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业挑着空的木桶，想着今天中午到下午赚的钱，不由得想从早上就开始，一天下来，应该是可以翻倍的。
谢成业一想到往后每天都能进账两到三块钱，一个月下来，乃至一年下来，就能存下不少钱。
他心底愈发高兴起来。
谢成业高兴，自然而然就没留意到沈佳佳，等他看过去的时候，见沈佳佳衣服愁眉苦脸的样子，当即就不乐意了。
“今天我们赚了这么多钱还不够吗？”谢成业觉得沈佳佳想要的太多了。
生意是慢慢来的，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现在不用多少成本，就能有两块多的收入，难道还不足够吗？
而且这一笔钱，谢成业还给她零头了，足足七毛钱，能买很多东西了。
谢成业不明白沈佳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成业，我觉得买衣服会更多。”沈佳佳委婉地提出来。
谢成业一听又是这个，锁紧了眉头，“做衣服，你跟我都不懂，也没有朋友。”
“怎么做？”谢成业不想跟她多说，“这件事不用再提了。”
“你要是不想跟我出来卖凉茶，你就在家等着我。”谢成业说完，大步往前，不等她跟上来。
沈佳佳落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谢成业挑着扁担从村口回来，不少人都看见了。
有人就直接问，“谢成业，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中午就看见你出去了，做什么了，才回来？”
谢成业嘿嘿地笑了笑，“没去哪里，就到镇子上做点小本生意。”
“小本生意？”来人看了看谢成业的扁担上挑着的木桶，又闻到了淡淡的药草味道。
村里人都知道褚曜阳的媳妇儿沈婧昭到镇子上卖凉茶了，听说生意还挺好。
村里的其他人都在观望，想看看情况再跟风的。
没想到谢成业这么快就学去了。
来人笑了起来，“不愧是连襟啊，这么好的生意，一下子就让你们两家给包下来了。”
“我还想着过两天把地里的活儿都做好了，再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挖点药草煮凉茶卖的。”
谢成业摆摆手，“没什么赚头。”
“今天叫到嗓子都哑了，我也没带水去，自个儿就喝了不少凉茶。”
“是吗？”来人是不信的，但谢成业说得实实在在，倒是有几分真在。
“不赚钱，那可不做了。”来人拂了拂手，扛起锄头，朝家去了，“回头再聊。”
谢成业点了一下头，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拧起眉来。
沈婧昭卖凉茶的事儿，村里都知道，大家也都知道赚钱，说不定过两天就有不少人跟风了。
谢成业想，他得抓紧时间，把谢家凉茶的招牌做好来，稳定一批顾客才行。
小水村就那么一点儿地方，也就是这么一点儿的人，谁家做点什么，很快都知道了。
褚曜阳从河边挑水回来就知道谢成业做了什么，他回家看到沈婧昭回来了，眉宇跟着就拧起来，“谢家也开始卖凉茶了。”
“我早就知道了。”沈婧昭表现很淡定。
褚曜阳松了一口气，“我做早点的家伙都准备齐全了，明天可以跟着你一块儿到镇子了。”
“这么快？”沈婧昭有些意外地挑起眉，“你都准备了什么？”
“打算做什么？”
褚曜阳颇为不好意思，“做包子，我肯定是做不来的。”
“熬粥的话，只能坐下来吃，很不方便。”
“而且粥不管饱。”褚曜阳想做量大管饱，然后又便宜的早餐。
但他不知道怎么跟沈婧昭说，他害怕她会说自己傻，更怕她说这样不赚钱。
沈婧昭点点头，“那你打算做什么？”
“肠粉。”褚曜阳说。
沈婧昭闻言眨了眨眼，“今晚能试一试？”
她不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晚餐的主食不是米饭都可以的。
“做我的那一份会不会很麻烦？”说着，沈婧昭又觉得太麻烦了，要让褚曜阳做两份，她都不好意思了。
但沈婧昭又是真的想吃。
“可以，没问题。”褚曜阳很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晚餐我就不煮饭了，多做点肠粉，然后蒸两个番薯，怎么样？”
“可以。”沈婧昭没意见。
接着，褚曜阳问，“那谢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是说让他们做？”
沈婧昭弯起了唇角，笑了笑，“凉茶生意又不是我独有的。”
“他想做就做，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褚曜阳想了想，是这么一个道理，也就放心下来了。
——
翌日一早，褚曜阳起来得比沈婧昭要早一个小时，他做好了肠粉，又磨了一大桶的米浆，又把所有需要的物件都绑好了。
等沈婧昭起来就看到院子里有一辆自行车，不是村长家的，也不是村书\/记家的。
瞧着有八成新。
“问谁借的？”沈婧昭问。
褚曜阳嗯了一声，“是我的。”
他有很多事儿都没跟沈婧昭说，现在她问了，褚曜阳就说。
“你的？”沈婧昭打量了一下自行车，又看了看褚曜阳，在想起书中对他的描写，忽然就笑了起来。
褚曜阳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沈婧昭摇摇头，“就是想到，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没。”褚曜阳否认，“这是几年前买的。”
“以前不准做买卖，但大家都不够用，我就做倒卖。”这是投机倒把的事儿，褚曜阳并不想让人知道。
“赚了一点点钱，村里人都不知道的。”褚曜阳怕被同村的人举报，都是骑自行车到河对岸，跑隔壁村去做。
那样安全一点。
就是来回折腾，得半夜出门，天亮之前回来。
“结婚的喜宴，也是你做的？”沈婧昭可不会认为苏灵为了一件小小的事儿，就付出那么多。
苏灵是矮了一点，但不代表她没脑子。
沈婧昭稍微想一下，大概就知道是谁的。
只是，沈婧昭一直没问而已。
她觉得知道和不知道，没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褚曜阳主动提出来了，沈婧昭顺口就问了。
“嗯。”褚曜阳没否认。
“金镯子也是你买的？”沈婧昭继续问。
褚曜阳继续点头，“我记得奶奶以前说过，女人结婚最好是有三金。”
“但我买不起那么多，只能先买着一个。”
“我想等我有钱了，再给你补的。”可褚曜阳想，他可能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沈婧昭不会永远留在小水村，她明确说了，要去更远，更辽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