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半梦半醒之际,池宁见到了易驰。
他站在病床边,脸被黑暗所笼罩,语气生硬的说:“我就不该让你出院。”
我干什么了?池宁被打了麻药,意识恍惚,花一分钟才想起来。
池宁试图摘下那枚戒指,却怎么拔都拔不掉,皮肤都红了,仿佛有无尽的窃窃私语钻入耳中,他越来越生气,望向旁边的刀架,恶向胆边生。
对不起,我把易骋弄残疾了,池宁挣扎着去够易驰的手,流下悔恨的泪水,易驰弯下腰,发现他在道歉后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易驰一定很生气,要是发现池宁鸠占鹊巢,胡辉是那么说的,抢了他弟弟的身体,易驰肯定会把他的所有东西都回收,丢路边等死吧。
想到醒来要面对残缺的身体,失望的哥哥,还有虎视眈眈的胡辉,池宁真想现在就去死。伸手拔呼吸机,无奈系得太紧,麻药劲又上来,没一会池宁就陷入了昏迷。
再睁眼,池宁动了动被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无名指,依旧是麻麻的,没什么感觉,里面是假体么?想要拆开看看,被护士给拦下,说他做了断肢再植手术,现在还不能乱动。
池宁自己也说不清当时到底怎么了,碰到胡辉就很容易情绪失控,但记得自己意识迷糊之际想要自杀,追悔不已,不敢作死,老老实实遵从医嘱。
下午,武三粗和武五达来送饭,池宁喝完整罐骨头汤,才敢问易驰去哪了。
“啊,先生早上来看过,还和胡辉打了一架。”
听到胡辉的名字,池宁瑟缩了一下“那他生气吗?”
“看上去挺生气的”
胡辉是不是告诉他真相了,池宁心虚的低下头,恨毒了胡辉,不但把自己往死里逼,还把厄运带给易骋,累他亲人操心。
可要报警吧,胡辉与易家不相上下,又是外籍,顶天就是驱逐出境。杀人犯法,池宁焦虑的咬指甲,他当然认为易驰有权知道真相,但不应该由胡辉挟制。
“嘿”武三粗轻拍池宁的手,陪他看完心理医生才离开,无法立刻下定论,池宁在医院的花园里闲逛,正值换季,昨天骤冷,今天又骤热,站在郁郁葱葱的树荫下仍被蒸得受不了,突然一把伞撑过来。
“你还…记得我吗?”
池宁转身,黑长裤白衬衫,原来是张君,光天化日又在人群中,比上次雨夜有安全感多了,寒暄道:“记得,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医生”张君笑着说,池宁狐疑的眯起眼,见他汗流浃背,肯定在外面呆了许久,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这个说法实在立不住脚,张君坦白:“听说你受伤了,来看你…”
张君为了易骋和女朋友分手,也就是说先前张和易在情侣或者暧昧期间,脚踏多条船,无论易骋是知三当三还是被小三,张君也绝非好笋。
上次在家门口堵过池宁,这次又跟过来,此人绝非善类。池宁没有反应,把张君看得不自在,突然心念一动。
“为什么不直接来病房找我?”池宁挽住他的手,热情的往医院里拉。
张君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自然的搂过他的腰,撅了撅嘴,委屈道:“他们拦我,说你不想见任何人,我就以为你讨厌我了…”
池宁耐着性子听这货比比赖赖一小时,和易骋闹掰后的失落,无非就是想回公司。查账的时候池宁扫过一眼以前张君的工资,前世的打工人愤怒了,把这臭鸭子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
对此池宁随便敷衍几句,张君立马垮了脸,在“以为”池宁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恶狠狠的表情,池宁约他明天再见,脸色才好点。
当然不会让张君回公司,池宁有个疯狂的计划,就是祸水东引,让张君和胡辉狗咬狗一嘴毛,自己趁机脱身。
池宁对着易骋的检查报告,制定了一晚上计划,想不到有生之年他也有处心积虑搞人的一天,甚至为此写了个ppt,做完又觉得自己非常幼稚,成功的可能性还不如请个道士收了这俩妖孽,但第二天对上强闯进来的胡辉,池宁默默开启了第一步骤。
胡辉走了,池宁赶紧给易驰打电话求他过来,这事必须要他配合。
易驰走进来,眼角上还带着淤青,不耐烦的对跪在病床上的弟弟说:“你这又是闹哪出。”
池宁也是豁出去了,扑到人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扒着他不让走:“哥哥,你听我说,这事没你不行…”
“我很忙的,没工夫陪你们演偶像剧。”
易驰无奈的叹了口气,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