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石和青木的调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她之前的确是故意装的痴傻蠢笨,就是为了脱离苏府的控制?
可是也不对。
她那样的性格,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控制的住。
“苏瑶……”皇甫子琅低语。
话语之下潜藏的,全是对她的疑惑和猜测。
可很快,想到她这几日对他所做或好或坏的事,他选择了放弃追究。
算了。
如今看来,不管她究竟是谁,又究竟为何会扮出十五年如一日的痴傻被折磨。
但,终归揭底,她帮助了他不少。
而且他也很需要她的毒术和医术。
再者说……她已经成为了他的王妃,他自然也该好好对她,不该再对她有无端的猜疑。
皇甫子琅不再去想这些,丝毫没有发觉他对苏瑶的定位,已经从交易的态度,变为了他认为的王妃。
……
夜已经深了,到处都是静悄悄,酣然入睡的一片。
除了苏府。
“啊……啊!!”床上,苏柳儿大喊大叫着,她惊恐的瞪大着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诡至极的东西。
她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更狠狠地朝自己的脖子挠去。
像是要缓解自己的痛苦。
“我的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林如芸哭红了一双眼睛,爱女心切的抓住了大夫刘甫的衣襟。
刘甫是个五十六岁的老大夫,在京城中声望极好。
可看病诊医三十多年,他还从未看到过这么古怪的病。
他擦着额头的虚汗,无可奈何:“夫人,老夫真的不知道令女这是什么病啊!”
他有苦说不出:“现在只能看出令女是看到什么可怖的画面受了什么刺激,无法确认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够缓慢调理,让她好转。”
他也想尽快把病人治好。
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个两个都不肯告诉他缘由。
也不肯告诉她都经受了什么,只说他们的女儿被人欺负了,这叫他如何确诊诊治?
苏相儒恨透了。
他脑中全是皇甫子琅虚弱惨白,却云淡风轻的样子。
稷王,苏瑶!
你们两个把我的女儿害成这样,就别怪我拿你们开刀了!
他原本不想站队每一个王爷,毕竟他当官这么多年,能敛收到那么多钱财宝贝不容易。
只想守着家中财宝和一双妻女安详晚年,可没想到……
苏瑶这个贱女儿,替柳儿守活寡不成,还给她带来一个这么大的灾祸!
他的宝贝女儿柳儿,被他们害成这样!
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要全力支持……夺嫡!只要能让他们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大夫。”苏相儒忍着火气,拉开了痛心疾首的林如芸,恭敬行礼,“就按你说的治疗方法办。只要能让我的女儿好起来,给多少钱,我都愿意。”
刘甫终于被松开领子,喘了一口气。
连忙拒绝苏相儒的礼:“不必不必。为人医者,就是为了治病救人。钱就按说好的算,令女的病,老夫会尽力看治。”
“多谢大夫。”苏相儒感恩。
刘甫摇摇头,跟着下人下去写诊单。
“女儿!我的女儿啊!”林如芸哭的嗓子都哑了,她抱着疯疯癫癫的苏柳儿,唯有心碎。
“老爷!你为什么,不让妾身多抓着那大夫逼问!”林如芸气不顺,“他是京城最有名的医者,说什么不知道女儿是什么病,分明就是不用心诊治!”
苏相儒哀叹:“夫人,你也知道,我们不能把柳儿真实的病情说出去。否则……柳儿的一辈子就毁了。”
失禁这样的事,对一个女子而言,有多大的危害?更不用说还是被四个小厮看到!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坏了他女儿的名声!
柳儿未来,还是要嫁人的。
“你放心。”苏相儒安慰,“那大夫所说的治疗方法也未尝不好,而且更加保守。我们的女儿定会好好的。”
林如芸咬着唇,无法再说,只能希望刘甫的药真的管用。
苏相儒藏着火气和恨意,孤身一人到了卧房。
他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昨日深夜的人。
“你来了。”苏相儒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
“药,下好了吗?”男人磁性的声音轻问。
“没有。”苏相儒道,“他的戒备心太重,根本无法下毒。”
男人眼中一闪而逝阴霾。
还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验证稷王的身体究竟如何。
“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苏相儒迫不及待询问。
男人意外他的表现,道:“怎么?苏侍郎这是要彻底加入我们的阵营了?”
“没错。”苏相儒开口,“有您在,这一方的胜算会更大。”
男人起了好奇心:“今日发生了什么?会让你突然转变心意,全心全意的和我们站在一起?”
“这件事情,就不劳烦您动耳朵听了。”苏相儒道。
他不可能把女儿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说出去半个字。
“呵……苏侍郎,你似乎没这个资格和我这般说话吧?”男人声音透着轻蔑。
苏相儒脸色一变,有些憋屈,但还是道:“这件事,与您的谋算并无关系。只是下官的个人恩怨。”
“既然如此,好吧。”男人也不多问,只道,“下个月十五的阖欢宫宴,我希望会看到你和你夫人一起到场。”
苏相儒心中不解。
宫宴一般只需朝臣觐见,不需要带上家眷。
可这一次……
看了眼对面之人的面色,苏相儒终究未曾询问,只是点头道:“是。”
男人这才消失。
他的身影在黑夜中消失极快,静悄悄躲在暗处的皇甫子琅的人把他的动向看的一清二楚。
几人彼此眼神交换,点了点头。
不敢打草惊蛇,只是派出去一个人到稷王府等着回禀苏府今夜的情况。
第二日大早。
皇甫子琅早早便起了床,听了回禀内容,脸上罕见有了变化。
他唇角轻轻上扬。
六年的时间,终于让他抓住了一条线索。
“以后,你们长久的盯着苏府。”皇甫子琅吩咐,“那个人,还会去苏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