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顾绝一边陪林墨聊天，一边把外卖给订了，林墨洗完澡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外卖到了！”林墨开门拿外卖和外卖小哥的交流顾绝通过电话全程听了下来，跟监视似的。
“我点的汤面，先喝口汤。”顾绝说：“你这吃饭也太不规律了，胃肯定不好。”
“啧啧啧，我们顾小爷都变成贤惠人儿了！”安辰誉坐在顾绝的书桌前冲着他笑得无比欠揍。
“好好吸你的灵气，小心话太多佛祖把你的运又给转回去。”顾绝说。
狗子现在对大师的开解之法深信不疑，打游戏都不躺床上了，上床睡觉之前都一直占着他的书桌。
“虐狗啊！”安辰誉转过身哀嚎着。
“你狗子挺逗啊！”林墨笑着说。
“我更逗！更有意思！”顾绝说：“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行！”林墨说：“我家阿绝最可逗了。”
“你这语气真像哄孩子。”顾绝吐槽说。
“顾八岁嘛。”林墨说。
陪着林墨吃完面又随便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顾绝没有说林沛的事情，他想先搞清林沛的目的。
顾绝忽然就想到了老爸，最近他的精力都放在了林墨这边，想一想和老爸又是十天左右没见过了。
他回家每次都正好碰上老爸在外办公，这两天还出差了，所以他一直想坐下来和老爸谈谈也没找到机会。之前叶子昭说公司的危机解除了，老爸从未告诉过他任何事，但他不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且既然老爸的担忧没有了，他也更能坦率地和老爸聊聊。
算了，只能等考完试再约聊了。
那天林墨和他说先试试想做的事情，他目前还是没找到方向，他能抓住的事情太有限，有且仅有的就是学业。
林墨上学的时候一定很拼，毕竟是一个从大一就要兼顾学业和工作的劳模。
现在几乎所有课都停了，只剩下一门微观经济学，因为课程安排的原因，这门课直接连到了考试周，因为给自己定了个小小的目标，顾绝最近上课都尤其认真，老师说案列分析的时候他都会跟着思路仔细思考一番。
今儿上午的课上被点名提问边际效用的时候，他居然没翻书就答上来了，这种问题一般要在期末的突击覆习时才会短暂地储存在他脑子里。
顿时，一种油然而生的学霸感让他自我陶醉了一节课。
然后持续了一整天。
然后终止在第二天林沛的邀约中。
下午没课，顾绝收了书拖沓着悠哉悠哉往图书馆走的时候被林沛截下来的。
“顾同学，咱们聊聊。”林沛没有给顾绝拒绝的机会，直接说：“去我办公室吧，老师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正是下课学生聚集的时候，林沛又把态度放得那么…没有瑕疵，顾绝也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就跟去了办公室。
教授是有独立办公室的，顾绝被安排坐在办公椅上，林沛用纸杯接了杯水递给他。
“林教授有什么事直说吧！”顾绝不想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左不过是关于林墨的，顾绝没有兴致陪着绕弯子和假意寒暄。
“听岳老师说小墨和学校的合作是你推荐的，作为一个父亲我想感谢你一下。”林沛坐在了顾绝对面，笑盈盈的。
话说得挺虚伪，顾绝都想冷笑了，不过他忍住了，只是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这是我和林墨之间的事，就不劳林教授操心了。”顾绝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我这个父亲当的不称职，你是他的朋友不高兴也是应该的，我还是······”林沛就当作没听出顾绝的冷淡，把姿态放得更低。
一个教授又不是个傻子，那天晚上的几句交谈林沛肯定就听出他的态度了，可依旧再次主动找上他，还把姿态放得如此低，这样的意图不可谓不明显。
“这些话林教授应该和林墨说，”顾绝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落顾绝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不出所料，林沛急了。
“林教授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顾绝站着没动，“如果有要转述给林墨的话，我会酌情告诉他的。”
顾绝把话说的直接，林沛中午放弃曲回路线。
“你是小墨的朋友那我们家的事你也肯定知道了吧。”林沛说。
那天林沛问过他同样的问题，顾绝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回答，林沛这话带了试探的成分。
“你肯定知道了！”顾绝的态度让林沛的语气一下子就笃定了，“还从没听说过他有这么要好的朋友呢！”
暂且不论林墨有没有过要好的朋友，恐怕有林沛也不见得会知道。
林沛接着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遮掩了，我和他妈妈现在已经没办法沟通了，这样一直纠缠不清的对林墨也不好，你是他的朋友也不希望他一辈子都被拖累吧！”
顾绝看着林沛，这人说话摆出一副语重心长，我都是为了他们好的样子。
顿了顿，林沛又说：“我和他之间有点误会，我联系不上他，林童他也不让我见，没办法了，我才来麻烦你的。你帮我劝劝他，让他考虑考虑我那天说的话，都是一家人，何必一定要鱼死网破呢。”
家丑不外扬，林沛能找上他请他帮忙，只能说明林沛很迫切很着急，也说明他提出的请求林墨拒绝了，而且态度很强硬。
林沛故意把话说的含糊，字字句句都似乎是站在林墨的角度为林墨考虑。但……
顾绝却忍不住皱起眉来，这些话他只听出了自私和急不可待，如果林墨也听过的话······
那天林墨的微笑下藏着的是失望和决绝吧。
“林教授为人师表，还是学校德高望重的名誉教授，区区家庭琐事怎会棘手呢？”顾绝讥笑着看林沛，“林墨只是一个小辈，长辈的事情他不会插手，我一个外人你们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多嘴。林教授，再见！”
站在教学楼外广场上的时候顾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算是把林墨的爸爸彻底得罪了吧？
这已经是他最克制的收敛了。
也就是看林沛文质彬彬的样子，要搁老家的那帮子粗人，谁要这九转十八弯地绕圈子，嘴里吐着莲花，却做着把人往火坑推的勾当，他早就挥拳了。
不过这么文邹邹的话，老家的人也没谁能说出来。真有点什么都是把话往难听了说，真要往含蓄了说，对方怕是已经问候到你祖宗十八代了。
接下来就是考试周了，不算之前结课时就已经考了的，还剩下六门，两周时间空一天考一科正好能考完。
他刚进入考试周，林墨就再次出差了，考英语的前一天俩人隔着视频指导加调情，反正宿舍里除了他也没别人，宿舍楼也异常安静下来，连安辰誉都临时抱佛脚跟着丁亮钻进了图书馆，每天不到闭馆不会回来，顾绝就理所当然地独占了寝室。
最后一门税法考完出来，顾绝再一次学霸附体的感觉，每一科都感觉很不错，至于正确率啥的他就不想思考了，现在最重要，最愉快的是去机场接男朋友。
正是暑假返乡热潮，机场里人来人往，站在接人的红线外，看到旁边很多人手里都拿着灯牌和鲜花，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反思，他确实没有什么接人的经验。
身边也没有什么需要特意来接的人，老爸出差能知会自己一声都是不错的了，更别提让自己来接机，他们习惯的相处方式里似乎一直缺乏这种细微末梢的小关心。
眼下买束花也来不及了，而且看着旁边一对小情侣捧着玫瑰热泪相拥的场面，他有点难以代入成他和林墨，他不能想象······
“阿绝！”喧闹的人潮中清亮的音色特别有辨识度。
顾绝瞬间回头盯着出口，穿着长风衣拖着行李箱，在一众人里耀眼的不得了的那个大长腿清冷系帅哥就是他的男朋友。
正挥着手带着笑盯着他，一步接一步地向他疾速走来，顾绝原地蹦了两下，满脸笑地拼命向林墨挥手，旁边的几对小情侣都忘记拥抱和哭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和林墨，还要往旁边蹿位置给他们展开的大长胳膊挪地儿。
五步，四步……一步！
伸展的胳膊一把拥住林墨的时候，顾绝听到耳畔一阵儿不小的惊呼声，但他实在分不出心思管其他人了，无论什么目光，都通通不想理会了。
两人明明也就是十天没见面，林墨告诉他飞机落地，说他拿到行李往外走的时候，他都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但当林墨的俊脸真正出现在视野里，一颗心就挣扎着激动地噗通噗通想往外蹦，摁都摁不下去，抱着林墨的时候他都想直接按着啃一口。
肩膀忽然就被啃一大口，顾绝差点儿没挥胳膊‘嗷’一声儿，一下推开林墨，往四周扫过去，这会儿一波又一波的人正从出口涌出来，人挤着人往外走，旁边拥抱着的情侣小姑娘已经从黄短小卷毛变成了黑长直，顾绝松了一口气儿，拽着林墨往外挤。
“哎，行李箱！”林墨扯着顾绝的手往后挣了下，转身去拉被遗忘的行李箱。
“我太激动了。”顾绝伸手接过林墨肩上的包往背上一甩，又去够他手里的行李箱，“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啊。”
“小别胜新婚嘛，咱俩这情况就相当于新婚又小别。”林墨的长外套下垂着，笼起的袖口在顾绝手上碰了一下就握紧了。
“我就感觉你没我似的这么想！”顾绝撇嘴瞥了林墨一眼。
“你这是挑衅吗？”林墨搂着顾绝脖子往自己这边靠了靠，“是想我再当众啃一口？”
顾绝立马笑嘻嘻地楼着林墨：“算了，回去啃吧。”
林墨说得一点儿没错，他俩的情况就相当于新婚又小别，熊熊燃烧的□□都等不到回家去了，忍到停车场，再钻进车里，不过是对视一眼就又抱上了，抱了没两秒钟就开始又啃又咬的。
他今天开的是老爸的大奔，无论是隔音还是隔光都是超一级的，肆无忌惮纠缠的时候，顾绝还默默赞自己挑车的时候目光长远。在停车场即将上演限制级十八禁画面之时，激扬的响铃给下一秒就要起飞的列车来了个急刹。
“墨哥！墨哥！你快回来！”是王一一的电话，声音很慌乱也很尖锐，还伴随着砰砰的砸门声和嘈杂的叫门声。
“一一？”林墨安抚着说：“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在你家，有人在砸门，林童躲在房间里，他很害怕，说不能开门，我也不敢开。”王一一很急促地说。
“不要开门！你们躲在房间里把门反锁，我马上就回来。记住了，千万不要开门！”林墨情绪一下就激动了，拔高声音交代。
都不用猜，顾绝就肯定砸门的是林墨家那群操蛋的亲人，而且能搞出这一出动静的只可能是他妈妈那方的。
林墨说过他外公年轻的时候是个无赖。
王一一不管平时怎么咋呼总归是一个小姑娘，林童还是那么个情况，两个孩子遇到这种事，两人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去。
“别着急！门锁着，他们进不去的。”顾绝发动车子蹿出了停车位，没走出十米就堵住了。
“他们以前就去过一次，把林童给带走了。”林墨表情凝重地看着前方拥挤着排队缴费的车辆。
“没事，别着急啊，有一一在，他们不会开门的。”顾绝对着电话重覆交代：“一一，听哥的，千万不要开门，把客厅和卧室的门都反锁。”
“已经都反锁了。”听筒里除了王一一的声音还有林童的啜泣声，王一一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我们现在在卧室里，我手里拿着搟面杖呢，我会保护好小二的。”
“是保护好你们两个，”林墨说：“不要想着和他们硬对硬，我们马上就回来，我们现在报警，我们赶不到警察叔叔也会来的。”
林墨在一边打电话报警，顾绝继续安抚两个孩子：“王一一你不准冲动！听到没？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女侠吗，现在就是你表演的时候了，小二现在很害怕，你要做的就是安抚他，不要让他情绪崩溃，这是最最重要的事儿！”
“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的。”王一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