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曜阳听声抬头看过去，见沈婧昭穿上了新衣服，整个人都好看起来了。
就连门外那一点阴郁，都一消而散了。
“怎么了？”沈婧昭敏锐地发现褚曜阳的眼神不对。
褚曜阳连连摇头，“没有。”
“你怎么这么快？”褚曜阳接着说，而后想到了什么马上就腾出了地方，招手让沈婧昭过去坐下，“快来烤火。”
“再过一会儿热水都烧好了。”
“姜汤也在煮了。”褚曜阳解释。
沈婧昭坐下来了，在灶台前烤火，很温暖。
“等会儿，喝了姜汤后，你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我们中午简单点，煮个面条。”
“晚上再吃好的。”褚曜阳都安排好了。
沈婧昭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就点头附和。
灶台里的火烧得噼里啪啦的，火光在跃动着。
厨房没开灯，有些昏暗。
褚曜阳习惯了村里没有电，到了这边也不开电灯。
沈婧昭让藤蔓去开灯。
霎时，厨房亮堂起来了。
但灯泡是那种很老旧，也沾满了油污的灯泡。
有光线，但和白天相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不过能看得清轮廓。
褚曜阳知道镇上通电了，但还没在自己家见过，一下子愣住了。
“电费可能有点贵。”沈婧昭说，“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也就不用在意这一点电费了。
褚曜阳摇头，“不是。”
“我以前出来倒卖，都是三更半夜的，偶尔见过别人家亮灯，但我们都是用蜡烛，比较方便。”褚曜阳笑了笑，“有人来，吹灭蜡烛就好了。”
“电灯，我还没仔细看过。”
“想学电路吗？”沈婧昭忽然想到一个职业，在这个八十年代里面，技术工应该是很吃香的。
也不对，不管在什么时代，技术工一直都很吃香。
只要有手艺，做什么都不会饿着自己。
“电路？”褚曜阳啊了一声，连连摇头，“我没有这个脑子。”
沈婧昭想到褚曜阳的厨艺很好，但是……
“技多不压身。”
“能学就学。”
褚曜阳听到姜水沸腾了，赶紧起来，避开了沈婧昭的眼神，“我到时候再去看看吧。”
“有夜校吗？”沈婧昭想到了什么，“有的话，我们一起去上学。”
原主没上过学，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那就必须要去学习，要去考证。
沈婧昭不在意这些证件，但没有证件，在这里并不方便。
“不知道。”褚曜阳摇头，“大概是镇上没有，要到市里面去才行。”
“那就去市里。”沈婧昭很快就决定下来。
“苏灵九月份开学，九月正好是新学期。”
“今年九月，我们搬到市去。”沈婧昭说。
褚曜阳惊讶，“这么快？”
“我们才到镇上买到房子。”
“市里面的房子可不便宜。”褚曜阳还没出去过，对外面的世界并不了解，但也能猜得到。
越繁华的地方，就越要花钱。
“不着急。”沈婧昭很自信，“到那个时候，自然就有钱了。”
姜水煮好了，褚曜阳洗了碗，给她盛了一碗，自己也喝一点儿。
姜水就是单纯的姜水，没有放入红糖。
入口就是辛辣，瞬间，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了。
沈婧昭幸福得要眯起双眼来，她跟褚曜阳说，“摆摊是最能赚钱的。”
“现在大家手头上都有闲钱。”
“有闲钱，那就自然而然地想要提高生活水平。”沈婧昭捧着碗，看着灶台里面的火，接着说，“大方面肯定是改变不了的。”
“但大家现在都很在意吃穿。”
“吃是最简单的。”沈婧昭扭头去看褚曜阳，“便宜好吃，量又大。”
“大家都会买。”
沈婧昭自信地扬唇，在火光当中，她的笑容是迷人的。
褚曜阳一个没注意，看入神了。
沈婧昭也不去打断他的思维，转头回来，安安静静地看着灶台。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大概是一分钟，也有可能是三十秒。
褚曜阳回过神来了，“做肠粉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沈婧昭回眸，“要做小吃。”
“大家都能接受的小吃。”
褚曜阳马上就挺直腰板，虚心地求教，“比如做点什么？”
“快要过年了，学生也要放假了，是不是？”沈婧昭扬唇，她微笑，“孩子们是最馋吃的。”
“你知道什么是便宜量大又好吃？”沈婧昭问他。
褚曜阳立刻就想到了花生和瓜子。
可现在都入冬了，想要瓜子，那就没有渠道。
大部分都被人收完了。
他现在再去，肯定什么都没有。
“除了花生和瓜子，也可以有别的干果。”沈婧昭说，“不过，最容易做的还是瓜子。”
“但现在的瓜子的口味有些简单，炒的，五香的。”
“我们可以做焦糖的，绿茶的。”沈婧昭并不是很清楚具体要怎么做。
但她相信褚曜阳是能琢磨出来的。
“焦糖的？”褚曜阳提起了兴趣，捏着下巴思考，“好像也不是很难。”
“也可以做牛奶味的。”沈婧昭笑吟吟地转头回去。
“花生也不是只有咸干的。”
“它一样可以和瓜子一样。”
“还有，吃瓜子也可以做工具，不用嘴来磕。”这些，不用沈婧昭说，褚曜阳应该都知道的。
然而，他还真的什么都知道。
沈婧昭就跟他解释，在城市里早就有人做了磕瓜子的工具，吃起来斯文优雅，还很方便。
而且工具的做法也都很简单。
褚曜阳听入迷了，“年货要准备起来。”
“我去问问东哥，看看有没有渠道买到瓜子。”
“这几天我就准备起来。”褚曜阳一下子就有了计划和安排。
沈婧昭很满意地点头，“镇子上有电影院，大家也都喜欢吃瓜子。”
“但天气冷了，炸串串可以卖起来了。”沈婧昭建议，“卖了炸串串，我们就有钱做年货了。”
“行。”对沈婧昭的建议，褚曜阳是不会怀疑的。
“等会儿我们就去看一看。”沈婧昭也是一个行动派，“今晚来试一试。”
她真的不是想要吃炸串。
只是想让褚曜阳提前适应一下。
褚曜阳没怀疑，刚应下来。
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以及苏灵的喊声。
“昭昭姐，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