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昭病了都还没好,其他人就更加没有办法指望了。
褚曜阳看得出她们在想什么,虽然很想帮忙,但他不能帮沈婧昭答应下来。
而且,如果沈婧昭不会,那对她们来说,无疑是给了希望,又泼灭了。
这样更不好。
褚曜阳很抱歉地点点头,然后就走了。
等人走后,于春芳看着隔壁家的亮灯了,再去看自家婆婆,“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毛婆婆摇头,“以前怎么过的,现在就怎么过?”
“要是过不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人老了,病痛多了,身边又没有亲人,一个人活着也就是活着,活不下去了,走了,那就不用孤独,更不会被病痛缠着。
毛婆婆摆了摆手,进屋去了,同时也跟于春芳说,“你啊,别跟展鹏说。”
“他们爷俩可不乐意我们多管闲事。”
于春芳知道,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另一边,褚曜阳进屋后,第一时间就是到沈婧昭的房间,想敲门问一问,想知道她怎么样。
但他还是记得沈婧昭说过的话。
该醒来的时候,自然就会醒来的。
褚曜阳想了想,到门上的手还是收回来,转身去厨房了。
这两天,褚曜阳一直想着沈婧昭可能会醒过来,每一餐都准备两人的份量,以免沈婧昭醒来了,没有饭菜。
今晚上,褚曜阳和往常一样准备,只是空空的厨房里面,只有他一个活人,藤蔓也不出现了,安静得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没有什么声音。
褚曜阳看着红艳艳的灶台,想到沈婧昭喜欢烤地瓜,顺手又扔了两个烤地瓜进去。
炭火都埋好了。
褚曜阳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抹绿色,尖尖的绿芽。
愣了几秒钟,褚曜阳马上就起身,跑出去,到客厅。
沈婧昭起来了,她揉了揉眼,打个了一哈欠,跟之前是不一样的,她精神都了,气血都好起来了。
褚曜阳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灯光有些昏暗,可依然能看的清楚,她眼底的青黑没有了。
气色红润了许多。
褚曜阳的眼底有些泛红。
“嗯?”沈婧昭睡了三天,整个人都舒服起来了。
不过,她见褚曜阳却没有那么精神,眼底一片青黑,胡子都不刮了。
很颓废。
“你怎么了?”沈婧昭抬手,藤蔓就主动过去蹭蹭他。
褚曜阳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也感觉到藤蔓比以前有活力,忍不住就笑起来,“没,就是担心你好几天。”
“饿了没?饭菜都快好了。”
说着,褚曜阳才想起来锅里还煮着青菜,要糊掉了。
“我回去看看。”褚曜阳马上跑出去。
沈婧昭摇摇头,同时院子内两面墙的藤蔓比之前更翠绿了,更加生机勃勃。
沈婧昭跟着过去洗漱,梳头发。
“等会儿,我烧多点热水,你洗个澡,也顺道洗头发。”褚曜阳知道沈婧昭有点儿爱干净,肯定是受不了三天不洗的。
“我现在可以洗冷水了。”沈婧昭说,倒是不用麻烦。
但褚曜阳不同意,“如果是夏天,我会同意,但现在是冬天。”
“十二月的冬天。”
“不对,是一月。”一月是南方小镇最冷的时候,偏远的山区都结冰了。
褚曜阳可不会放心沈婧昭洗冷水,“必须要等。”
“诶。”沈婧昭不由得托起下巴看他,眸中的绿色早就消失了,但黑得更明亮。
褚曜阳都不敢多看,总觉得这一双眼像是深渊,能牢牢地把人吸住,然后就没有办法脱身了。
“你比以前霸道了许多。”沈婧昭说。
褚曜阳噎住了,多怕她下一句说,不喜欢。
“我很喜欢。”沈婧昭说。
褚曜阳:“……”
沈婧昭没说话,就直直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会喜欢温柔一点儿的。”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褚曜阳勉强接受了沈婧昭的注视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直接就说出口了。
沈婧昭嗯了一声,点头,“还好,不过性格什么的,我都不是很在意。”
“毕竟,我喜欢的是你。”
褚曜阳的脸倏地一下红透了。
沈婧昭笑起来了,还笑得很放肆。
褚曜阳:“……”
“先吃饭。”褚曜阳别过头,对她是有些无奈的。
晚餐还是一荤一素,不算丰盛,但也已经很好了。
沈婧昭不挑剔,食欲还很好,吃了两碗饭。
褚曜阳看她吃多了,没撑坏,就悄悄放心下来,跟她说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儿,顺道提起了隔壁家的事儿。
“风湿病啊。”沈婧昭思索了片刻,“以前倒是看到有相关的书。”
“知道有药方。”但管不管用,沈婧昭就不清楚了。
“你要试一试?”褚曜阳问。
沈婧昭摇头,“不着急,等我做出来先。”
“行。”褚曜阳提起了上坡村的事儿,又问沈婧昭能不能打听到那户人家。
沈婧昭捏了捏手,“不难。”
“明天我去看一看。”
褚曜阳不乐意了,“那就算了。”
“太麻烦了。”
沈婧昭笑,“不麻烦。”
“这一次休息后,我发现藤蔓比之前更顺从了。”大概是这里的杀气没有那种,生活安逸下来了。
一开始藤蔓是不适应的,但有褚曜阳在,他的气味很好闻。
藤蔓们都恨不得一天都粘着他。
而且,沈婧昭还发现,他身上的味道,能压抑住藤蔓的邪性。
这也难怪藤蔓一天到晚都想融合了他。
沈婧昭的眸光闪了闪,“正好我也想去看一看。”
“因为那些人fan子吗?”褚曜阳问,“但苏长明不是都把人抓住了吗?”
沈婧昭沉睡的这几天,派出所有大动作,不仅把山洞里面的女人救出来了,还审问褚以前被抓走的妇女儿童在哪里。
省份远的,没办法,查不到了。
可附近的都找到了,但不少妇女都生了孩子,村里人也不愿意让妇女走。
苏长明想带走都没法带走,更重要是这些妇女也不愿意走。
但这些事儿,褚曜阳没说。
沈婧昭都知道,不说是现在,哪怕几十年后,还是会有人走不出来的。
这已经是一辈子的阴影了。
“不是,上坡村也有药草。”沈婧昭摇头,“这几天下雨,刚好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