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沈婧昭皱了皱眉心，反问道：“为什么要怪你？”
褚曜阳额了一声，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你不觉得我这样做对你爸爸不是很好吗？”
褚曜阳想，沈婧昭和沈大根的关系哪怕再不好，那也是父女关系，他当时也应该和谢成业一样和稀泥，糊弄过去的。
但褚曜阳不想。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沈婧昭继续反问。
褚曜阳沉默了。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沈婧昭知道他的答案，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沈婧昭以为褚曜阳要说的是另外两件事儿，可没有想到是这件小事儿。
“还有其他的事儿吗？”沈婧昭掀起了眼眸，黑瞳直直地盯着他看。
褚曜阳紧了紧手心，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
在沈婧昭以为没有的时候，他开口了。
“有。”褚曜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后，抬头正视沈婧昭，“这件事我只告诉你。”
沈婧昭挑起了眉角，“什么事儿？”
“如果是什么太过于重要的秘密，那就不必跟我说。”沈婧昭是在试探，可她看着褚曜阳，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是褚曜阳说出来，还是不希望他说出来？
沈婧昭迷茫了。
“我觉得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会相信的。”褚曜阳挠了挠脸颊，决定从河边跳水救人开始说起来。
沈婧昭听着褚曜阳说的话，眉头都没皱一下，表现太过于正常了。
褚曜阳看着她的反应，很冷静，很沉默，就像他刚说的都是谎言一样。
褚曜阳的心在一瞬间沉下去了。
或者是他太久没有人可以诉说，才会以为沈婧昭，即将和他度过未来几十年的身边人，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抱歉，是我说太多了。”褚曜阳停下来了。
沈婧昭感觉得到，褚曜阳瞬间往后退了。
他退回到他的舒适圈里面。
“你说的……”沈婧昭抿了抿唇，正要说下去的时候，分布在附近的植物突然告诉她，有人靠近。
“我都清楚了。”沈婧昭到嘴边的话一转，就换了一个问题，“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还会救沈佳佳吗？”
沈庆有从河滩上来，看见他们两人，多看了两眼，直接就转身走了。
褚曜阳看着人走远，心里想的是，刚才他说的，沈庆有听到了没？如果听到了，又听到了多少？
“他什么都没听到。”沈婧昭忽然开口，她的目光落在沈庆有走远的背影上，等看不到身影了，这才转头回来，看上褚曜阳的眸子。
褚曜阳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说的，我都知道。”沈婧昭伸手出来，在她食指的指尖上冒出了一截尖尖的绿芽。
褚曜阳认得出来，这是他在山上碰到的藤蔓。
而这些藤蔓，现在在沈婧昭的手指上。
是从沈婧昭的指尖上冒出来的。
褚曜阳被吓到了，可他没有往后退，也没有想过要逃跑。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沈婧昭意外的挑起眉头，“我以为你会害怕。”
“被吓到了。”褚曜阳没否认，他还抹掉了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你不是沈婧昭。”
“是，也不完全是。”沈婧昭没否认。
褚曜阳沉默了一下，舔了舔唇，咽了咽唾液后，想看，可又不是很敢看沈婧昭。
这些反应，沈婧昭都纳入眼底当中了，“很好奇？”
“嗯。”褚曜阳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他问，“你是藤蔓成精？”
沈婧昭听了之后，忍不住笑起来，也收起了指尖上的绿意，“不是，我是人。”
“怎么可能？”褚曜阳第一时间就是摇头，不相信。
沈婧昭摊手，“我说了，是你不信而已。”
顷刻间，褚曜阳沉默了。
“不过，我很奇怪，这么难以让人相信的事儿，你怎么会想到告诉我？”沈婧昭问。
褚曜阳低眸，沉默了片刻，他抬头缓缓地开口，“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夫妻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而且我碰上这样的事儿，旁人肯定会害怕。”
“若是我一直瞒着，日后你也会知道。”
“届时，你或许会恨我隐瞒。”这一刻，褚曜阳抬眸看着沈婧昭，他深褐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她的模样，“明天就是摆喜酒的日子。”
“我想你应该知道，然后再做出选择。”
“那现在呢？”沈婧昭问的是他。
褚曜阳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随后反应过来了，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现在整个小水村的人都知道，是我救了你上来。”
“我……”褚曜阳脸红了，话也说不下去。
“如果我反悔了，你肯定比我更难。”褚曜阳别过头。
沈婧昭明白了，“我提出不结婚，是我不要你。”
“在小水村里，我尚且还有立足之地。”
“如果是你提出不结婚，那就是我的过错。”沈婧昭忽然笑了起来，转头去看青绿的河水，“现在的人真的是愚昧。”
褚曜阳没法反驳，但是他想说，“沈婧昭，如果你没有问题，明天我就上门。”
“你不怕？”沈婧昭讶异，又伸手出来。
这一次，不是指尖上有藤蔓了，而是从掌心上冒出来。
一小截。
可这一小截在看到褚曜阳，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凑过去。
沈婧昭看见了，弯了弯唇角，说：“它们很喜欢你。”
“啊？”褚曜阳定睛看着藤蔓，想不出它们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沈婧昭接着补充，“大概是因为你的血很好闻。”
“？？”
沈婧昭继续说，“你的血，有不一样的效果。”
“比方说，活血生肌。”
“？？”褚曜阳更意外了，“不可能。”
这个问题，沈婧昭也在想，但在未来几百年后，末世降临，异能腾空出现。
或许，人类就是从一开始就携带有异能，只是没有激发出来。
而她从末世而来，藤蔓异能也跟着一起过来。
藤蔓的出现，激发了隐藏在褚曜阳体内的异能基因。
但还有一个问题，这是一本书的世界。
沈婧昭的眸光扇了扇，扬唇，“开个玩笑而已。”
“……”褚曜阳松了一口气，而后问她，“明天？”
“自然是不变的。”沈婧昭回答。
褚曜阳松了一口气。
可远在沈家的沈佳佳却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上，她和沈大根回来，发现沈婧昭不在家。
她害怕沈婧昭去找谢成业，也害怕褚曜阳把山脚下的事儿告诉谢成业。
现在，沈佳佳慌得要死，一心只想沈婧昭回来，好问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