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不会摸你的胸
傍晚时分, 鬼屋今日的营业结束，大家相约一起去团建，吃晚饭。
白薇请客, 邀请李木茶与小蝶一同前往。毕竟两人是鬼屋的大客户，鬼屋的大家也早就把两人当做自己人了。
鬼屋的大家都很专业，无论男女工作起来基本上都是带妆上场的。现在, 下班了，大家便都卸了妆。
搞得李木茶和小蝶这才知道鬼屋的npc们原本都长什么样。
而且, 好像见惯了npc们歪瓜裂枣，好像车祸现场一般惨烈的妖魔鬼怪的面容之后，再看到大家原本的真实的面貌，如此反差, 反而滑稽极了, 搞得小蝶不禁笑了出来。
但是这样笑着笑着，小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也卸了妆的叶允，立刻楞住了，也立刻不笑了。
她很是意外。
叶允居然是这么一副清纯干净的长相，好像身上的色彩并不多，水墨画一般只有黑白灰三色，外加脸颊与唇上的一点点淡粉，便又轻灵了起来。
好像女鬼版的叶允有多吓人，叶允自身就有多么纯净一般。更好像自己这样的跟叶允这么一对比, 都显得自己脏了似的。
不光脸，叶允此刻这明明在人群之中，本应该跟着一起热闹, 却反而遗世独立的气质也特别极了，好像比她刚认识叶允那会儿还要冷似的。
这不科学。人不都是越来越亲近的吗, 哪有越来越疏离与遥远的，好像越来越触不可及了。
但这样的长相始终还是太素了，白纸一般，好难叫人印象深刻的吧。小蝶的审美告诉自己，这不是她所欣赏的外貌，做梦也不奢望自己能长这样。
可她的眼睛在看向叶允之后，再看向他人，然后又是不受控地往叶允那边瞟，还是觉得叶允很是特别，跟她见过的大多数女生，甚至大多数人类都不一样。
她马上又想，这大概是因为这个道理：你总是以着吓人的面貌出场，你这下突然不吓人了，即便你本身长得很平平无奇，你是一个普女，那你也会给人带来很大的震撼与讶异，会叫人错误地以为这样的惊讶是一种惊艳。
她的想法很雌竞。但她都这样想了，那比她还要雌竞的李木茶更会这样觉得吧。
小蝶觉得，相较之下，李木茶还是喜欢自己这种天生明星脸的华丽款长相的。
可她看向李木茶，却见李木茶在看向叶允时，顿了一秒，随即变脸似的，直接笑了出来。
笑得那么开心，却，很是不怀好意。不怀好意得都有点病态，病态得都有点叫人觉得可怕的意味了。
小蝶微怔。她跟李木茶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在李木茶的脸上看到这么开心却那么叫人不寒而栗的笑。
李木茶跟叶允……
小蝶终于开始察觉李木茶与叶允之间的异常了。
李木茶笑过了之后，立刻凑到叶允面前，跟叶允道：“叶允，好久没见你本来的样貌了，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这一听就是在开玩笑的话，是在逗叶允玩儿。
“……”可是她这么说，叶允一楞，立即反问，“你真的忘记我长什么样了吗？”
如果李木茶真的忘记叶允长什么样了，那叶允真的会难过的。
即便她对她不是真心的，对她只是玩玩儿，那也不要这么侮辱人好吧。
这样，叶允过去的那十年到底算什么。
李木茶见叶允立刻不开心了，立即好像行事恶劣但本性不坏的小破孩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似的反驳一般认错：“不，不是，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不会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说着，还叫叶允更为放心似的，她又补充道：“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呢。”
其实这样是画蛇添足了。
“……”立刻，叶允更生气了。
呵。
听，李木茶又开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李木茶骗鬼呢。
她怎么可能还记得？
做人不能真实点吗。
叶允并不想要李木茶对着她，说出如同童话一般美好，实质上却是谎言的话语。她只想听到真话。
但这是不可能的，李木茶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假情假意，不会说真话的。
叶允便不再理会李木茶了。
李木茶见叶允扭头，不再看向自己，也是一顿。
莫名的，她好像又惹叶允不开心了。
很快，大家一同来到附近的中级餐厅聚餐。
叶允想要跟白薇坐一起。
但突然有人拉扯她的手臂。是李木茶。
李木茶直接拉着她，把她拉到了自己的右手边。
但叶允的右手边也还是白薇，叶允便这样沈默地妥协了，妥协得自己窝成一团，坐在座位上，僵着脖子，不往自己的左边扭，看都不看李木茶一眼。
可她都这样窝囊了，李木茶还是不放过她，突然像是偷袭一样，凑到她的耳边，道：“你真可爱！”
？
怎么又突然发疯了？
“……”叶允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就好像没有听到这种话似的。看样子是还在生这李木茶的气。
可实际上，叶允快要疯了，觉得只是这一句话，自己就又是要完蛋了。
李木茶见叶允还在生气，便不再逼迫叶允了，只是体贴地给叶允倒了一杯果汁。
叶允此刻的内心小鹿乱撞，有些激动，直接反应着，接过果汁喝。
李木茶见状，便还是乐了。
瞧，叶允对她并不是没有反应。
白薇本想举着酒杯，跟大家客套一下，做个演讲什么的，但大家理都不理她，直接开吃了，她便不再自讨没趣了，也坐下来开吃，还给叶允夹菜：“叶允，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叶允就是这样一个总是受人关照，在饭桌上尤其受人关照的人。
可能是因为坐在叶允旁边的人总是感觉叶允害羞，不好意思夹菜，便帮叶允夹；也能是因为叶允的外表看着太柔弱了，总是叫人想要对叶允好，叫叶允多吃点，便不自觉地关照叶允。
叶允也早就习惯了，别人给她夹什么菜她就吃什么菜，反正她不挑食。
李木茶见状，二话不说，也给叶允夹开了菜。每当有饭菜转到叶允这边的时候，明明叶允自己能夹，但她总是先快叶允一步，将饭菜夹到了叶允的碗里。
叶允身为一个小吃货，是这天底下最不会浪费粮食的那个人了。便默认李木茶给她夹菜，自己也默默地吃。
虽然内心还是觉得李木茶好烦好烦。
可李木茶给叶允夹菜，夹着夹着，都忘记给自己夹菜了似的，就更不用提她怎么不给自己的女朋友小蝶夹菜了。
鬼屋的npc同事见状，笑：“诶？李木茶，看你半天了一直给叶允夹菜，却不给你的女朋友夹菜的，怎么，是跟你的女朋友吵架了？”
是不是专门这样做，叫女朋友吃醋的？
同事一眼就看出来的事情的本质。也只有当局者迷了。
这样被人提醒，李木茶便又给小蝶夹开了菜，不再给叶允夹菜了。
但瞧瞧她给小蝶夹的都什么菜吧。花椒大料，还有cosplay界的王者，姜。反正没一个东西是能吃的。
就瞎姬八夹呗。
但因为她给小蝶夹菜的频率高，她每次给小蝶夹菜时的动作还那么温婉与体贴，使得餐桌上还有人羡慕：
“哇！女孩子跟女孩子谈恋爱原来这么暖的啊！”
“我都想要谈了！”
“醒醒！你是男的！”
……
只有局内人小蝶心有不满地隔着李木茶，看向叶允的餐盘。
李木茶刚才给叶允夹了太多菜了，碗不够盛，就夹盘子里，再叫服务生上一个骨碟，搞得叶允半天了都没把饭菜吃完。
叶允的餐盘里还全是每道菜里最好吃的部分。最肥的虾，最嫩与最大块的鱼肉。
唯二的鸡腿也被李木茶一只夹给叶允，另一只被白薇夹给今天带家属过来聚餐的小朋友了。
小蝶看着自己面前长得跟鸡腿一样的姜，气死。
同时，她又是觉得李木茶和叶允之间的氛围太奇怪了。
白薇见大家吃得正开心，又举起酒杯，跟大家碰杯。
叶允见状，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跟白薇碰杯。
白薇惊了：“叶允，你能喝酒吗？”她是真不知道小白花一样单纯的叶允居然是能喝酒的。
叶允不说话，直接一口吞酒，内心暗爽。
还是喝酒爽啊！
李木茶在旁边听着，却又是突然乐了，还又有那么一点小得意。
白薇枉为叶允的朋友，对叶允一知半解的。
还是她更了解叶允，与叶允更为亲密。
她便插嘴道：“叶允可能喝了！是叶王丶夜王，夜里的王！”
白薇：“叶允，真的吗？可是‘夜王’又是什么中二的称呼啊！太羞耻了吧！”
叶允瞪了李木茶一眼：“她胡说的！”
李木茶：“哈哈哈哈。”
叶允刚才瞪她了！哈哈！
叶允只跟白薇喝了一小杯酒，便又埋头吃吃吃了。
李木茶也想跟叶允碰杯，便举着酒杯道：“叶允，你那里满上啊。”
叶允却干巴巴地不给好脸色道：“酒精是一类致癌物。”
然后就又是不理会李木茶了。
但李木茶见状，还是欢喜得很。叶允越是不理会她，就表示叶允越是想要理会她，但傲娇。
这么想着，李木茶也是把酒一口吞，酒很烈，激得喉咙颤抖与呜咽，想象着叶允刚才喝酒的时候，反应比她的还大还要激烈。
然后，她又朝着叶允吹酒气。
气得叶允小脸气鼓鼓，又端起碗背对她，不想再看到她。
可她还是：“哈哈！”
只有小蝶在旁边看着，再看向自己面前李木茶新夹过来的辣椒，愈加觉得这顿饭吃得莫名其妙了。
叶允埋头吃，不再理会李木茶，于是很快就吃饱了。
她摸摸自己的腹部，感觉这顿饭吃得她小肚子都有了。
她也不想撑死自己，就不吃了，就等个最后的甜品吧。（……）
于是她停下了筷子，后背向后靠，手臂垂在两旁，瘫在椅子上发呆，呆得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
可突然，她感觉餐桌下，她的左手……有人在摸她的手！
她的左手边是谁，当然不言而喻了。她都不需要扭头，都能想象得到对方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
她也很熟悉对方手掌的触感，纹路，温度，力度。
好像对对方的身体也很是敏感，被对方轻轻触碰一下，立刻就能知道是对方似的。
被这样触摸，她立刻楞住了，却还是装作了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一动不动，继续感受着对方继续抚摸着自己的触感。
感受着对方的手指擦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一般，有点痒，但痒得不会叫她叫出来，也不会叫她颤抖起来。
刚刚好，是她能抿紧唇瓣，能忍受的痒的感觉那个度。
只是摸手，还是被同为女人的女人，不是被男人摸手。叶允觉得这也没什么的。
以前上学的时候，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有，上课听讲丶听讲座，或者体育课站队列，她把手背在后头，后方经常有不认真听讲的女同学摸她的手呢。（？？？）
就像现在这样。
她对李木茶反应也不要太夸张，太强烈，否则反而会叫李木茶得逞的。
可是这样，怎么还是有种偷偷摸摸的，在偷情的感觉呢。叶允上学的时候被女同学摸小手都没有生出过丝毫偷情丶背德，稍微有点小刺激的感觉呢。
就好像下午的时候在小隔间里的那样。
更，感受着李木茶的手继续摸着自己的手，叶允感觉更不对了。
在黑暗的小隔间那里，偷偷摸摸，狗狗祟祟，好像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有了“合理姓”。
黑暗之下，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那就肆意地做吧。
可是现在，饭店的包厢里，灯光这么亮堂，照得面前的菜色没有一丝阴影，秀色可餐。
可桌子下却这样，怎么比在黑暗中还要，偷偷摸摸，狗狗祟祟，更是叫人心脏狂跳了呢。
可对方接下来更过分了。
不光勾她的小拇指，还用指甲抠她的手心。
立刻，尖利与不适的感觉袭来。
明明叶允也是知道的，李木茶的指甲其实并不长的，从来都不会弄疼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却还是觉得李木茶这样抠着她的手心，抠得她的心都在难受。
心痒难耐，还有点小疼。
“……！”
叶允知道自己胆小怕事，因而很是敏感，但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手心居然都这么敏感。
吓得她立刻把对方的手甩开了，然后气鼓鼓地立刻瞪视对方。
可更令叶允生气的来了——
刚才，叶允一直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菜色，装模作样，一直都没有看向李木茶，但她以为李木茶一直盯着自己看，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像是猛兽在狩猎，一直关注着猎物的动向一般。
可她真看向李木茶了，却见李木茶此刻还在吃着饭，淡然地左手夹着筷子，还给小蝶夹菜。
好像刚才桌子下发生的一切都是叶允的错觉，叶允撞鬼了，是女鬼在骚扰叶允。
真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到了极致！
艹！
左右手都能用就拽啊！
气得叶允又是逼着自己把目光移开，不再看向李木茶。
可两人这样，大大咧咧的大家并未察觉。
叶允右手边的白薇更是喝多了，喝着喝着直接跟对面的人划开了拳。
但是一直观察着两人的小蝶全看到了！
小蝶差点儿就要当场发飙了：你们两个狗女女在做什么？！
普通朋友之间，会手拉手，但怎会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李木茶都还没有这样抚摸过小蝶的手呢！
小蝶由此也终于咂摸出味儿来了。
李木茶找到她，叫她一同扮演同性情侣，去见朋友，其实只是去见一个人——去见叶允！
小蝶的意义，就是令叶允吃醋，发酵醋的发酵剂！
但最终，小蝶还是没有掀桌。因为她跟李木茶才是假的。
饭局结束，然后也不早了，大家打道回府。在楼下的车站前打车的打车，坐车的坐车。
李木茶先把小蝶送走，为小蝶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回去后给我发一个你安全到达的消息。”
“……”小蝶微怔，被这样的神情注视，还是立刻就被蛊惑了，激动地点头，“嗯！”
身后的大家又是：“哦~~~太暖！太甜了！大夏天的叫我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真是羞愧难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对象！”
只有叶允默默地站在大家的后方，握紧了拳头。
李木茶之前送她走，可从未这般体贴过。
她的温柔如同阳光一般看似公平公正地照耀给了每一个人，实际上却总有人是特例。
于是，小蝶不经意间回头，果不其然看到叶允正神情冰冷地看着自己。
叶允又吃醋了。
但叶允越是吃醋，李木茶就越是快乐，快乐得都快要笑出来了。
小蝶也看出来了，李木茶和叶允两人是互相喜欢着对方的，但就是不在一起。
你们直女弯了都是这样的吗？
懂，我还是你俩play的一环是吧？
气得小蝶也懒得再理会李木茶，直接上车了。
可最后，车站这里，好巧不巧地，叶允把大家都送走了，甚至把喝醉酒了的白薇都送走了，自己要等的公交车却一直不来。
最后，车站这里就只剩下她与李木茶两人了。
叶允要尴尬死了。
早知如此，她也直接打车了。
她家都拆迁了，拆迁款她这辈子都花不完，她还坐公交作甚。她以后无论去哪儿，一公里的路她都要打车，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从今天开始打车吧——
可就在叶允正准备要招手拦车的时候，李木茶突然又道：“叶允，我有话跟你说。正好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你和我，那你跟我好好说说话吧。”
呦。
不在小隔间里守着叶允了？
还是以着这样认真的模样，叶允便不好驳李木茶的面。
叶允看向李木茶，也正儿八经道：“你说。”
李木茶认真问道：“叶允，我们做不成同性情侣了，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做人要大气，叶允便还是道：“我们当然还是朋友的。”
“那女生跟女生，朋友跟朋友之间，也是能有亲密的举动的吧。要不然跟陌生人一样，碰也不能碰的，还能算是朋友吗？”
“……对。”
“那我还能跟你有亲密的举动吗？”
“嗯？”怎么话题一下子滑到了这里？
“比如这样——”
说着，李木茶像刚才在饭局上的那样，又牵起来了叶允的小拇指，跟叶允拉钩钩。
却也只有勾小拇指。
好像半个小时左右前，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摩挲叶允的手指，抠叶允手心，* 都是叶允做了一场恍惚的梦似的。
“叶允，这样可以吗？”
“……”
这当然不可以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做过那种事情的成年人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不清楚？
装什么纯爱呢。
比如，我跟白薇这样摸小手，我俩这样，当然是朋友之间的亲密举动，因为我俩就是正常的朋友；
可我跟你这样，显然与我跟白薇的性质是不同的。
我们的关系进不了一步，但往后退，也回不去了。
可是叶允若是这样回答李木茶的话，李木茶肯定又会挑衅一般地反问叶允，我们不是做不成情侣但还是朋友的亲密朋友吗？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回答是与否，行与不行，都会中李木茶的计的。
叶允一下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叶允的公交车终于开过来了。
救苦救难救命的公交车终于来了！
叶允立刻着急忙慌地赶过去：“不说了，我的车来了……再见！”
叶允跑向公交车，将近十米的距离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其间一下子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但待她上了公交车后，心里还是长长地又松了一口气。
好像这一劫就这样过去了。
可她上了公交车，正在刷公交卡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人像是撞上来一般，直接贴上了她的后背。
是变态？……还是……
她惊讶地回头，看到身后的人是李木茶。
李木茶居然跟着她一起上车了。
李木茶还道：“叶允，你的这个公交卡可以刷几次，可以给我也刷一个吗？”
“？”
叶允便直接给李木茶刷卡了，总不能她不给李木茶刷卡，直接把李木茶踢下车吧。
然后，叶允向着后方走去，才问李木茶：“你上来做什么？”
李木茶：“感觉我们刚才的话一时之间也说不完，那我们在车上把话都说明白吧。说完了我就走。”
说不完，那直到叶允家了也要继续说，今天，一定要把话说完。
李木茶也突然倔了起来，一定要问叶允要一个答案。
这个时间点，很晚了，车上只有npc一般的公交车司机，没有其他乘客。
叶允走到公交车的后方，坐到靠窗。
李木茶便也跟了过来，坐到了叶允的旁边。
立刻，叶允觉得自己又失策了！
她怎么挑了这个座位坐，前后都是座位，右面是窗，左面是李木茶，就又是被李木茶困在这里了。
总不能叫她跳窗吧。
李木茶却还是刚才那有话好好说的态度：“还是刚才的问题，叶允，我问你，我们还是能做朋友的吧。”
“……当……当然能。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叶允磕磕巴巴道。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李木茶有些不满意这样的说辞，却从不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还是友好极了的态度，跟叶允道：
“叶允，我知道我现在有女朋友了，如若我再跟另一个女生很是亲密的话，很不好，会叫我的女朋友误解的。
“但是，本来女生和女生之间就很容易亲密的。不能因为我现在是个同性恋了，我就不能跟我的女性朋友们亲密了吧。
“这样，对我，对我的女性朋友都是不公平的。
“这也不是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叶允，你明明也跟我说好了的，我们还能做朋友，永远都是朋友。可我看你现在的反应，你朋友都不想跟我做了。
“我知道，你人很好，你在为我考虑，也在为我的女朋友小蝶考虑。可你未免太小心翼翼了，有一些矫枉过正了。
“我还是想亲近你，永远都想亲近你，因为你是我交往了十年的朋友。
“这世上这么多人，几十亿的，人潮汹涌，可我能跟多少人有着十年的交集呢，屈指可数。
“我的母亲也早就不在了，她都没有陪伴过我多长时间吧，不夸张地讲，叶允，你真的是除了我的父亲之外，我的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人了。
“我这个人天生情感淡薄，我知道的，因此，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我渣，那我也认。因为感情这种东西，很玄乎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但是，我跟你，十年的光阴，十年啊，给一个反社会人格都不会无动于衷的吧。
“我也知道我之前对你做了一些事情，很是令你困扰，令你害怕。
“那我现在向你保证，之后了，我还是想跟你亲近，看着与你一定会很亲密的，但是，我一定不会越界的。”
……
这话说得叶允也不禁被李木茶感动到了，开始相信李木茶话语里的“十年”的含金量了。
在此之前，叶允觉得她与李木茶继续做朋友，做一辈子的朋友的话，好是好，有得朋友做总比没得朋友做要好。
却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完蛋，叶允生命意义的终结。
可现在，李木茶这样跟自己说，怎么感觉两人继续做朋友的话，也不错呢。
而且，跟李木茶相处久了，好像叶允也跟着变坏了，生出了坏心思。
叶允是喜欢李木茶的，所以，叶允跟李木茶亲近的话，始终都是叶允占尽了便宜。
实话实说，叶允还很享受这样占李木茶的便宜，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这样阴暗的思想有且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李木茶见叶允沈默，其实是在阴沟里思考，还是担心叶允不答应她，便又重申道，又快要竖起两根手指发誓了：
“叶允，我真的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跟你相处，我真的不会越界的，我不会摸你的胸，不会摸.你的下.面，不会……”
“……？”
啊啊啊啊！你还想摸叶允的哪里啊！
前面说得叶允还挺感动的，可越说怎么越回归本心，越下.流无耻了呢！
叶允压着声音，恶狠狠道，快要骂出来了：“你住口！”
司机可不是死的啊！
李木茶凝视叶允的眼睛，难得像是小孩子耍赖一般耍起了无赖，微微蹙眉：“那你答应我。”
叶允无奈，李木茶的确做得滴水不漏，好说歹说啥话都说了，叶允没有理由拒绝的：“好，我答应你。”
立刻，李木茶笑了：“那太好了！”
此刻，车里没有开灯，但是车外的华灯映照着李木茶那张脸灿烂辉煌，熠熠生辉的脸，好似也照亮了叶允的整个世界，看得叶允又是楞住了。
妈的，这张脸真的是太好看了！
每当叶允觉得自己看腻了这张脸的时候，突然又那样灿烂一笑，又一辈子都看不腻了。
像是用盛开的花与枝叶织了一张网似的，叫人一辈子都逃脱不了。
这样，叫叶允怎么不答应。
尤其，这张脸还摆出了一副很真诚的模样的时候。
虽然，叶允还是明白这样的真诚都是假的，装的。可信度并不高。
正好这个时候公交车到站了。
李木茶干脆利索地站起来，不在于叶允纠缠：“好了，叶允，跟你要说的话我都说完了，那我在这一站下了，再见！”
“……再见！”
李木茶下车，下了车后却依旧笑着朝着车上的叶允挥手。
叶允也没忍住，站起来傻笑，跟李木茶挥手。
有种在谈上个世纪的爱情，公交车其实不是公交车，而是火车的感觉可怎么破。
更有种现在不是夏天，而是冬天可肿么破。
直到公交车开远，再也看不到李木茶，叶允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缩起来，又是感觉刚才那顿饭最后上的那个甜品的味儿终于缓了上来，要甜死她了。
小蝶一个人先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一进门，鞋都还没换，她就马上给李木茶发消息：【我到家了！】
但李木茶依旧没有回覆小蝶发来的消息。
小蝶只好自己告诉自己，大概是因为李木茶真的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