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墨无殇伸手从自己怀里往外掏东西时,赵德宝眼神有些游移,难道他手中真的找到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想到这个,赵德宝不由得身体紧绷。
他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
因为所有证据与相关的人,在事发时就已经全被毁了。
在看到对方拿出一本崭新的账册时,赵德宝身体一松,紧接着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墨无殇你想栽赃我们,能麻烦你用点心吗?”赵德宝一脸的嘲弄:
“你这账册一看就是新的,你难道想告诉皇上这账册是洛阳贪污案的账册?洛阳贪污案发生在两个月前,两个月前的账册可没这么新。”
大殿上,不少人发出了讽刺的嘲笑声。
墨无殇挑眉,“谁告诉你这是洛阳贪污案的账本?
这是我抄你们家的账本。”
说完让内侍把账本送到皇帝面前。
赵德宝脸色微变,顿时反应过来为什么墨无殇胆大包天去抄他们的家。
釜底抽薪!
好你一个墨无殇,居然想到这种方法。
只可惜,没用!
赵德宝的眼底多了一抹嘲弄。
以为抄家盘点了他们的资产,就能证明他们与贪污案有关?
天真!
这年头谁家没点营生?
有点财产不是很正常?
老神自在的赵德宝却没注意到旁边变了脸色的李牧。
李牧身体发抖,他抬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皇帝,又连忙低下了头。
而龙椅上正翻看着账本的顺安帝脸阴沉了下去。
等翻完时,顺安帝冷笑:
“看来朕的臣子个个都是有钱人啊。”
“皇上!”赵德宝抬头:
“家里有钱那也是因为家里的女人脑子活络,会做生意。
毕竟一大家子,若只靠臣这点俸禄,先别说人情往来,就是吃喝拉撒也不够。
所以她们女人会做生意又勤俭持家的话,家里有些小钱也不奇怪。”
赵德宝早想过这种问题,所以家里他放的银子并不多。
顺安帝冷笑,“赵德宝你家在中央大街有三个铺子,城外五十亩良田,加上你夫人出自名门望族嫁妆丰厚,十万两家财正常。
但你告诉朕,李牧和何永明这两人,他们家中并无铺子良田,他们的夫人出身也是一般,但家中为什么有三十万的巨财?”
这话一出,赵德宝脸色一变。
这两个白痴!
居然没按自己说的去做!
李牧和何永明两人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李牧,“皇上,臣家中这钱……是借的,臣……这是想置办几个庄子,才借来的这些钱。”
“没错,我也是借的!”何永明接上李牧的话,但这会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住口!”顺安帝暴怒:
“你们都当朕是白痴吗?
三十万两,谁这么有钱借给你们?
那你们让他来,让他也借些钱给朕!
说,这些银子是不是洛阳的赈灾款?”
该死的这些蛀虫。
那可是赈灾款,救命钱,他们都敢碰!
两人自然不敢承认,直呼自己是冤枉的。
“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韩长渊把他们拖下去。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朕把他们的嘴巴撬开,把银子给朕追回来。”顺安帝暴怒。
三百万赈灾款,到洛阳时不到五十万。
因为救灾不及时,导致洛阳十室九空,伤亡惨重。
而这贪污一案,在灾情过了一个月才爆发。
爆发后,他派人去查。
一夜之间派去查这案子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而且经过这笔银子的人,也全都死于非命,案子直接陷入僵局,找不到一丝线索。
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就这样凭空不见了。
这次他不把这些蛀虫都抓出来,就对不起天下的百姓。
“皇上,臣冤枉!”被抓住双手的赵德宝一脸的不服:
“无凭无据,就抓臣,皇上臣不服!”
“皇上,臣这里有证据!”
不等皇帝开口墨无殇便先开了口,同时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被烧了一半的账册。
让内侍把账册呈送给皇帝后,他直接讲述起这账册的出处。
这账册是章群所记,而章群是当时跟随押送赈灾银队伍的文书。
他负责记录这一路上所有的事情。
由于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他也想通过这一份工作获得提拔,所以这一路上他都很认真。
所有事情他都事无巨细的记录了下来,也就因为他尽责,所以她很快就发现了猫腻,装银子的箱子在逐渐减少。
章群把这事反应给了负责押送的曾伟知道,但却遭了曾伟警告。
章群知道押送的赈灾银一旦这银子出了问题,肯定会大祸临头,重则会牵扯上全家。
所以他多了个心眼,做了两个账本以防万一。
却不想他当晚就遭到了暗杀,他侥幸逃过了一劫,但身上的账册却因为在大火中烧毁了一半。
捡回一条命他,装成乞丐一路逃回了京城。
先是秘密见了他青梅春熙,把证据留给春熙后,他便准备去告发,却不想暴露了行踪,遭到了杀害!
……
此时顺安帝已翻看完残缺的账本,这会气得浑身发抖。
赵德宝他们好大的胆子!
当下直接让人把他们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在李牧被押下去时,墨无殇冷冷的来了一句,“早让你抓紧时间告别,你不信。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一路走好!”
李牧一脸的颓败任由人把自己押解下去。
至于赵德宝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墨无殇嘴角轻勾,“我很尽忠职守!
赵大人你瞪我没用,我不过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而已。
别瞪了,再瞪也改变不了事实。”
看着被押下去的三人,压在顺安帝心头一个月的大石终于落地。
顺安帝龙颜大悦,终于有一件好事了。
赵德宝等人可都是齐鸣他们阵营的人,这一下子除掉三个,空出三个重要的位置,那他可以安插自己的人了。
而且一下子拔掉三个,这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怕是心疼得要流血。
“墨无殇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说你想朕如何奖赏于你?”
“功过相抵,只要皇上不要治臣的罪就行。”墨无殇微低着头。
他这算是兵行险招。
没证人,只有一本烧毁了一半的账本,如果他们抵死不认,奈何不了他们。
他才想到出此下策,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要从他们家中抄出大量的钱财,再加上账本上有他们的名字,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顺安帝满意点了点头,夸了几句墨无殇后,并宣布退朝。
皇帝一走,墨无殇看向黑着脸想离开的齐鸣:
“齐大人首辅这位我坐稳了,你确定不恭喜下我?”
“恭喜!”齐鸣咬牙。
而他这一咬牙,脸上那些淤青跟抓痕变得异常的扭曲狰狞,
“为祝贺,齐大人我请你去怡红院喝花酒如何?”墨无殇歪着头看向他。
再齐鸣看向自己时,墨无殇挑眉:
“还是算了,齐大人估计也不敢去。
而我则怕齐夫人会拿棍子上怡红院打我,告辞!”
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齐鸣被气得差点吐血。
他现在终于知道,他家中的母老虎为什么会到怡红院找他,原来是墨无殇这狗贼告的密。
可恶的墨无殇,他给自己等着!
……
“我还以为这墨无殇无法无天,没想到也是个怂货,居然吓得不敢上早朝。”
“可不是么?消息传出来是,我都惊呆了。”
“哈哈,我只知道他坐不稳这个首辅,我就赢钱了而已,这钱赢也太轻松了。”
……
松鹤楼,包间。
“大姑娘!”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林桑有些担忧地看着正在喝茶的林九棠。
墨无殇没去上早朝,大家都在传他输不起躲了起来。
怎么大姑娘就没半点担心?
那可是八万两,不是八两八十两,而且那也是大姑娘所有的家底。
若是真的输了,大姑娘以后可要怎办?
“急什么,还没到时间。”林九棠一脸淡定的喝着茶,她手捏着茶杯轻轻晃了下,轻笑:
“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谁输谁赢?”
说着,她扭头朝下面看去。
而此时大街里不少人喊着时间还没到午时还可以下注,他们要去下注,要押墨无殇的首辅之路今日到头。
声音很大,想装作没听到都难。
扫了一眼大街上的动静,林九棠转头回来继续喝茶,一会传出墨无殇去做了什么事,这赔率怕是又要涨了!
一个没忍住,她嘴角翘了起来。
墨无殇,旺她!
这钱滚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