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我先来。”绿毛菠萝头先看了眼啤酒肚男人，估计这个啤酒肚就是他们的老大。
谁先来顾绝是无所谓的，反正上一个算一个。
也不知道菠萝头是哪里来的底气，像头牛一样朝顾绝冲过来，步子还没迈开呢姿势就摆好了，拳头直接冲着胸脯去，顾绝一个侧身就让开了。
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脑残的打法，张着牙舞着爪逮哪打哪，就跟小学生打架一样，还带上手挠的，胳膊一不留神竟然被挠了条长痕。
顾绝没有了陪他浪费时间的兴致，一脚往前精准地踢在菠萝头膝盖上，一个扫臂直攻肚子，又在后背上不痛不痒地来了一下，菠萝头就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呜呜咽咽。
小个子趁顾绝活动胳膊，警惕地瞅着顾绝，上前扶起菠萝头坐在了一边，顾绝对着他们啤酒肚老大招招手：“你们要不一起上，别浪费时间。”
“操，你他妈个嚣张玩意儿。”啤酒肚大步朝着他走过来，一个勾拳带着风冲着他的脸砸过来，看架势比菠萝头厉害。
顾绝借着腰力往后一仰避开这一拳，同时以右脚为支撑左脚一个漂亮的横扫，紧接着拳头直接怼在对方脸上，啤酒肚半跪在地上，嘴角溢着血。
顾绝顺势用手肘砸向啤酒肚的后背却被啤酒肚扬起手臂挡了一下，他往后退了一步啤酒肚趁机站起来斜着手肘往他的肚子上来。顾绝抢先一脚正中对方下巴，然后一路向下，腰部丶小腿丶脚腕都被他以迅雷之势展示了一套连环脚。
旁边的两个小弟看大哥伏倒在地，对视一眼就一起冲了过来，这两人跟菠萝头就是一个路数了。
一左一右夹击，顾绝没有废什么心力，先往左边扬起胳膊，看似轻柔的一个手拐砸上去然后往上一擡直击对方下巴，再借力勒住这人的脖子，旋转半圈后反手朝右侧的人扔了过去，两人抱着以脸朝下的美好姿势倒地。
整个过程和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松，都没来得及让坐在一旁的小个子看个清楚就结束了。
小个子瞪着顾绝犹豫着不敢上前，顾绝不觉得眼神对峙有意思，在他要收手的时候小个又猛地冲了上来，顾绝条件反射一脚踢在他大腿内侧，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往下压。
顾绝看着一坐三躺的四个人，压着声音问：“你们谁和林墨有过节？”
小个子看着年纪就小，现在看顾绝就像看到鬼一样，一听顾绝的问话就下意识看向菠萝头。
“什么过节？”顾绝走到菠萝头面前弯着腰问，声音有些冷。
“他是我表哥。”菠萝头不敢和顾绝对视，低着头小声说。
顾绝捏着他的下巴强制擡了起来，“我他妈问你是谁了吗？什么过节？！”
林墨的表弟？
一看就不是一路人，一比较软兔子林童简直是个纯真讨喜的小精灵。
“他前几天打了我。”一提起这个菠萝头语气又变得狠起来。
“哦，所以这是覆仇？”顾绝放开了他，从兜里抽了张纸巾擦手，“那现在结了。”
顾绝往挂着外套的树枝走过去，躺了好一会儿的啤酒肚忽然从身后扑了上来，顾绝刚拿到外套后背就被砸了一下，对方用的是肘关节，这一下直接打在了穴位上，顿时全身都有些发麻。
转身直接就是一个后踢加一个后勾拳。
动作简单但招招直击要害，顾绝是收了力道的，不然就以他这么多年的实战经历他估计早就在局子里蹲着了。
顾绝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在啤酒肚脸上拍了拍，“忘了提前说了，我学了十多年的散打和格斗。”
林墨从屏风里出来就没找到顾绝，跟着爷爷参加活动的小孩说他们往树林里走了，他跟助手小夏交代了一下，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顾绝手里拿着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趴在地上的男子脸上比划。
“顾绝！”乍一看到这样一幕，林墨冷汗都出来了。
“没事，”顾绝冲林墨扬了扬封在刀鞘里的匕首，“交流下格斗经验而已 。”
趴在地上的几个人见又有人来都倒吸了口气。
没有理会这帮人，林墨径直走向那个绿毛菠萝头，冷着声问：“你想干什么？”
菠萝头看了看顾绝，又看着林墨，“已经结束了。”
“结束？”林墨盯着他继续问，“那开始是什么？”
菠萝头支支吾吾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
“怎么？自己都说不出口？”林墨把人拉起来：“要不我给你找一个，我先骂了你还是踢了你一脚，这理由怎么样？”
菠萝头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林墨叹了口气。
“张清，你今年十七了吧？”顿了顿，又说：“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你看看你把自己捯饬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干嘛呢？洗剪吹啊？”
菠萝头张清终于有反应了，一双小眼睛看着林墨，如果不是转动的眼球顾绝都看不出他这是在宣示怒气。
“别这么看我！一个大小夥子一天天就跟着一群中年妇女东家长西家短，回去告诉你妈，下次再去唐菁那闹，我就不是打一下骂两句这么简单了。”林墨语气不重，但话语里的警告绝对是认真的。
顾绝想起了上次听到林墨发飙时电话那头的吵闹声。
闹？
就是这些人？
果然够糟心的。
这孩子该庆幸没长在他们家，他以前再叛逆顶多也就是打一架再回家和老头子吵一架，就这样他还被绑树上好几次呢。
张清这样的，估计不光要被绑着，小皮鞭也得安排上。
或者直接让他端着一盆水顶头上跪在床边，老头睡多久他就跪多久。
这法子不知道老头从哪听来的，反正一直嚷嚷着要让他实现，估计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回去？”顾绝问林墨。
“嗯。”林墨说。
其实顾绝有很多问题想问林墨，但想想还是都忍下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谢谢啊。”林墨说。
“那请我吃饭吧。”顾绝非常不要脸的说。
林墨感觉自己对顾绝的厚脸皮相当适应了，都不需要反应时间直接答应：“好，不过要等活动结束。”
一时间没了话题，两人又是一阵沈默。
顾绝问：“你们这是什么活动啊？看着就一堆老头老太。”
“社区活动，”林墨说：“年轻人哪有空参加，就是些老人带着孩子，小区物业怕空巢老人无聊孤独就会定期办一些活动。最近樱花开了就借机办一个樱花节活动，让老人们以樱花为主题做一些自己拿手的东西出来，再评出个一二三名，送点小奖品。”
经常在电视上各个网站上听说空巢老人怎么怎么样，但现实生活中顾绝接触到的算得上老的就是老爸和张叔他们。
但人家都不是空巢老人，是拼搏中年人，留下来一群空巢孩子。
有游戏有电脑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措施，空巢孩子都挺能自得其乐的，看看王一一就知道，要是没有他的限制，可能她已经翻山倒海上房揭瓦了。
这个活动规则很简单，所有作品出来后由没有参加的居民来投票。
他们回去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小夏正在主持投票。
顾绝看着排起的小长龙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就之前围在台子前那七八个老人和孩子呢。
“林哥，投票结束了。”助手小夏看到林墨迎了过来。
见顾绝在打量小夏，林墨介绍：“这是小夏，我助手。”
“你好。”小夏点头。
“你好，”顾绝也点点头，“顾绝。”
小夏应该也是个学生，穿着打扮就很学院范，这张脸…顾绝真的怀疑林墨他们公司就是照着颜值招人的吧。
挺清秀精神一小夥儿，就是人有点奇怪，和人说话不看眼睛看别人的嘴唇。
“顾哥。”小夏称呼他。
哥？呵呵，咱俩还不一定谁大呢，但是这种便宜还是可以占一占的。
“你来公司多久了？”顾绝问。
“一个月，还是实习生呢。”小夏看着台上正在唱票的林墨说：“都是林哥带着我。”
“还没毕业吧？”顾绝也看着台上的人。
“快了，今年就毕业。”大四啊，那确实比他大。
“哪个学校？”顾绝就跟查户口一样。
“美院。”小夏倒是有问有答。
林墨率先上了台，小夏马上跟了上去。
票唱完了，林墨按着流程在给阿姨大爷们发奖品，除了一二三名还有参与奖，果真是个一视同仁的随意活动。
中国传统文化吧，只要把这些阿姨们凑一堆无论在哪里都能迅速演变成相亲大会和八卦现场。
林墨被一群阿姨围在中间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就是一双双透着满意的眼神打量着他，兴致高昂，你争我夺的。
最后还是小夏用自己把林墨解救出来的。
“林策划师市场很好嘛。”顾绝含着笑说风凉话。
“要不要帮你引荐一下，”林墨说：“富二代，有财又有貌，阿姨们应该更喜欢。”
“你舍得？”顾绝半眯着眼凑到林墨耳边，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垂上就像被人吻了一下。
是因为暧昧吧，林墨的耳朵腾地就红了，顾绝也差不多，一靠近林墨满脑子都是些不要脸的想法。
从爷爷奶奶包围中脱身的小夏朝他们这次看了过来，和林墨对视一眼，林墨便又上了台。
顾绝倚着湖边的栏杆看林墨工作，和那几个小混子不一样，顾绝恣意又一派潇洒的姿态感觉分分钟能入画。
林墨工作时候的状态很迷人，永远都那么游刃有馀，把控全场处理人际往来都如鱼得水一般。
这应该是林墨喜欢的事情吧？虽然林墨不常笑，很多时候的笑意都不达眼角，给人的感觉就是礼貌却不亲近。
但他能把一个活动的核心把握得精准，什么类型的活动要随意接地气，什么类型的活动要大气而轻松······
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不会去琢磨得那么细致，光凭一时的冲动和工作责任感不可能坚持多年。
那自己呢？又是同样的问题，上次琢磨过后他就没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的状态就是一直在迷茫。
没目标，没方向，除了混日子敷衍地上课，他也就是一条咸鱼，连翻身的动力都没有。
很多人奋斗的目标是钱，可他不缺钱，缺了半辈子钱的老爸给了他一个算得上富足的人生。
为了梦想，他没有梦想，什么音乐梦啊，伟人梦啊，统统都没有。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掏出烟来，看着烟圈消散，其实吧······
还是有事情想做的，没有梦想但是有想发展点什么的那么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想什么呢？”忽然出现的声音把顾绝的思绪从不知道几重山外拉了回来。
“工作结束了？”顾绝问。
“嗯，差不多了，”林墨说：“剩下的事小夏盯着就行。”
活动结束居民已经散去不少，剩了三五个老人围着小夏聊得很欢乐。顾绝看了片刻，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劲，小夏不是和他说话才看着嘴型，而是和人说话都下意识看唇型。
“小夏他······”打听别人的隐私不太好，顾绝半路转了口：“你对他很信任嘛，不是说只实习了一个月，不怕搞砸了啊？”
“你有想去的地儿吗？”林墨没有接顾绝的茬，而是向小夏比了个离开的手势。
“你请客，你决定。”顾绝也没有非要得到一个答案，其实他还挺怕林墨想多了呢。
林墨来的时候是搭工作人员搭车来的，顾绝在前面带路往停车的地方去。
本来以为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人应该少了，但是春天到了，市民赏花的热忱完全挡不住，不光人行道就连汽车道也被堵了个严严实实，交警无奈只能在路两头竖起警示牌禁止车辆通行。
顾绝很庆幸车被他塞在了路的尽头，和交警交涉了两句就被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