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虽在努力抗争,但在黑子的强势冲击下,毫无还手之力。
谢砚礼不用猜就知道,秦九微执的是黑子。
秦九微见他在看棋局,眼睛腾地一亮。
“夫君,要不要对弈一局。”
小荷的棋艺实在是太差了,和她对弈完全没有成就感,
但是谢砚礼不同,他棋艺是很好的,连太傅都下不过他。
前世时,秦九微曾听皇上提起过。
谢砚礼看到她眸光潋滟的桃花眼,原本想要拒绝的话,瞬间收了回去。
他冷声道:“好。”
珏哥儿见两人要下棋,立刻挥舞起小手。
“好耶好耶!我压母亲赢!”
谢砚礼:……
怎么说他也养了珏哥儿四年,没想到他四天就直接叛变了。
说得这么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不过这也说明,秦九微对珏哥儿真的很好。
此时天色渐渐黑沉,如水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中。
屋内,一盏精巧的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着两人专注的面庞。
“夫君选白子还是黑子?”
谢砚礼眉眼不抬,淡声道:“白子。”
秦九微没有推让,素手捏起一枚黑子,在棋盘上落下。
两人相对而坐,棋局初开。
珏哥儿紧挨着秦九微坐下,黑葡萄般的眼睛紧盯着棋盘。
虽然他看不太懂,但是他要时刻为母亲保持警惕!
清脆的落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在让我?”
两人下了一会后,秦九微突然道。
她棋艺很不错,一眼便看出谢砚礼这是有意在让她。
谢砚礼的每一步看似随意,实则有意放缓节奏,每一步都留有余地,分明是在不着痕迹地让着她。
秦九微轻哼一声,“夫君这是在瞧不起人啊,我的棋艺没有那么差好吗?”
谢砚礼嘴角不由轻轻勾起,“我的错。”
刚才虽看过秦九微和小荷的对弈,但其中一方技艺太差。
所以秦九微下棋实力究竟如何,他把握不准。
因此前面一直在放水。
他不想让棋局这么快解决,有些太无趣了。
“下棋,要下得公平才好玩。”秦九微道。
她漂亮的桃花眼中透着一股倔强与认真。
一旁的珏哥儿附和:“就是就是!”
谢砚礼看了珏哥儿一眼,“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啊。”珏哥儿诚实摇头,紧接着抱紧秦九微的手臂,“但是母亲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谢砚礼无奈轻笑,这个小叛徒。
接下来落子时,谢砚礼一改刚才的温吞,转而变得锋芒毕露。
每一枚子都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刺向秦九微的阵地。
秦九微捏紧手中的黑子,抬眸看向他。
“夫君还真是不客气呢。”她不自觉放轻声音,娇嗔道。
秦九微此时下棋下得十分投入,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不再似往日那般有些刻意的端庄贤淑。
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挑,听在谢砚礼耳中,不由愣神几分。
往日秦九微总是贤淑温柔,鲜少见她这般娇嗔喜怒
谢砚礼平日最厌女子这般矫揉造作,娇声娇气。
每次宴会都能遇见这样的贵女朝他这般说话。
可不知为何,听到秦九微这般,心里却是酥酥麻麻的。
接下来落子时进攻的力度,竟不知不觉地弱了下来。
就是这一放松,给秦九微找到了可乘之机,手中黑子直接杀入,局势瞬间扭转。
谢砚礼很快发觉,抬眸看向她。
却见秦九微笑得狡黠嫣然,像一只俏皮的小狐狸。
谢砚礼眸光沉了沉,将手中白子随手扔进棋篓中。
“你的棋艺很是不错。”
秦九微弯唇,“是刚才夫君走神了。”
谢砚礼没有解释,掀袍从软榻上起身。
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涟漪,“时候不早了,你和珏哥儿也早些休息。”
秦九微看着他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不由眨了眨眼。
不愧是谢砚礼,说下一局就真只下一局啊。
她其实还没下够呢。
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棋艺如此精湛的。
秦九微的棋艺是母亲教的,不过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棋逢对手。
她已经很久没下过如此痛快的棋了。
翌日。
秦九微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盏茶,轻抿一口后放下。
目光落到面前的瘦削长脸的小少年身上。
“你就是青松?”秦九微问道。
青松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秦九微,轻轻点了下头。
“你不要怕,坐吧。”秦九微声音温柔,“小荷,上茶。”
青松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热茶,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秦九微注意到青松的神态变化,唇角微微勾起。
毕竟青松和景哥儿一般大,今年不过九岁,没有那么多心思和防备。
秦九微声音放轻了几分,“我知道你之前是景哥儿的书童,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