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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涂佐柘术前紧抓不放的药物,此刻躺在杜哲的手心里,指尖触摸着上面透明塑料的凸起,圆润光滑的塑料下是黄色的小药丸。

他数了又数,这里一颗都没少。涂佐柘根本就没有吃药,但他已经做好吃药的准备,根本没有想过要给他时间,杜哲这样想着。

两个小时内,他找了四次王医生,请求他口述当年涂佐柘生产极大损伤的病历。王医生极为顽固,坚持必备的职业操守,执意认为与医院系统相连接的户籍系统丶婚姻系统皆没有他的姓名,他不是家属,没有义务告知病人涉及过往病情的隐私,请杜哲不要再为难他。

第五次准备进去王医生办公室时,王医生正在收拾桌案上的资料,与另一名医生进行交接班的工作。王医生脱下白大褂挂在衣帽架,推开门后杜哲立即大步一迈,堵在他面前。

杜哲知道会无功而返,可他总要试试。怀孕时被殴打成那副模样,生产时又会遭受如何的凶险?他想知道,他迫切的想知道。

王医生上了年纪,两鬓霜白,笑起来时,眼尾上的几层褶皱微微扬起,打量着面前的杜哲。

对面的青年由里而外透着一股寒气,白色的运动装上沾染鲜血,被倾天而下的雨滴晕湿,成了大片粉色的图案,而他精致俊朗的脸上,布满血丝的眼眶里闪烁着晶光,向他投去的目光里写满哀求。

杜哲与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王医生不忍心见他如此,轻声安慰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他的户籍是独立的,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虽然你这个朋友对病人很上心,但我作为医生,还是不能透露。”

“只有他一个人?”杜哲再次捕捉到与自己信息不匹配的地方,如果他没记错,几年前的那叠资料里,涂佐柘的户籍上赫然有涂用的姓名。

他想不明白,急急追问道:“你是说户籍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嗯。”王医生说道,“他这几天都要留在医院里治疗,你要是知道其他家属的联系方式,不妨通知一下,护工照顾得再细心,也不及家人的关怀。”

——检测数据显示,你一直都在过量吃药,再晚点来你就没命了,你这种状态吵着要出院,死在路上谁负责?家属呢,我要跟他聊聊。

——我女儿才五岁……

——除了你女儿就没人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嗯,没有了。

医生不知道,连五岁的杜伊柔,户籍都是落在他杜哲的名下。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如虚无的幻影,幻影穿过站在原地的杜哲,四处冰冷的的光芒聚集到前方,显现出几月前孤零零的病房里,躺在床上的涂佐柘与医生数月前的这段对话,说的每一个字在空中飘荡,捉摸不住,不敢拼凑成完整的事实。

这不是他所知道的事实。

他所知道的事实,是涂用与涂佐柘相依为命,感情良好,他所知道的事实,是涂佐柘佛口蛇心,花言巧语,以感情为筹码取得他的信任,是涂佐柘贪慕虚荣,爱钱如命,与涂用联合起来,骗取钱财,让他父亲深陷牢狱之灾。

所以,躺在病房里的人是谁?

录像里所有的景象一帧一帧地覆刻在脑子里循环播放,昏暗下的颤颤巍巍站起来的身影丶指尖到手臂上的大块淤青丶沙哑虚弱的嗓音,除了趴在地上露出的灿烂笑容,他通通都不认识。

向着病房的方向,一位阳光灿烂的少年遥遥地将他望着,一路上棍棒往少年身上无情地招呼,少年的唇角开怀上翘,面容渐渐失去该有的生气,小圆脸一点点瘦削凸显轮廓,颜色各异的伤痕一点一点地添在肌肤上。

向他迈去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杜哲走得缓慢,生怕走得太快,这些过往夺走他最后的朝气。

他终于来到路的尽头,少年的上方有一团乌云,天空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少年浸浴在雨中,唇角的一抹嫣红,随扬起的弧度,像雨过天晴的彩虹。

他还在笑着,但他的笑很刺眼。

刺痛了他的心。

杜哲停在病房门前,透过矩形玻璃窗,望见护士正在收走涂佐柘的输液瓶,被护士握在手心里的手背青筋凸显,手臂干瘦无力任人摆布,而他几月前认为涂佐柘不配合医生护士,是如此任性。

他这么瘦,针刺进去的时候,很疼吧?会不会直接刺到骨头?连护士都晓得小心翼翼地处理,他怎么就对涂佐柘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语。

护士推着小车出来,阻止杜哲进去,说道:“我们医院有规定,已过了探视时间,非家属不能进入。”

杜哲两耳不闻,往前一步。半秒后,红色的警戒线亮起,直接连到医院的保安处,两名保安匆匆赶来,想要阻拦不配合的人。

红色的警戒线持续闪烁,杜哲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忽明忽暗的红色灯光里,衬出他脸上一片苍白。

“你不是他亲属,非探视时间不能进入,杜先生,听明白了吗?”护士的语气十分严厉,目光凶狠,拿出势必要坚守医院守则的阵势,挡在病房面前,阻止他闯入。

医生与护士的话语,这条透明的红色警戒线,闪烁的灯光,不停地提示他,他什么都不是。

只要不是家属,连迈过这条警戒线的资格都没有,自然也没有资格知晓他几年前的病情,没有资格查看他的病历,没有资格留守在此处照顾他。

忽然之间顿悟,他向后退一步,警戒线的光芒不再闪烁,对戒备满满的护士笑了笑:“嗯,我明白,我不是他家属。”

“那我在外面等他可以吗?”

护士回答只能在门外,两个保安警告后离去。杜哲在门口观望,可是隔着的又何止这一道门?

他在外面稳稳地站着,护士轮过几班,替睡姿奇特的涂佐柘换过位置,杜哲不敢松懈半分,眼见着涂佐柘总是睡着睡着便挪到床边缘,棉被卷成一团,半边身子悬在半空,可他却浑然不觉危险,睡得安稳,呼噜震天响。

杜哲连忙喊来护士,两名护士合力将涂佐柘推到床中央,无可奈何地摇起床栏。杜哲担心铁质的床栏抵触他瘦骨嶙峋的背部,如果他没记错,涂佐柘背部有未散尽的淤青,大概是几年前受伤残留的痕迹。

而他之前还以为是涂佐柘朝三暮四寻找刺激导致的。

心乱如麻,一天之内接受到的信息过多,导致脑子里一片白茫茫,他只顾着在原地笔直站立,不放过里头的一点动静。

涂佐柘大概也觉得不舒服,一直反手摸着背部,滚来滚去,睡不踏实。

衣物随着他的动作被掀起,凸起的脊椎骨延伸到腰部,长期贴膏药的地方印出好几块不规则矩形区域,目光所及,无一块完好的肌肤。视线顺着手势往上,一条狰狞的疤痕附着在皮肉上,长度可观,形状丑陋,他原本以为是涂佐柘坏到无可救药的产物。

缝针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时针滴滴答答地踏向三时,涂佐柘坐起身来,小拳头使劲儿揉眼睛,光溜溜的脚丫子在床边晃荡,半晌后四处找寻着物体,攒起枕巾来到门口。

杜哲见他的步履缓慢,腿部似受到重伤,一瘸一拐地来到门前,露出的小脸茫然望向前方。

两个人身高相仿,隔着玻璃窗彼此对望,杜哲的目光锁紧,涂佐柘一直在深呼吸调整笑容。

可涂佐柘的笑容是刀,兵不血刃地将他的心,割成一片片不成型的肉糜。

涂佐柘时不时地挠头,几次举起手,又想到什么似的,放下手。

杜哲不清楚他想做什么,涂佐柘终于下定决心,重重地敲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像是怕被拒之门外,涂佐柘咬紧牙关出力推门,杜哲怕他拉伤手臂,连忙向自己这一侧拉开,涂佐柘揉着酸疼的手臂,枕巾在手边摇晃,客气与他道谢。

过了一会儿,涂佐柘鼓起勇气开见山地说道,我怀孕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杜哲在哪里?

杜哲神色覆杂,想摸着他的小脑袋,告诉他,他就在这里。

可涂佐柘竟然躲开即将碰触的手掌,往后退了几步,保护肚腹未成型的小肉团,用枕巾擦拭两颊,气鼓鼓地低声对他埋怨道,你朝我吐口水也不要紧,可我真的怀孕了,又不是骗你的,呐,这是宝宝的b超照,信了吧?你能不能告诉我,杜哲在哪里?我真的找不到他。

涂佐柘十分焦急,不习惯求助,声音小如蚊蝇,嗓音如录像里沙哑,说道,白禹基,我能不能求求你,告诉我,杜哲到底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告而别?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又是白禹基。

事到如今,他真的没办法认为,白禹基当真与录像中的斗殴无关。可他跟爹地走之前,还不知道涂佐柘与父亲入狱有关时,曾经拜托过白禹基多多照顾涂佐柘。

杜哲望着面前的涂佐柘,眸色覆杂,是不是白禹基知道真相后在替他出气,才有后来的事情?

可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白禹基到底做了什么,他也从未透露一星半点。

涂佐柘掏出手机,忘记更换过手机,在平滑的屏幕上拇指使劲上下滑动,向他示意,道,你看,我手机也没坏,我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回,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他是不是换电话号码了?最近好多人通过我找他,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如果你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他的,真的。

涂佐柘再次沈浸在偷偷从黑匣子里跑出来的记忆里,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问话,都让杜哲太难过。

涂佐柘整整哀求两分钟,神情由胆怯到盛怒,大力地关上门,隔着玻璃窗,杜哲见他比了个中指,显然是不服气,怒气冲冲道,白禹基,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总会有办法知道的。但你要我离开,门都没有。你要来砸我的家,你就砸,但是你要我离开广宁市,我偏不!只管放马过来,我打不死你,我耗死你。

给我听好了,我就在家里等杜哲回来,我也不会换地方,不然他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我才不怕你。

隔着狭小的玻璃窗,涂佐柘笑得张扬,这一侧的杜哲眼眶里续满水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水光随着笑容悄无声息,如天外渐渐变小的秋雨,夺眶而出,一滴接着一滴滑落。

涂佐柘回到床上呼呼大睡,杜哲坐在医院冰冷的铁椅上,听他熟悉的呼噜声规律起伏,可他的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一颗一颗地往下坠落。

每日被一圈人围堵,将他视为珍宝的家砸的稀巴烂,怀着柔柔还要接受这么多棍棒的伺候,涂佐柘即便有罪,也该偿清了。

远比他该承受的要多得多。

杜哲双掌合起覆面,小声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蓝非给的录像已经转发给调查的公司,他再增加一条要求,要求该司无论通过什么渠道,都要获取这几年涂佐柘所有的医疗记录,他要一页一页地看,他要数清楚涂佐柘身上的每一道伤痕,要涂佐柘将来一道一道地讨回来。

一夜未眠,杜哲守在病房外,不曾合眼歇息,时不时地窥探里头的动静。从暗无天际的月色,守到金色的朝阳穿透厚厚的云层,透过天边开启的一方小窗落到大地上。

涂佐柘睡得脑袋昏昏沈沈,心脏像挠痒痒似的疼时,他尚可忽略这等微不足道的小儿科,可它就像破石而出的种子,挣扎着穿破坚硬的表层,他不禁抚摸着搏动的心脏,自言自语道,“小种子,你真的好努力。”

他如何找不出一个舒适的姿势安抚自己,心脏实在太疼了,五指扣住没有脂肪保护的皮层,希望以此减轻一些疼痛。指尖每用力一次,呼吸间便有几秒缓冲疼痛的时间,可小种子越来越努力,这等猛烈的攻势,他表示受不住。

宝宝们会不会也受不住?

想到这里,忍不住趴在床上,弓起身,给宝宝们喘气的空间,他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腹,霸气地说道:“你们放心吧,跟着爹地,爹地一定保你们平安。”

下一秒便开始打脸,不是他故意扰民,真疼得忍不住才捶床,枕巾已然湿透,一摸一脑门的汗,他见了心烦,干脆丢到一边去。

医生跟护士是从外面冲进来的,吓得他目瞪口呆,护士扶着他平躺,他喘气有些困难,往他被扣红的胸口贴了磁片,他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一圈人突然围着他,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涂佐柘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脸色有多难看,面上因轻微呼吸困难而发青,唇口发白,却像睡梦未醒般抱着被子不撒手,说道,“别抢我被子,我冷阿。”

“阿佐,配合医生,乖。”杜哲试图让他镇定,温声道,“我们检查一下,检查完就好了。”

好像是杜哲的声音,是不是幻想出来的安慰,但他选择乖乖地听话躺着,护士给他挂上氧气瓶,医生拿着仪器在身上探来探去,问道,“之前心脏也疼吗?”

“一点点。”涂佐柘十分配合医生,笑眯眯地比了一根手指。

“只有一点点?”

“是啊,我按一按就好了。你们检查是不是又要钱,不用啦,我就一点点疼,照顾好我的两个小宝贝就好啦。”如果他没记错,杜哲好像是说要留下两个宝宝来着,不过他不太记得了,是不是做梦的时候说的。

做梦说的话当然不作数,待会要不要问一下他呢。可是,万一真的是梦里说的,却让他以为自己强行要留,这不就尴尬了吗。

阿,脑壳疼。

“怀孕前就有这个心脏疼吗?”

“偶尔啦。”

“什么时候会疼?”

“嗯……可能难过的时候吧。”

“难过的时候多吗?”

“不记得啦,不过我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我全部都可以自己解决的。”涂佐柘笑眯眯地开始做人生导师,“谁的人生也没有一帆风顺的,是吧是吧?”

“话是这么说,你这个症状既然是心情引起的,注意保持心情平和。”医生现场开了药方,吩咐护士增加几瓶药物,同时面向涂佐柘嘱咐道,“但目前不排除是孕期加重负担导致的疼痛,先观察一下吧。”

涂佐柘探头观察医生手中的笔,瞄着这走向密密麻麻的,肯定不止一点点药,他感到十分为难,说道:“医生,别给我开药了,我是真穷,不骗你,我付不起的。”

只向杜哲借了5000元,依据这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怕不是一天就花掉一大半,他还要留着钱将来养三个孩子呢。

这种病人医生见得多了,对付起来很有一套,调笑道:“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不想一尸三命当然就要听我的。”

好严重的样子。他摸着肚子里的宝宝,对不起阿,为了我,委屈你们了,呜呜,未来几个月可能连包子都吃不起。

“你朋友杜先生守在外面一整夜了,但是现在离探视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你要是愿意让他进来陪陪你,我就让护士关闭警戒线。”

什么哦,我哪有会守一整夜的朋友。

等一下,杜先生?!杜哲吗?!

杜哲是不是对朋友这个角色入戏太深了,竟然还会在外面守一整夜?!

涂佐柘惊得取走氧气罩,对医生发出灵魂质问:“是杜哲吗?他守在外面一整夜?有没有床让他睡?着凉了怎么办?”

他这一喊,心脏图这个曲线,难看的不行。医生只好摆摆手吩咐护士,说道:“关闭吧,让他进来。”

杜哲怎么会这么憔悴阿?涂佐柘心疼得要命。

杜哲跪在地上找到适合的高度,趴在床上牢牢地将他抱紧,涂佐柘处在懵逼之中,温热的胸怀紧贴着他,真暖和,比盖几层被子都暖和。

涂佐柘瞬间成了乖顺的绵羊,想在久违的胸膛温存,杜哲满怀愧疚在他耳边小声道歉。涂佐柘其实听不太清,脑袋就像坏掉的白屏手机忽明忽暗,暗时想躲在他的怀抱,明时又想到杜哲即将成为有妇之夫,还是要保持距离。

不由得主动隔开些许,注意力放在杜哲身上还未干透的外套,他肮脏的血还粘在上面。

涂佐柘像哄柔柔一样,轻拍他的肩膀,外套的湿气沾染掌心,他皱紧了眉头,想提醒他不换衣服会生病,又怕他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当然,这种问题都不用一秒考虑,必须的,还是杜哲身体重要阿!被说一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他鼓起勇气说道:“杜哲,你不换衣服,会感冒,快回去休息一下。”

不然看着真让人心疼。

杜哲轻轻摇头,抱得更紧,嗓音低沈,呢喃道:“我想抱抱你,对不起。我可能错过了很多事情。”

听不懂。

涂佐柘太过虚弱,没有两秒就神游在外,他努力抓住自己的元神威胁它归位,清醒一些便催促道:“你快回去换件衣服,会感冒,柔柔是不是今天回来,你要去机场接她吧?哦,还有汪希,快去吧,不要让女孩子们等太久啦,会怪你的。”

涂佐柘提到“汪希”时,不自觉地想将头埋在被子里,惧怕罪恶的感情暴晒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像乌龟在找坚硬的壳,躲藏在壳里面最安全。

杜哲怕他透不过气,掀开他的被子,摸着他的额头,温声道:“司机会去接她们。”

随着杜哲轻拿轻放的手势,涂佐柘眼睛往上瞄,正好瞧到他衣袖上一大半深色的水渍,强行给自己打鸡血,斗胆坚持道:“那你也要回去换衣服,会感冒,真的,不骗你。”

杜哲放一根吸管到温水中,伸到面前喂他喝水,涂佐柘快速吸完一杯,汲取的一点精力全部花费在执着于让杜哲回去换衣服好好休息,杜哲只好顺着往下说道:“好,我听你的,回去换一件衣服,有什么要我带给你的吗?”

听见这个回答,涂佐柘完全从被子里钻出来,怯生生地将他望着,扭扭捏捏地提出要求:“能不能帮我带笔记本电脑——”

“——额,不方便对不对,不好意思阿,是我考虑不周。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到机场接汪希跟柔柔回来吧。她们几天没见你,应该想的不得了,不耽误你时间了。”等不及杜哲回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晚上……晚上也不用带柔柔过来,医院细菌多。”

虽然挺想念柔柔,但是没关系,到时候可以找个角落跟她视频。

他掰着手指头认真盘算,如果没记错,请假到昨天,今天应该是交稿日,可是现在连电脑都没有,只好默默祈求这个破身体快些攒点力气,待会坐车回去拿。

“电脑我可以给你带来,但你要多休息,只能用两个小时。”杜哲笑了笑,温柔道,“好不好?”

涂佐柘表示受到了惊吓,杜哲怎么突然这么温柔,顺道帮他回家拿电脑,还会问他好不好。如果是杜哲问的话……

当然好啊!当然好啊!当然好啊!

不过,一天只能用两个小时,他摸摸自己的胸口,编辑那边的话恐怕不会太好听。

不管了,提高效率,能交一篇是一篇!

涂佐柘苦巴巴地想着,孩儿们,这样的话,你们比姐姐惨点,可能连馒头都吃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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