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景乔还挺感谢谭其言发来的不是视频通话，不然对着他那张脸，心情就更复杂了。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好不解地问：“谭其言，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可是在大学里为什么不追我呢？”
谭其言轻呵一声，好像有点无语，“我没追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喜欢你的。那些年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去逛街，我给你买东西，送你回宿舍。你不是都挺高兴的么？我还以为……”
嚯！说她养鱼？
景乔突然觉得面前少了点什么，让自己无法投入状态，黎尽看着她张望的小眼神，淡淡一笑，给她点了杯奶茶加急派送。
当然，他这点小动作，景乔并没有注意到。她突然想作一作，掐着嗓子捏起夹子音。
“可不是么，方一贤老早就跟我说，不能跟你走得太近，不然别人会误会我们，耽误你找女朋友。可我每次不想跟你出去吃饭，你都说没胃口想让我陪陪，不想和你一起去食堂，你就说一个人不好意思去。不想和你出门逛街，你又说心情不好。我说让你找别人吧，你都说平常都是我陪你，换了别人不习惯。”
说着，她还叹了口气，“哎，我刚大一那会儿，你对我确实挺体贴的，所以你说我要是不答应，那多有负罪感啊？反正你也说了，那些会瞎猜测的人，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会被怀疑，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可从来没跟我说你要追我啊？难不成大一的时候，你说作为学长应该多关心学妹，就是在追我？”
哎呀，夹久了连自己都不太受得了，景乔又瞥了眼黎尽，没想到他居然意外得很淡定，甚至心情还挺好。
难不成……他喜欢这款的？看不出来啊黎总，你口味挺甜呢。
正想着，公司的行政小姐姐就提着几杯奶茶进来，“这是黎总给大家点的。”
“哇哦谢谢黎总！”方一贤接过两杯，帮景乔插好吸管递到她嘴边，景乔终于觉得圆满了，还是她家男人最懂她。
于是她就这么一边嚼着珍珠一边问谭其言：“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追我的？”
听到她那边如此活跃的气氛，谭其言莫名就觉得自己深沉不下去了，“我那都是借口，怕你拒绝才……”
景乔又嘬了口奶茶真心道歉：“那不好意思啊，我没看出来。”
谭其言那颗跳动不太平稳的心，现在更堵了。
景乔也不管他怎么想，继续说：“老天给了你四年时间，你都不能像黎尽那样，简单直白地说一句‘我喜欢你。’所以你表示得那么隐晦，都没让我明白，那说我辜负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围观直播的粉丝们疯狂刷屏，本来还担心乔乔茶不过谭其言会吃亏，没想到人家不仅不怂，还能发动精神暴击。
有请黎总出场一下可以嘛？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地欢迎了，黎尽不表示一下都对不起景乔的夸奖，入镜就不必了，只需要一句嘱咐就行了。
他淡淡说上一句：“别聊太久，你身体还没好利索。”
“哦。”景乔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愤，反而真像是闲聊一样，“谭其言，听到了吧？我男朋友在催我。麻烦你别忘了去跟大家解释清楚哦。”
她伸手就要挂断语音，谭其言却突然急切起来，“景乔你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么？只是因为我私下醉酒的真心话让你知道了，你就这么疾言厉色？我会让我的粉丝别去打扰你的，但你……就一点情分都不顾？就算无关爱情，好歹我陪了你那么久……”
这隐隐的哭腔，这无奈的叹息，好感人，好可怜，真是闻着伤心，再闻……起疑心。
等等，最开始的情况是什么来着？谭其言之前都说了些什么？不是说真心无罪没什么好澄清么？
合着道理说不赢就开始打感情牌呗。
景乔没耐心跟他兜圈子了，还没等她张口，方一贤就听不下去了，从她手里一把抢过手机，凑到嘴边嚷嚷起来：“拉倒吧说得那么高大上，你以为你声音大就有理啊？那叫陪么？那叫护食，护的还不是你的！”
摄影和运营小哥在这音爆中痛苦地闭上了眼，但愿观看直播的粉丝们……没有戴耳机的。
方一贤可不管这个，就该让那些可爱的粉丝们醒醒神。
“谭其言，你就是心理不平衡而已。你追不到，就让别人也追不到。你黏了乔乔思念，大学就传了四年的谣言，说你和乔乔是一对。乔乔明确解释过的，你解释过么？你只会说一句‘哎呀大家不要再说了，这样太打扰乔乔。’你哪个字辟谣了？还有你——喂？有种你别挂啊！”
回应她的是被挂断的语音，方一贤直接冲着摄像机镜头嘲讽道：“那些谭其言的妹妹们，看看你们家哥哥吧，真是天下无敌了，反正道理都是他的呗。”
刚说完，谭其言又发了条微信过来——我觉得大家都应该先冷静一下，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景乔连眼皮都懒得抬，回了他三个字：没必要。
直播的最后，景乔还是借着镜头又把她的自我检讨重申了一遍，别人要骂她就骂吧，但是说她脚踏两条船，她绝对不认。
下播后，大家都没有往日的活跃，黎尽示意大家先出去，然后把景乔抱到自己腿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彼此倚靠着。
本来景乔想说点什么的，可想了半天，也只剩下了叹气。
“好糟心……”她拥住黎尽的脖子，下巴枕在他的头顶，“毕业以后也没怎么联系，本来难得碰上，大家还一起吃了火锅，都是开开心心的……”
谁知道这才过了多久，一切就都变味了。
她心里始终没变过的学长，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她以为的样子。她以为的关心和爱护，只不过是另有所图。就连相处的细节，都会被拿来当说辞，她还傻乎乎地后知后觉。
黎尽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后面的事我来就行，你就别担心了。”
“嗯。”
短短几分钟的静谧，让人觉得疲惫又安心，谁也不想打断着温馨的气氛，直到……
景乔拍了拍黎尽的肩膀，红着脸轻咳一声，“那什么，你的脑袋别再往下蹭了。”
本来只是抱抱的，怎么越抱越少\/儿\/不\/宜了呢。黎尽真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你就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