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好就好
白阙震惊地看向二楼。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手上举着相机,虽然相机挡着脸看不到眼睛,但白阙依然能从那勾起的红唇,看到“计划通”三个大字。
“温书华!你这婊子竟然……”
“白总,”
面对不堪入耳辱骂,温书华竟然放下了相机,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微笑着说:“视频丶照片和录音,我这里应有尽有。你对林乔舟的所作所为如果发到网上……后果你应该能预料到。”
“你!!”白商之气愤得脸爆红,感觉快要炸血管了,只见他忽然冷笑一声,随后死死盯着聂逸,说,“好啊,这都是你的阴谋,对吗?”
聂逸面无表情地说:“我怎么可能提前预知你会来酒店?温姐今天来,不过是给林先生送活动的服装,顺便拍几张照片罢了。”
白商之大吼着扑向聂逸:“信你就有鬼了!!”
白阙想也不想地挡在聂逸身前:“不要碰他!”
白商之一下子被激怒,直接一拳打过来,电光火石之间,白阙被聂逸猛然一推,旋即,他听到拳头碰触皮肤的声响,震惊地回过头去,他双目圆睁——
聂逸竟然接住了白商之的拳头。
“白总,这种情况下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聂逸沈着的说。
白商之被愤怒冲昏头脑,立刻挣脱还要动手,这时,房间大门突然被冲开,白阙猛然看去,发现来的并不是父亲带来的打手,而是几位高大,但穿着随意的男子。
“聂总,您这边没事吧?”其中一名年长些的男子问。
“没事,”聂逸说,“你们先出去吧,这边还好。”
“是。”几人随即离开。
白阙震惊地环顾四周,原来聂逸也带了保镖?!
等房间重回安静,白阙注视着他的父亲——愤怒收敛了一些,看起来竟有几分颓唐。
白阙缓缓站起身,沈声说:“还不嫌难看吗?您回去吧。”
白商之愤恨地瞪着他,留下一句:“小兔崽子你等着!”就走出了房间。
等父亲离开,白阙像丢了骨头一样,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他脑子混沌一片,想哭又哭不出来。
“聂总,我不欠你们的了,”林乔舟忽然说,“该做的我都做了。”
白阙僵硬地擡起头:“……什么意思?”
温书华缓步走下楼梯,边说:“大概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收到消息,白商之那边有动静,正往这边赶来。所以聂总临时让我联系林先生,给白总搭个舞台。”
白阙看向聂逸,对方只是默默回应着他的注视,并没有说话。
“我说,你们俩要是吵架,就让白阙在我这里住几天呗,”林乔舟嬉皮笑脸地说,“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收留一下小白。”
白阙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臭不要脸的。’
他还没说话,林乔舟就放肆地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可就在这一刹那,突然之间,一道黑影压了下来。
紧接着,白阙就被人用力拽着快步走出了房门。
还没出门,他竟听到身后传来两声深深的叹息,此起彼伏的,竟有些喜感。
然而白阙一点也不想笑,他看着聂逸的背影,手也被拽得生疼,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陈老师的房间大门,愤怒一下子顶上脑顶。
“你放开我!”白阙低吼着。
聂逸果然不说话,他更生气了,奋力抵抗着,可就在这时,对方猛的站住脚步。
白阙因惯性地撞进聂逸的怀里,然而紧接着他就发现,这家夥是故意的。
因为下一刻,他就被人握住了腰,惊讶中,他睁大眼睛。
“你干嘛……”白阙不满地问。
“抱歉,”聂逸蹙着眉说,“导师那边,是我考虑不周。”
白阙惊讶地眨眨眼,随后错开眼睛,说:“……关你什么事?”
“我们回去吧,好吗?”
聂逸的语气竟有些恳求,白阙突然有些自责。
毕竟聂逸也是为他好,如果真能有陈老师背书,无论是不久后的画展,还是之后在绘画界的发展,都会十分顺利。
白阙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白阙的声音细弱蚊蝇。
“聂逸。”
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曲清溪的声音。
白阙循声看去,就见陈老师的房间门打开了,曲清溪正在朝这边招手。
“……”白阙蹙了蹙眉,说,“那我还是先走吧。”
“你也过来小白,陈老师想见你。”曲清溪说完,就走进房间。
白阙注视着走廊尽头的房间,那里有一扇巨大的窗户,阳光充足灿烂,映照着房间通透光明。
旋即,聂逸竟然握住了他的手,虽然迟疑,但白阙还是走了进去。
不过这一次,面对他的确实完全不同的景象。
陈老师似乎想通了,态度比刚才谦和了许多,上来就道了一声歉,然后说:“白阙啊,我误会你了。而且,你的画很好,我可以给你指导一下,出几幅作品,参加几天的画展。”
白阙惊讶地说不出话,他的视线在面前几个人逡巡,他抿了抿唇,说:“谢谢陈老师,不过……还是不要了。”
陈老师有些不悦:“还在跟我生气呢?”
“不。”白阙立刻否认,“我只是……”
他说着,看向了聂逸:“我的老师是聂逸,我还是希望以他的学生的名义参加画展。不过,谢谢陈老师的厚爱。”
说着,白阙深深鞠了一躬。
“那……”陈老师迟疑地说,“聂逸,你什么意思?”
白阙看向聂逸,那人的神情竟多了些柔软。
“我尊重白阙的想法,不过……”聂逸顿了顿,说,“这幅画,一定要参加这次的画展。”
“那当然,”陈老师说着,起身把画从白阙手上接了过来,“只是出于对画的欣赏,我也认为不能埋没这么好的作品。而且……聂逸是我的学生,我怎么可能不提点一下白阙呢?名头是谁的,不重要。”
白阙很是惊喜:“谢谢陈老师!”
陈老师摆摆手,说:“去吧。”
白阙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曲折,又如此顺利地完成,他实在是开心,走出酒店的时候,只觉得步履轻盈,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他与聂逸相视一笑,那人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清澈,美不胜收。
聂逸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白阙的脸颊。
白阙玩儿心大起,也捏起聂逸的脸颊,而且还用了点力气,直到脸颊泛红,他才放开手。
“知道为什么掐你吗?”白阙佯装生气地问。
“不知道。”聂逸的脸上竟有几分笑意。
白阙皱起眉:“不知道??”
聂逸就这么保持着微笑,让白阙怒从心头起,他扑过去搔起聂逸的痒来,可是没想到,这家夥竟不为所动,好像没有神经似的。
“你是僵尸吗?没有感觉的。”白阙不悦地说。
“听说没有人爱就会这样。”聂逸柔声说。
白阙更不愿意了:“谁说没人爱了?!我爱啊!”
聂逸眯起眼睛:“是吗?”
白阙才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脸一下子红透,他气愤地推开聂逸,说:“你又耍我!”
谁知聂逸竟然非常从容地伸手一揽,白阙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反抗,就是这一刻的犹豫,他就落入了对方的怀里。
紧接着聂逸竟然轻轻骚动了一下他的腰。
“哈哈哈!”白阙痒得忍不住地大笑,然后陡然变脸,“你干嘛!”
“还好,”聂逸说,“你有人爱。”
“……”白阙翻了个白眼,“无聊。”
聂逸笑得更温柔了,白阙虽然无语,但是,脸却涨得通红。
*
经过这场风波,白阙好歹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但是他不仅要准备活动,还要给孩子们做竞赛前的指导,忙得要命。
据说盛望的高层有孤立他父亲的趋势,这也算是一种自我撇清了,毕竟谁也不想跟这种一身黑料的人惹上关系。
距离活动越来越近了,现在全城到处都布置着圣诞的装饰。
白阙去往音乐厅的时候,在半路上,他看到了林乔舟的广告,不得不说,这小子确实卖相不错。
就是人太奇葩了。
白阙抿了抿嘴巴,枕上了聂逸的背。
他们很快到达音乐厅,现在舞台已经布置的相当漂亮了。
白阙和聂逸一起走上台,这时,聂逸问:“雪花怎么还没挂上去?”
的确,白阙也发现了,只见几个大小不一的雪花形状装饰物正静静躺在地板上,其中有两个最大的,钢化玻璃材质,所以晶莹剔透,蓝色的光线打在上面,很是透亮。
钱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说:“线还没到。”
“到了到了。”这时,一名洛科的工作人员捧着个巨大的盒子跑了过来,“晚了几天,刚到。”
钱莱点点头,说:“快去装吧。”
白阙瞄了一眼盒子,那是他们找了很久的透明线,相当坚韧,是钱莱亲自监督采购的,细细一根线,承重力上吨,质量没得说。
随后,他监督雪花逐个安装好,当最后那个最大的雪花挂了上去,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马上就好了。”白阙小声说。
“嗯,”聂逸低声回应,“马上就好了。”
这时,钱莱突然有事把聂逸喊了过去,而白阙就这么擡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雪花。
从创意到如今变成现实,突然,他竟觉得广告这个工作也和造梦没什么区别。
白阙正陷入记忆当中无法自拔,隐约之间,他听到聂逸似乎在和钱莱说些什么。
好像是什么昨天库房出了点事,有人侵入,但很快被人发现,只是没抓到人什么的云云。
正在这时,突然之间,一个工作人员“咦”了一声,盯着地上装线的盒子说:“昨天我好像在库房见到个一模一样的,就是发件地址不一样。”
白阙蹙起眉头,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而,与此同时,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奇怪的响动。
“小心!!!”
刹那间,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