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真是神奇。
当它冲上大脑,占据理智,你会心甘情愿成为它的奴隶,你甚至根本没心思去想后果,只须追随它的脚步,劈波斩浪,完成它的目的。
如果说理性的狡计是幽暗隐晦的,那欲望的狡计一定是鲜明张扬的。
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它只有确定看到你的竭尽全力,才会让你稍有得逞。
纵使杨之玉再怎么想念荣善衡这个人,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更加想念和他在床上的疯狂。
她想到这个人的同时就会自然而然想到被他填满的感觉,那种满足不是买名牌包能带来的,它饱含着真切火热的人的体温,既柔软又僵硬,缺一点少一点都不行,长时间不来一次就觉得空荡荡。
此时,她的欲望赤裸在他眼前,正如自己赤裸在立镜前。
荣善衡并不急于攻城,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指腹在她腰际攀延,盈盈一握,她小腹不自觉吸了吸。
耳后传来他的叹息:“瘦了。”
杨之玉侧了侧脖子,给他留出侵略的空间,却听得他手掌在臀瓣轻轻一拍,酥麻传遍全身……
“不听话,不好好吃饭,施以惩戒。”
这又是什么新花招?她都快急死了!他不急吗?还要在镜子前惩戒自己的裸体?
一不做二不休。她一只手高抬,向后圈住他脖子,微微昂着下巴贴近他低下来的嘴唇,另一只手躁动不安,同样蹂躏他蓬松的头发。
她在镜前一览无余,享受着被他修长手指和凉涩指肚蹂躏的自己。
荣善衡像一个被盛情邀请的客人,亲吻她侧颈时,不忘在镜中投注满足和贪婪的眼神。
他舔舐她,咀嚼她,吞咽掉她涂抹在身上的膏脂,留下独属于他的津液,与她交换着一个晚上长途跋涉的疲累。
杨之玉有种被窥视的快感,却也在羞红脸的同时享受和观摩着这一过程……
荣善衡手长,握住她两只绰绰有余。
淋浴后的身体,湿热还未消散,他被软绵绵的触感暖了手。
随着他的拨动,杨之玉敏感得像过电,如一只快胀破的气球,她呼呼哈气,双腿泛软,快要支撑不住,只能覆上他的手,随着他,在早已熟悉的身体上游走。
他让她滚烫,身体饱满又柔软,她已经不认识自己的身体了。
欲望让她更加放肆,压也压不下去,她觉得自己已经放浪形骸到无可救药,竟还在向他索取:“嗯,善衡。下面,也要。”
荣善衡这才松开她,往下撩拨。
他一改往日路径,腾出一只手按住细白脖颈,让她弯身塌腰去承受即将要来的进攻。
这种刺激前所未有,杨之玉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被俘虏的慌张和收缩。
可这种情绪也就持续一秒,荣善衡就将她擎起,一番凌乱后,她身体已经紧贴镜子,双手撑住两边镜框,她听见裤子拉链被拉下的声音,包装纸撕开的声音,甚至他弹脱出欲望的声音,以及自己早就如烂泥一般让其深陷其中、来去自如的声音。
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他好像又大了许多,这东西都成年了,还会随着时间长吗?
镜子里是两个人抖动的影像,感官真真切切,衣物的摩擦让这一切又添了些许刺激。
他们既是参与者,又是观摩者。
杨之玉的头巾倏的掉下去,长发散落下来,湿湿漉漉铺在颈窝。
荣善衡贴得更近,去吻那乌黑的长发,抑制不住兴奋,喉咙里滚出一句脏话:“之玉,我的之玉,我特么怎么这么爱你呢……”
从别人嘴里吐出可能稀松平常,但从他嘴里,确实算得上脏话。
下一秒,杨之玉的左腿被垫高,荣善衡一发不可收拾地挺进,这姿势虽难受,但新奇,让他浑身抖得厉害,只好咬紧牙关,把活做细,动作细腻到让杨之玉如醉了酒般上头。
镜子被哈了气,模模糊糊中,里面的人对上眼睛。
杨之玉惊颤,荣善衡的眼睛干净得骇人,那是一双兽类的明眸,渴求着,乞怜着,索要着,倾泻着。
她觉得异常神奇,他为何这样诱人?不应该啊!明明他才是那个进攻者,而这位正在攻城掠地的人,却用尽一切方式,向她谄媚。
“之玉,喜欢吗?”他透过她的发丝,对着镜中人潮红的脸问。
“嗯?还喜欢吗?”他又问一遍。
“……喜欢。”杨之玉里里外外化成一滩水,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一夜酣战,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觉筋疲力尽。
荣善衡累到无力做饭,只好点了餐,又继续睡,一直睡到中午,直到外卖门铃吵醒了熟睡的两人。
等收拾好吃完饭,荣善衡也要准备走了。
杨之玉喋喋不休,仿佛一辈子都见不到了似的,把这个月发生的大小事情一股脑讲完。
她只管发泄,荣善衡随机应和,他都知道,生活琐事需要人分担。
杨之玉忽然问他怎么会忙成这样,是不是都没时间出去逛?她好久没去上海了,但一直想去,最近也是各种攻略查到手麻,还主动建言献策,说要不要给他做个简单的 city walk 线路?
荣善衡直摇头,说宝贝饶了我吧!我要是有 city walk 的时间,还不如打飞的回家呢,在家 walk 多舒服!
杨之玉舍不得他,又是抱又是亲,以前也喜欢,可现在更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她可太迷恋他宠溺的眼神了,于是在他出门前,渴切地吻他。
荣善衡拍她肩,之玉,好啦,我真得走了,误机啦!
“哎呀来得及嘛,今天周末又不堵车!”杨之玉赌气:“你这么着急走,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爱人只要在一起,就自然想要更多,她和他正是最黏腻的时候,恨不得吃个饭都要搂到一起。
杨之玉心甘情愿迷失在爱情里,所以肯定希望荣善衡也能有等价的回应。
荣善衡哭笑不得,拉她重新坐下,解心宽:“我要是有人了,那还回家干嘛?你眼里能容得下脏兮兮的男人吗?”
她抱紧他,这一刻,心底积压的苦闷情绪一股脑溢出。
她讲了老张和小章的事情,令人唏嘘,自己这些日子也堵得慌:“一个面对死亡,一个面对生命,人生的两个起止点,都是需要勇气的,不知道这事情要是落在我身上,我该怎么办?”
荣善衡起身给她做咖啡,劝慰道:“只是因为她们是你身边人,你才感受深刻、想得多些,但把视野放大,整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经历生死离别,好的不好的变化随时在发生,变化才是常态。所以在变化还未降落之际,我们要把今天的日子过好。你看我就做得很好,大老远飞过来投喂你,所以你是不是也要奖励下我,这些日子乖乖的,吃好喝好,长胖点,等我回来,好吗?”
他把咖啡端上桌,从后环住她双肩,用力吻了吻她发顶。
杨之玉“嗯”了声,眼泪不争气掉了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