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年哪怕置了些田产,这陆续儿子孙子们成家,闺女孙女们出嫁,再多的产业分下去,也不过各家糊口。若是时间再长一点,他不在了,后辈们为这点生意少不得生出事端和纷争。
赵老爹看得仔细,二儿子和小儿子比其他几个儿子多了点微小的面部细小变化。眼皮沉了沉,赵老爹无声叹息。
“丫头,你有什么话,直说吧。说得好不好,爹都不怪你。”
赵老爹仿佛驼了背突然苍老了好几岁,属于他那一段的光彩时代终是过去了。
赵晚晴不忍看,但又不得不拨开这层看似和谐的外表,将内里的疮疤揭出来。
她得凭才智获得大家的支持,在利用他们之前,没有点能力和本事,哥嫂爹娘对她再好,也不可能照料她一辈子。
她需要让大家认识到她的重要性,如此才能产生更深的羁绊,不至于为了一点私利将她随意丢弃。
“咱们家的人都是和猪肉打交道,只卖咱们小环镇,一年到头,最好的时候粗粗算来有近四百头,除去其他的成本费,过手的银钱一头三百文,剩下点猪骨头猪下水,自家人油水够。一年的进益约莫120两,五房分一分,一年每家24两。这24两中各家开支嫁娶,小一辈的再拨一拨,所剩的却是不够添置私产的。能过得不错,却不至于过得舒坦。”赵晚晴用一组数据点出了赵家当前的状况。
兄弟几个都听得明白,除了安于现状的大哥和没什么想法的三哥,其他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赵家发展到现在,若是再不变通,兴字辈长起来,家业离败落也就没多远了。
“猪肉咱们家做得熟悉,为什么不将它做大,做到外地去。小环镇只有一个,可其他镇州府却有无数个。”
“别的镇上也有屠夫,咱们过去岂不是抢他们生意。当地人势众,外人轻易插不进。”四哥说。
三哥也道出苦楚:“我们下乡送过猪肉,地方远,人家还不舍得花钱。走来走去的费时间,若是没卖完,肉也得坏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明知道一条路走不通,还要坚守一个阵地的原因。
赵晚晴闻言轻笑:“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猪肉可以卖到外面去,但要换个方式。把肉做成可以保存的肉干,变成随身带走的干粮,如此杂货店货栈都可售卖。”
“你说得轻巧,这肉干怎么做,又怎么管长时间不坏?”五嫂质问得尖刻,好似在嘲笑赵晚晴纸上谈兵,妄图逞能出头。
赵晚晴不与她计较,只清淡的说:“我自有法子。”
“大话说破了,别丢自己的脸。”
五嫂仍旧不客气的泼冷水,引来其他几个嫂子的注视。
五哥低声斥责:“不会说话,没人嫌你是哑巴!”
赵晚晴从原主的记忆里回想了一下,并没有与五嫂交恶的记忆,五嫂这么针对她,真的只是意见观念不同?
赵晚晴弄不清楚,也不深入去想。少数服从多数,五嫂的话并不能对大家的决定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