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向小糯米解释自己的身世,也无法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常常回秦家。
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缓和。
司遇将这一幕完全看在眼底,哞底闪过一丝不忍:“好了小糯米,妈妈要回去办事了,等回来再陪你玩好不好?”
他的话,对小糯米来说总是很受用:“好!”
安抚好了孩子的情绪,秦意晚才跟着司遇来到车库,走到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门前,男人一边替她拉开车门,一边跟她说:“孩子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他也不知道你的那些过去。”
“其实他说得也对。”秦意晚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我就是无法带他见他的外公。”
虽然麒麟化身并非她亲生的,但她早已把他当成亲生的孩子来养育。
与亲生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既然养了,就得面对她所遇到的问题,比如——她为什么不带小糯米见他的外公?
不是他不好,而是秦崇海和林琳根本不值得她带小糯米去看望他们。
他们夫妻俩眼里,只有秦霜霜这么一个女儿。
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自然也可以忽略。
司遇关上车门后,绕过车头,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然后发动引擎:“但你可以跟小糯米明说的,这么藏着掖着,以后该怎么跟他说?”
一个谎言的背后,是要用千千万万的谎言去圆。
很累的。
“我会等到他长大一些后,再跟他坦白。”秦意晚缓缓开口道,嗓音平和:“他现在年纪还太小,就算是我跟他说清楚了真相,他也不见得能明白。”
与其这样,不如等他长大一点再说。
这一点,司遇倒是很赞同:“确实,毕竟小糯米现在才三岁,说这些还太早。”
半个多小时后,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入秦家别墅大院。
秦崇海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一看到司遇的车,神色都变了,直到看到秦意晚从司遇的车上下来,才缓缓松了口气。
至少,她还愿意来。
“秦霜霜怎么了?”秦意晚走到秦崇海面前,问道。
秦崇海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说:“自从上一次我们不欢而散之后,她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老是说什么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和谁说对不起。”
一开始他不明真相,还以为霜霜是在和他说对不起,直到林琳跑过来对他说:“她也不知道跟谁在说对不起,只要是看见个人,她就说对不起……”
当时,林琳也很害怕。
虽然秦霜霜并非她亲生的,但她养育了她二十多年,对她的感情绝对远超正常养母对养女的情感。
他一直都不怎么相信牛鬼蛇神那一套,但是那个时候,除了请秦意晚过来帮忙作法之外,他竟想不出任何有用的办法!
秦意晚轻轻颔首:“带我去见她吧。”
她要看看,秦霜霜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崇海闻言,立马带着她和司遇来到了秦霜霜的房间,秦意晚进去后,轻捂了一下鼻子,柳眉紧皱。
房间内,淡红色的煞气弥漫在四周,在煞气的周围,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所萦绕,但是这股白色的雾气很浅很淡,如果不是她对邪祟有所了解,她一时之间还真的没看出来。
“秦霜霜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现在的状态是她过去应该承受的恶果。”秦意晚淡淡开口,声音不冷不热:“提前到来了而已,不值得同情。”
毕竟,她当年离开秦家,秦霜霜被接进秦家先享受富贵荣华之时,她也没承受恶果。
现在是自作孽的报果。
因果轮回。
闻讯赶来的林琳,听到这句话,脚步瞬间顿住,嗓音失望至极:“自作孽?霜霜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你这么诅咒她?她是你的妹妹啊!”
“你身为她的姐姐,不帮她解决问题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每次你回来都没好事!”
灾星果然就是灾星,根本不可能化险为夷!
“我就说嘛!她能解决什么问题?不给我们家带来厄运就不错了!”林琳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秦崇海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好了!你就别说她了!我请她来是解决问题的,你要是想让女儿好,就给我少说两句!”
林琳瞬间闭嘴了。
秦意晚站在原地,垂下眸子,掩盖住眼底的酸涩。
女儿……
秦霜霜是他们的女儿,她就不是他们的女儿了?
一提起女儿,他们总是下意识的将她排除在外,好似她不是他们生的一样。
如果不是出生证明上写了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明明早应该习惯的,可是当她听到秦崇海下意识的将她这个女儿排除在外的时候,她的心尖仍旧是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牵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以为自己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攒够了绝望,却没想到自己的心仍旧会为他们的话而感到疼痛。
“你妈妈刚刚的话也不是故意的,既然霜霜这么严重,你作为姐姐,能不能帮帮她?至少让她恢复正常?”
秦崇海还在期望着她能够帮助秦霜霜。
闻言,秦意晚抬起眼眸,定定的望着他:“我刚刚说了,自作孽不可活,这是因果轮回,我也没办法改变。”
帮助一个受因果轮回之苦的人,是要损失她自己的气运的。
她身为修行之人,帮不帮是很慎重的一件事。
绝非她想帮就能帮的。
“秦意晚!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秦崇海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生气了,语气也变得不再那么温和,反而透着些许咄咄逼人:“你妹妹都变成这样了,你还不能放下你心中的仇恨,来帮帮她吗?你就这么自私啊?”
自私?仇恨?
似乎所有恶毒的字眼,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司遇有些看不下去了:“秦伯父,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意晚能够过来,已经足够大度了,请你不要得寸进尺,把她的善意当作是一种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