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业在外面听见了沈佳佳说的话，当下就不满意了，“给孩子们洗个手洗个脸，又用不了多长时间。”
沈佳佳是想反驳的，但是她见谢成业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抿了抿唇，就应声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十一月。
存放在水缸的水是冷的。
谢成业看到她直接用水缸的水给孩子们洗手洗脸，又不乐意了，“这么冷的水，两个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家里是没有烧热水吗？”谢成业看不下去了，拉住了谢佑乐的手，叫上了谢佑明，“跟我来。”
沈佳佳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带两个孩子出去了。
霎时，沈佳佳深呼吸，又握紧了手心，然后将水瓢扔回到水缸里面，转身去做菜。
厨房门外，谢成业找来了热水壶，又找来了盆，倒出了热水，进厨房舀了一勺子冷水混合混合，这才给俩孩子洗脸洗手。
“爸爸。”谢佑明委屈巴巴地看着谢成业，“我想妈妈了。”
提到前妻，谢成业的眸色黯淡了不少，“妈妈到城里去了，不会回来了。”
“现在你也有新妈妈了。”谢成业揉了揉俩孩子的发心，想到了沈佳佳说的话。
做生意，那是投机倒把的事儿。
谢成业是真的不想做，但沈佳佳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仅仅只是靠家里的收成，还有工分，俩孩子的生活是不会好起来的。
再且……
谢成业想起昨天结婚用的钱，眉头紧紧地蹙成了一团。
“我不喜欢。”谢佑明瘪嘴，“她一点儿都不好，我只想要妈妈。”
谢成业沉默了。
谢佑乐对妈妈的印象很浅，这会儿就懵懵懂懂地看着爸爸，看着哥哥，什么都没有说。
“但她现在已经是你的新妈妈了。”谢成业又揉了揉他的发心，“以后都不要想以前的妈妈了。”
谢成业揉完了俩孩子的发心后，站了起来，将脏水泼到院子去。
而谢佑明不满，也不想屈服，低着头，很是倔强，并不想听谢成业的话。
这一顿饭，谢家人各怀心事儿，谁都没有出声，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吃完了。
饭后，沈佳佳洗了碗筷，擦了桌子，这才有一点点空闲的时间去打听沈婧昭今早上卖凉茶的事儿。
村里知道沈婧昭到镇子上卖凉茶的人很少，沈佳佳转溜了一圈，也不知道沈婧昭今早上到底赚了多少钱。
心里不踏实的沈佳佳回了沈家，但没见到李香兰，也没看到沈大根。
沈佳佳思来想去，还是很不得劲，没站一会儿，就朝着褚家的方向走去了。
正值午后，村里大部分人都午睡休息了。
沈佳佳只想去褚曜阳家看一看沈婧昭在做什么，可没想到，只是拐个弯，就碰到了同村，又有亲戚关系的沈庆有。
“表哥？”沈佳佳看到沈庆有的时候，还很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沈庆有听到沈佳佳的声音，也有些意外，眉头一皱就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一条路是通往后山，以及去褚曜阳家，还有陈婆婆家的路线。
沈庆有不认为沈佳佳现在敢上山，也不觉得她会去找陈婆婆，那就剩下一个方向。
“你去找褚曜阳？”沈庆有眯起了眼，朝沈佳佳走近了一步。
沈佳佳连连摇头，“不是，我找褚曜阳做什么？”
“我是想看看沈婧昭。”沈佳佳察觉到沈庆有的靠近，就默不出声地往后退了一步。
“表哥，你呢？”沈佳佳不安地咽了咽唾液，又左右瞟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在。
而且这边有竹林，又是午后。
不会有人过来的。
沈佳佳慌了。
沈庆有勾起了嘴角，大步靠近，“我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吧？”
“表哥，我找沈婧昭有急事儿，先走了。”沈佳佳怕再逗留下去，会有不好的事儿发生，欲要往前走的时候。
她的手臂被抓住了。
沈佳佳整个人激灵起来，想要甩开沈庆有的手，但被抓住，握得紧紧的。
“表哥？！”沈佳佳控制不住大叫起来。
沈庆有哦了一声，掏了掏耳朵，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沈佳佳耳后的痕迹，目色深了，“昨天挺快活的啊。”
“看来跛子陈没让你舒服，谢成业倒是让你快活了。”沈庆有看到了。
那天在山脚下发生的事儿，他都看见了。
只不过，在褚曜阳出现后，沈庆有知道没什么ci激的事儿发生，就走了。
“神经病！”沈佳佳骂了一句。
她的分贝很高。
不远处，在褚家的沈婧昭听到了，倏地睁开了眼。
“怎么了？”褚曜阳没睡，他在用针线补着衣服。
见沈婧昭突然睁开了眼，褚曜阳还以为她做噩梦了。
“喝点水吗？”褚曜阳放下了针线和衣服，起身去倒了热水，放在床边的小板凳上。
“不用。”沈婧昭才说完，眼前就多了一杯热气氤氲的热水，她接下来了，但没喝。
“沈佳佳在竹林那边。”沈婧昭说，“沈庆有也在。”
褚曜阳正要说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听到还有一个男人在，就愣住了。
“你要去帮她吗？”沈婧昭并不想帮，但她想知道褚曜阳是什么想法。
褚曜阳拧起了眉心，他也不清楚。
于是，房间内就安静下来了。
“沈佳佳要去后山？”褚曜阳垂下眼眸，看着桌面上还没缝好的衣服，“还是要做什么？”
沈婧昭拿着茶杯起来，在另外一条板凳上坐下，“不知道。”
“你想帮吗？”褚曜阳也想知道沈婧昭的想法。
沈婧昭想都没想就回答，“不。”
“她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沈婧昭不会否认，她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她不会乐于助人。
褚曜阳闻言，看了一眼，然后重新拿起衣服，拿起针，慢慢地补起来。
这一点让沈婧昭意外了，“我以为你会去帮忙？”
“她砸了我的后脑。”褚曜阳低着头，一针拉着一线，“如果上一次，她跟我道谢了，我会帮。”
但沈佳佳没有，她想的是让知情\/人都消失。
褚曜阳是好心，但也没有到好心泛滥的程度。
“不错。”沈婧昭说，“至少不是圣母。”
褚曜阳：“？？”
面对褚曜阳的疑惑，沈婧昭没有解释，她的指尖冒出了藤蔓，黑眸盯着尖尖的绿意，嘴角翘了起来，笑着说，“沈佳佳跑了。”
“沈庆有被推到粪坑里面。”
褚曜阳顿时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