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她真的不懂这些。
就算是她以前不懂,那么这么些日子以来在他身边的陪伴,她多多少少应该会懂得一点吧?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没分寸感。
“我不懂什么男女之间的距离,因为我从来没有用男女关系来衡量过我跟徐九平之间的关系。”所以对于他的说辞,秦意晚表示否认:“你也别用你的想法来套用在我的身上。”
“你刚刚自己也说了,都是成年人了,某些呼之欲出的欲望,也请你克制一下,别给我们之间的关系上雪上加霜。”
她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海城之旅。
也不想去回忆什么。
只是她感觉这段时间好像有很多事情即将要发生一样,让她感觉很累,自然而然的语气就不怎么好。
司遇从来都是听之任之的,但这次似乎再也忍受不住:“那我就问你,夫妻之间如此冷若冰霜,甚至还不如你对待一个合作伙伴的态度来得积极,这正常吗?”
为什么她要掩盖已经存在的问题不去解决?而是任由它积压着?
上次她不是说了吗,说出来才能更好的去面对。
他信了,也这么做了。
但是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很讽刺。
因为,上次说要面对的人是她,这次选择避而不谈想将问题压下来的人也是她!什么都是她操控!
“不正常啊。”秦意晚知道不正常:“可是你我之间并没有领证办婚礼,我们之间只是一场合作,你见过哪个服务客户的人,在合约结束之后还用感情来作为纠缠的?”
而且她的感情态度也很明确,不恋红尘,远离情爱。
她有她的使命,她是修行之人,绝对不可以动情的!
司遇被她说得顿时一噎,霎那间无言以对,沉默在两人之间不断弥漫。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涩然开口:“就不能……有一点点的例外吗?”
哪怕是一点点的特殊待遇也行啊!
他很容易满足的。
只要她别再赶他走就行。
“看来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清楚我们之间矛盾的本质。”秦意晚听到他涩然的声音,嗓音也开始变得有些干涩:“我是来为你们司家解决问题的,不是留在司家当三少奶奶的。”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没有这个开始,他们又怎么会相识?
而他却在拼命的否定,甚至在破坏这一层的本质。
她看不懂。
秦意晚实在是觉得累了,准备休息去的时候,手腕上的招魂铃蓦然响了,在清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惹眼。
她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铃铛,留下一句:“我师父找我了,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说完,她就径直上楼去了,连一个回眸都不曾留给他。
司遇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低眸反思,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对?
为什么事情总是不按照他预期的所发展?
他早就知道开公司的这个口子开了,就是绵延不绝的麻烦。
不该开的。
正当司遇满心懊悔之时,秦意晚已经来到了二楼阳台,她摘下手腕上的招魂铃,扔向半空,然后手指结印。
下一秒,一个十分妖孽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得秦意晚的嘴角抽了抽:“师父,这么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小晚,你跟司家的事情,我已经听司老爷子说起过了。”成玉面色复杂,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心绪夹杂在里面:“你不觉得你跟司家的矛盾……变得有点深吗?”
那种深,倒不是问题多么深奥,而是透着一种无言的复杂,一种近乎无解的复杂。
秦意晚一听就知道司老爷子是跑到成玉面前说了什么了:“司家最近的财运有点差,新的一年之后就会好,这有什么深的吗?”
无非就是说她是天煞灾星罢了。
这场风暴她早就在二十几年前就承受过了,如今记忆重现,没什么承受不了的。
她对此,甚至一度免疫。
“……”成玉都忍不住为她捏把汗,心大成这样也是没谁了,于是给她点提示:“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司遇那小子对你的情愫,是日益膨胀了。”
“照这么个趋势下去,他势必会影响你的修行!所以你还别不把它当回事。”
他身为上一世的传人之一,有些提醒他还是必须要做的。
不然以她这个不通男女感情的脑袋,想破天了也想不出来司遇那小子为什么会为她变成这样。
他看着司遇都快要自闭了,更别说他本人了。
恐怕都得抑郁。
一提到修行,秦意晚倏地正色起来:“我只知道,身为修行之人,必然要断情绝爱,绝不能因为简单的情爱而毁了这大好的修行大业!”
“其实你可以留下……”虽然成玉很舍不得,但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他还是舍得了:“修行之人,没有谁说必定要经过断情绝爱的,你的心是好的,但是有时候太过锐利了,就会刺到别人。”
他的话说得意犹未尽的,但这个别人到底指的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秦意晚瞬间明白他的意图:“师父,我说了,我跟他就只是一场合作关系,事情结束之后,我依旧会离开,不会为此而作任何停留。”
从她来司家的第一天,她就是来为司家解决问题的。
而且两人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还比较纯粹,也为她的离开而留好了充足的退路。
她没道理放弃。
“你这么说,也不怕伤了司遇那小子的心?”成玉都觉得她的坚持有点过分了:“你别忘了,你的命格是因为他而一点一点的改变的!你这次能够成功反击秦霜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所以说司遇跟秦意晚之间,是相辅相成的,绝非她轻易能断就能够断得了的!
这就是命。
而就在阳台内,一抹颀长的身影倚靠在墙边,听着她坚定不移的决心,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神色,自然也抹去了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