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昭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你呢？有什么可行的建议？”沈婧昭很真诚地问。
褚曜阳却是愣住了，面上划过了一丝尴尬，他摇头回答，“我没上过学，认的字并不多。”
“抱歉，我帮不了你。”沈婧昭的情况，褚曜阳多多少少是有了解过的。
那是从不同地方来的，读过书，上过学，是很厉害的女孩儿。
沈婧昭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你想学习吗？”
“我可以教你。”沈婧昭说。
褚曜阳又愣住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
看他震惊的样子，沈婧昭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在我的那个社会，学习是一件非常简单和容易的事。”
“而且每个人都可以上学，还有上学时不需要钱的。”国家可以有义务教育，但沈婧昭不能说太多。
再过几年，这里也会有义务教育，到时候褚曜阳就会知道。
沈婧昭并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多。
而褚曜阳知道可以免费读书后，整个人都震惊到无法言喻了，“不用交学费？”
“嗯。”沈婧昭点头，“书费也不用，都是国家承担的。”
“我们的任务就是学习。”沈婧昭回想起从前的事儿，眉眼温柔了几分。
褚曜阳发现了，随后心头梗了一下，在沈婧昭面前，他真的显得特别的没有用。
他没上过学，也不认识几个字。
这样的女孩儿，褚曜阳想，他真的能留得住吗？
还是说，等过了一段时间，就和她离婚？
这一瞬间，褚曜阳垂下了眼眸，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谢谢，不过，你让我想一想。”
“可以。”沈婧昭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考虑，但她尊重褚曜阳的想法。
凉茶摊的名字还没想好，但沈婧昭找来了一块木板，又找来了一把小刀。
褚曜阳本来是在编制竹篮子，但看见她拿了这些东西后，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沈婧昭抬头看过去，问他。
褚曜阳摇头，“笔画太多了，没记住。”
以前，陈奶奶还在的时候，褚曜阳是会写名字的，但是写得不好看。
陈奶奶也会给他买铅笔，买作业本。
这些，褚曜阳都有好好留着，且都放到柜子里面锁起来了。
现在，褚曜阳回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还是会忍不住翘起了唇角，浅浅地笑起来了。
他笑了。
藤蔓就兴奋起来了。
沈婧昭一下子没拦住，藤蔓就窜出来，一圈又一圈地缠上褚曜阳，还在他的头顶上开了两朵小小的绿色笑话。
褚曜阳：“……”
沈婧昭看见了，轻轻地笑了出声。
然后，沈婧昭低头，用小刀开始雕刻。
小刀不是专门的雕刻刀，是那种折叠的划纸刀，刀片很薄，稍微用力就会被折弯，说不定还会直接折断，再弹飞。
危险性很高。
褚曜阳看见她在雕刻木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了，“你小心点。”
“不行的话，明天我到镇子上去买一把新的刀。”
沈婧昭低着头，没去看他，“没关系。”
小刀虽然很小，很薄，但对沈婧昭来说，却没有什么影响。
褚曜阳，三个大字，沈婧昭用几分钟就雕刻出来了。
木屑被吹走，流露出那三个正楷大字。
沈婧昭看了两眼，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褚曜阳，“这就是你的名字。”
褚曜阳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可以被写得那么好看的。
一时之间，褚曜阳看愣住了。
沈婧昭拍了拍手，又让藤蔓找来了一块木板，在这上面雕刻下自己的名字，再给褚曜阳看。
“这是我的名字。”
两块木板，褚曜阳都拿在手里了，这就像是结婚证书上的字，很好看，漂亮好褚曜阳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泡沫，是幻影。
褚曜阳直勾勾地看着木板。
沈婧昭叫藤蔓又拿来了一块全新的木板，这一次的木板是长方形的，是工整好看的。
沈婧昭看着木板，指腹轻轻地磨过去，藤蔓也凑过来了，在这上面开了几朵淡绿色的小花，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
顿时，沈婧昭有了灵感，低头就开始雕刻起来。
而这时的褚曜阳还在看着木板上的字，他的指尖在动着，好像是在描绘，也像是在学习。
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沈婧昭在雕刻着木板，而且这一次，不是在雕刻字，好像是在作画。
褚曜阳眨了眨眼，没去打扰她，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继续编织新的竹篮子。
这会儿，快接近傍晚了，但阳光还是很明媚，微风习习，带着一丝丝的寒意，一点点地吹走午后积蓄在大地上的热量。
入夜，温度开始下降了。
沈佳佳一个下午都跟在谢成业的身后，拔了不少的药草，拿到河边冲洗干净后，又得拿回院子里面晒干。
而谢成业的两个孩子，谢佑明和谢佑乐，两人跟发现了什么有趣好玩的事儿，拿洗干净的药草当玩具，一把一把地拿起来，又一把一把地扔下去。
无论沈佳佳说了多少遍，这两个孩子都不听她的话，还是谢成业看见了，骂了两人。
俩孩子才稍微收敛一些。
然而，等谢成业出门了，俩孩子就更加过分了。
他们踩在药草上，又朝药草上吐了不少口水。
这些行为，和她当时在褚曜阳的院子里做的事儿，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甚至比她做得还要过分。
沈佳佳气疯了，顺手拿了鸡毛掸子，就追着俩孩子打，一个一掸子，打得他们俩都嗷嗷叫。
左邻右舍都出来看了。
沈佳佳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就冷静下来了，随后手心也冒出了不少冷汗。
谢成业是被叫回来的，他看着这样的场景，脸色阴沉难看到了极点。
孩子们看到谢成业回来了，嗷嗷哭得更加大声。
“爸爸，爸爸，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谢成业的心也跟着痛起来了，目光冷冽地看向沈佳佳，“你在做什么？”
沈佳佳倏地一下，心落空了，紧接着全身都发麻，脑袋也一片空白。
她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谢成业一步一步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