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圈,圈里再画一鬼脸。
这是黄泉卫的标志,见此标志,便代表这三人是他们所杀。
一夜疾驰,于天将亮之时,终于来到盛京城外。此时城门还未开,但有人在迎接她。
穿着大氅在雪地里烤火的霍峥,以及穿着石榴红的襦裙,披桃粉外裳,正百无聊赖嗑瓜子的白水岚。
她勒停马,白水岚朝她看过来,眼神冷了一冷,而霍峥仍那么坐着,跟尊冰雕似的。
“黄泉卫少师,这回郡主没法否认了吧?”白水岚眯眼道。
“我是。”阮轻芷道。
“郡主终于认了!”白水岚眼睛一亮。
“我认,所以今晚我必须要了你们俩的命!”
阮轻芷眼神一厉,提刀就朝白水岚砍了过去。眼见胡坪将军妻儿惨状,她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怒火,偏这两个罪魁祸首还往她跟前撞。
她刀法极快且狠,而白水岚自也是个高手,别看身高体壮,但身体极柔软,最擅以柔克刚。只是白水岚再柔,却也敌不过阮轻芷刚硬的刀法,那是最直接拼力道,拼速度的。
不出所料,只不过百余招,白水岚便落了下风,身子连连后退。
“郡主,好刀法!”他这是有种赞叹,“不过郡主有这身手,当年在北荣的时候还要劳我和世子保护你,甚至我还为你挡过刀!”
提到这事,白水岚一股恼火,竟拼着受伤不顾,正面朝阮轻芷锁喉过去。
阮轻芷翻身一脚,将他踢了个踉跄,在他身子还没站稳时,刀直往他胸口刺。
“郡主不想知道韩延为何将卷宗给你?”
一直没有开口的霍峥,突然说了这句。
阮轻芷此时刀尖已经抵到白水岚心口上了,只要一个用力,便能要了他的命。
“呵,想从我刀下活命,今晚是不可能了!”
“是么,有你安北四百家眷与我二人陪葬,倒也不亏。”
听到这话,阮轻芷动作一下顿住。
胡坪所率先锋营失踪以后,朝廷判定他们投靠了敌国,将他们的家眷四百余人流放。可在流放途中,这四百人莫名消失了。
朝廷认定是黄泉卫将他们救走了,可她黄泉卫没有赶得及,他们这三年也在寻这些人的下落。
“他们在哪儿?”她问。
霍峥继续烤火,“郡主吹了一路的冷风,过来烤烤火吧。”
阮轻芷暗暗咬了咬牙,收起长刀,走过去在火堆旁坐下了。
白水岚十分不服气,可再打肯定也打不赢,只能憋着火气。坐下后,他从火堆里翻出个烤的正好的地瓜,炫耀似的向阮轻芷晃了晃。
“哼,不给你吃!”
阮轻芷白了他一眼,“吃死你!”
“香死你!”
阮轻芷本来想再怼一句,但听霍峥闷声笑了起来,她脸一下爆红。她跟白水岚这个傻子吵什么,连累她都冒傻气了。
初春的清早很冷,再加上有风,便如一盆盆冰水往身上浇。阮轻芷回头看了一眼,见宋子琼在不远处又烧起了一堆火正在取暖。
“你将他们如何了?”阮轻芷冷着声音问。
“活着。”霍峥道。
“他们不过是一些老弱妇孺!”
“但只要他们在我手里,郡主就只能听令于我,不是吗?”
霍峥抬眸,冲阮轻芷笑了一笑。
阮轻芷沉下一口气,“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我不要郡主做什么。”
“你……”
霍峥又一笑,“所谓敌对双方,在某个时候,其实利益和目标可以是一致的。”
阮轻芷心思转了一转,“你说的是李贺的案子?”
“显然郡主并没有细看。”
“你指的是?”
“嘶,还真冷。”
霍峥咳嗽了两声,将身上大氅裹紧。
“我其实喜欢冬天,也喜欢下雪,只是想来等不到下一个冬天了。”他抬头看着阮轻芷,眼眸幽深,“拜郡主所赐。”
回到陆家,阮轻芷顾不得休息,重新将韩延给她的拿案宗拿出来看。之前她确实没仔细看过,这样一条一条一页一页看过去,终于看到他所犯其中一案。
三年前,也就是在那些家眷被牵连流放之际,有一户家中两个老人,一个儿媳,一个孩子上吊了。
四条人命,可无人在意,京兆府以他们畏罪自杀而匆匆结案。在卷宗上交大理寺后,韩延注意到了这个案子。
他察觉这案子有疑点,可因为这家涉及谋逆一案,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掀起巨大波澜,他只能偷偷调查。
最后,他查到了李贺。
这李贺是京西大营的指挥使,得皇上器重,而他好女色,还有一些特殊的癖好,比如独喜欢有夫之妇。
韩延收集了充足的证据,本想告发李贺的,但却被他们先一步害死了。
她原是不想碰韩延这案子的,因他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也因这是霍峥给她挖的坑。可韩夫人的案子,她能袖手不管,但安北军家眷被害,她决不能袖手。
只是她若管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