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根手指试探在趴在血泊中的男人的鼻息下方，静默几秒后，那根手指陡然收回。
“他死了。”
这天晚上，天台上的风格外大，吹动着少女的衣角，扬起了凌乱的发丝。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牵在一起的手更加牢固。
班主任没来上课，班里的同学乌乌泱泱的交头接耳，偌大的教室内无数的黑色人头在晃动，唯有两个女同学坐得端正。
年级主任走进教室，一脸的愤怒训斥道：“整个楼层就你们班最吵了，你们老师呢？”
“老师没来。”
同学们七嘴八舌回答着年级主任的问题。
镜头翻转之后，隔壁班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最近我暂代你们班班主任的职责。”
教室里又一次骚动，同学们窃窃私语。
“我听说咱们班主任死了。”
“死在了西边那个荒废了的体育器材室。”
“怎么死的？”
“好像是被人杀害的，谋杀！”
“……”
“安静！”
讲台上的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古板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教室，“关于一些不切实际的谣言我不想再听到，大家都是千辛万苦考上的高中，希望你们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现在打开教材的47页，咱们开始讲课。”
英子和程爽一整天都在精神恍惚，心不在焉。
宿舍的几位室友聚在一起嗑瓜子，激情讨论着班主任被杀害事件，“你说班主任没事跑到旧器材室里干啥？”
“会不会是器材室里的东西很值钱，他想拿走卖掉？”
“那他怎么会被杀害呢？”
“和另一个来偷器材的人撞见了，人家把他杀了？”
“你们想象力太丰富了，现在是科学时代，这种情况肯定会有法医来做尸检的，到时候经过法医的判断，什么时间死亡的，死亡原因是什么，都能在尸体上看出来。”
“你还挺懂啊。”
“那当然。”
沉默不语的两个人相顾无言，这时宿舍门传来咚咚声。
“秦英子！出来一下！”
原本坐在床上的少女一个激灵站起身来，表情怔愣，太阳穴的筋在突突跳。
与此同时，程爽也站起身来，死死盯着宿舍门，如临大敌。
门被打开了，是矮胖的宿管阿姨，“门口有你的信，快去拿。”
接着她转身离开，匆忙去了下一个宿舍。
办公室内，隔壁班的班主任皱眉看着信纸，面前的英子哭成泪人，哽咽着说道，“老师，我要请假回家，我奶奶去世了。”
“好，我批准了。”
老师的眼里全都是心疼，悲痛地点了点头。
“老师，英子的状况我不放心，她唯一的亲人去世肯定很难过，我想陪她一起回家。”
走出校门的两个人背着简单的背包，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兜里的钱所剩无几，她们一路饿得干瘦，无情的风沙吹打在脸上，牵在一起的手始终没有分开。
葬礼办的简陋，英子面无表情跪在地上。
“可怜哦，连她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还不是得要去上学，县里离咱们这儿那么远，赶也赶不回来。”
“这以后可真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晚上，白色绸布在冷风中飘起，一身白衣的英子跪坐在奶奶的牌位前，声音如幽灵飘荡在空中。
“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陪在她身边的程爽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这是不是报应。”
英子面无表情，少女的声音变得冷硬，在寒风肆意晚上格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