住,“你用不着这样,全真哥,祂就是听雪。”顺带勉为其难地跟听雪说了声谢谢。
华全真古怪地看着听雪,见祂不否认,心下吃惊。好端端的,冰雪神为什么要变个样子。阿无也面色古怪。
他目光在她们之中扫来扫去,还是看不出来。算了。他起身,“阿无,你跟我去见义父吧。”
阿无和覃天几人道别后离开。跟着华全真骑上快马,骑往无量山脉。
“很远吗?”
阿无回头瞧了一眼已被他们抛着身后的玉恒城,担心自己路上费时间久了,覃天他们会担心。
华全真看出她的忧虑,笑说:“不远,就在无量山脉底下。”
阿无有些吃惊,“无量山脉不是真佛寺和万尼庵的地盘,黑金楼的据点也在?”
“灯下黑,谁会想到被人称为多脚蜈蚣、臭虫子的黑金楼,会与江湖美名远播的真佛寺近在咫尺呢?这可是我义父的大智慧。”华全真洋洋得意。
两人策马疾驰,奔驰山野之间。
阿无感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其间夹杂着华全真的一丝疑问:“冰雪神,为什么要变样子?”
阿无疑心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去,华全真目视前方,不像有对她说什么的样子,但她又不觉得自己会无故错听。
她跟着华全真驾马,顺坡往山上骑去,说:“听雪莫名其妙,说要嫁给我。我被祂惹毛了,直接把自己右手剁了。”
两人又骑了一段路,到了较高的山坡上时,华全真忽然勒马,缓慢停住。
“吁。”
阿无也跟着急急勒停。“到了?往哪边去?”她看向四周,山路之外尽是毫无辨识度树木丛林,连棵尤其顺眼的树都没有。
华全真翻身下马,到路边陡峭处往下一翻,不知做了什么,引得地动山摇。他朝阿无招手,“把马绑住,随我往这边来。”
阿无照做,也跟着攀着陡峭滑坡往下,看见里面冒出有一个石门开口,内部是石壁筑成的通道,墙上挂着照明的火把。
有四个戴半脸面具的黑衣人在石道深处的石门前镇守着。
阿无轻巧跳到华全真身边,见她和黑衣人打了招呼,那几人就纷纷从旁边暗处的小道离开。
华全真这时才难掩惊讶,按住阿无肩膀,“敢情你要治右手是你自己把手砍了?那现在是——障眼法?”
“嗯。”阿无心虚移开视线,“我刚好心情不好,生气了。”
她想起这事就觉得有点糗,也感觉对不起翡翠。翡翠要是在的话……
“陶二知道,肯定要揪着你的耳朵臭骂一顿。”
华全真轻拍两下她的肩膀,“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别多想。不过你居然还会发火,我可真惊讶。你给我的印象都是乖乖的。”
华全真带着阿无往里走着,石道内部错综复杂,他们拐了几道弯,又开了数个机关门,才在一扇高大异常的石门外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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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全真神色激动。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他实在忍不住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阿无,你会……呃,我这么说吧,冰雪神会成为我妹夫吗?”
他眼睛里的亮光,几乎要把阿无给闪瞎。
阿无眼神游移,“如果祂是,你很高兴?”
“不止我高兴,我义父也会高兴的,我想陶二也会高兴坏的。冰雪神耶,不要太酷好吗?”
“翡翠也会开心?”阿无想到了玉牌碎掉的结果。
翡翠没听过冰雪神教,似乎也对听雪这个断水门冬部部长无所谓,说祂惯会玩戏法。其实,心里也对祂的强大很崇敬吧。
华全真看出阿无还没想好,他可不想自己这几句话扰了阿无的判断。
他很真诚地说:“只要你这个好妹妹,真心做出自己的选择,她才会最开心。至于别的名和利,想要的时候再去追逐就是了。”
华全真摸了摸阿无的头,打开石门,往里喊一声:“义父,我带我看重的妹妹来见你了。”
宽敞的石室内黑风涌动,搅得壁灯上幽蓝色的烛火飘摇不定。靠墙的各个书架上,书本震动发出犹如牙齿打颤的声响,喀拉喀拉。
阿无看见一股黑风推开了华全真,绕着自己转了几圈,最后化作一道人形,犹如黑色的大山,屹立在她面前,把她笼罩在又深又浓又粘稠的黑暗里。
阿无抬头,看见一个黑衣大叔站在低头看着自己。
头发有些毛躁,像乱发的马或黑色的狮子。眉毛很粗,眼神犀利,左眼底下有一道疤。
阿无眨眨眼,还在仔细看他,就被夹着腋窝抬了起来,与他平视着。
“小孩子,就得举起来看。”华一伽用粗犷厚重说着,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哦呀,你右手没了,举起来手感怪怪的。”
阿无想着自己要先打招呼才对,她一时不知道要叫他什么,就直接叫了一声:“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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