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那个距离和高度,只能仰头看她,只能微微的看到一个角度,因为那个烈女是背对着他的,他只能从侧面看她。
其余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闻言,秦意晚顿时有些失望,心里的疑云却因此而更甚:“我感觉我们两个人做的梦应该是同一个,但是我找不到更多的证据。”
如果他能够看到对方的脸就好了,她起码能比现在少一半的疑惑。
“不着急,慢慢来。”自从她梦醒了以后,就一直这样忧愁,看得司遇很是心疼:“找记忆这种事情急不得。”
他也感觉很多记忆不属于自己,但他一直相信,记忆该回来的时候,总会回来的。
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不是吗?
秦意晚也只能如他所说的那般安慰自己,祈祷上天不要让她等得太久。
“对了,明天就是陈老爷子的葬礼,陈家刚刚打电话过来,邀请我们一同出席,你去不去?”
陈老爷子的葬礼?
丹吉洛站在她的肩膀上,不断的说:“嘎嘎!”
要去。
秦意晚听得懂,于是点了点头:“当然要去,好歹陈健他也是我的客户。”
虽然这个客户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既然人家都邀请了,也没道理不去。
说不定还能在葬礼上捡几个魂魄给丹吉洛吃。
翌日上午,陈家别墅。
由于陈老爷子的意外去世,所以葬礼办得很是风光,各大家族纷纷送上了花圈和花篮,借此表达自己的哀悼。
陈老爷子去世,身为一代家主的陈健,不仅是邀请了在嘉禾的亲戚,还将整个京城的豪门世家全都邀请来了,所以陈家今天很是热闹。
秦意晚跟着司遇来的时候,一袭黑衣,大衣的胸前还别着钻石胸针,没有以往的华丽,却显得异常低调奢华。
司遇一袭黑色西装,轻挽着她的手臂,静静地出现在葬礼之上。
陈健披麻戴孝,头顶上带着白色的孝帽,一袭孝服,站在灵堂之上,哭得不能自已。
根据京城的风俗,来宾参加葬礼,是需要送上祝福且需要三鞠躬,以表示宽慰亡灵的。
可来人的每一位都是各行各业的人精,在三鞠躬的时候,自然看得到陈老爷子的瞳孔是不同于寻常的瞪大,似是有什么冤屈不能诉说。
而正常死亡的人,则是会双眸紧闭,绝对不会像陈老爷子这样,连死亡都不能瞑目的。
陈老爷子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这短短半个月之内,突然暴毙……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
一时之间,很多留下来的宾客心里纷纷泛起了嘀咕。
秦意晚和司遇送上祝福后,两人双双向陈老爷子的遗体三鞠躬,然后才静静地退至一旁。
一直跟陈家交好的秦家也来人了,秦崇海夫妇带着女儿秦霜霜也送上了祝福,孟家则是由孟夫人带着女儿孟绒出席陈家葬礼。
而身为陈健好友的徐九平也前来参加葬礼了,还有京城柳家和李家,也都来人了。
孟绒一经出现,她一下子就吸引了秦意晚的注意,尤其是她额前碎发下的那一个印记,看得秦意晚眉头紧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司遇察觉到她的后退,问道。
秦意晚示意他看看孟绒:“你看孟绒,她好像变得跟以往不太一样了,整个人阴气十足,这里本来就极阴,再加上她,恐怕她不是来参加葬礼的,而是来搞事的。”
回想到昨天晚上的异象,恐怕是堕魔已经来临。
话音落下,她的耳边就刮过一阵阴风,透过空气吹拂在每一个来宾的脸上,吹得他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什么风啊?怎么这么恐怖?”其中有一个气场稍微弱一点的人说道。
顷刻间,一道声音响彻在每一个人的上方,响起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哈哈哈哈!这是我的葬礼!是我儿子亲手把我送上西天的葬礼!”
儿子?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纷纷一惊,正当有人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那恐怖又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秦意晚,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我儿子一手把我送上西天!各位朋友就别忙活了!”
秦意晚?
这跟秦意晚有什么关系?
很多人通过这句话,基本上已经大概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望着秦意晚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秦霜霜却在此时站了出来:“姐姐,陈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你害死陈爷爷的?所以才害得他亡魂未灭?死不瞑目?”
“我只是做了我的分内之事。”秦意晚可从来没有强迫他们家必须要接受这个条件:“而且这是他们陈家内部的家务事,你认为我一个外人能管得了他们家的家务事吗?”
“来者何人?还不赶快现身!”
居然通过控制亡灵,来制造恐慌?
来自嘉禾的陈二爷瞬间暴跳如雷,指着陈健的鼻子骂道:“阿健!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帐东西!居然敢害死你爸爸!”
“大哥!是你吗大哥!”
“是我,我就是那个被陈健这个好儿子以命换命的陈家老家主!哈哈哈哈!你害死了我,就是想以我之命换得你的长命百岁!”
闻言,陈二爷直接一拳就打上了陈健的脸,打得他半边脸都快肿成核桃了,伴随着他落下的还有他那暴怒的嗓音:“畜生!我大哥好歹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陈健一声不响的受下这一拳头,然后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子,重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以他一个人的性命,来换取全家族的长命百岁,这个买卖太划算了!”
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笔买卖更划算的。
更何况他又不是单单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全家族人的命运着想。
谁不想长命百岁?谁不想长生不老?
说是不想的人,都特么是放屁的伪君子!
真给了他们选择的权利,又有谁会嫌弃自己活得太长的?
而他只不过是做出对自己对家族最有利的决定,又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