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哎！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安辰誉背对着二人捂着眼，还非常贴心地关上了门。
顾绝‘嗖’一下就站了起来，安辰誉听到桌子被撞了一声响。
“那什么，我可以转过来了么？”安辰誉咳嗽了一声。
拿起桌上的橡皮泥，顾绝直接对着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即使背着身，顾绝也能知道这狗子现在笑得多猥琐。
“我有事禀奏。”安辰誉转过身说。
“准奏！”顾绝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坐好了。
“外联部那些人嚷嚷着想见见正主的真颜。”安辰誉看着耳朵脸颊都泛着红的顾绝。
顾绝是一个学校，想见并不难，想见的自然是林墨，如果两人能同时出现，那就更好了。
“你们辛苦了一下午，晚上我和阿绝请你们吃饭。”林墨把电脑收了起来，想找背包，才反应过来这是顾绝的电脑。
“吃饭就不用了，一瓶可乐就行。”安辰誉做到了二人对面摆摆手，“他们就是觉得有意思，想凑个热闹。”
“撸串！去不去！”顾绝一拍板瞪着安辰誉。
“去！”安辰誉吓了一跳：“你这样像是请我们吃炮弹。”
“让你虚伪。”顾绝把林墨手里的西瓜汁拿过来吸了一口。
“我这是客气，懂不懂？”两人赤裸裸虐狗的样子，安辰誉简直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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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宿舍楼的人陆陆续续来慰问即将出战的顾绝，要和他一起去操场，认识不认识的都算上，反正都是同一届的，一定要走出他们这一届的气场。
顾绝被这莫名而来的集体荣誉感震得头有点晕。
一群人浩浩汤汤到操场的时候，足球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自发地空中正中间一片地，不用说这就是没有擂台的打擂台，被他们强行安排为擂主的崔凡还没到。
为什么擂主是崔凡，而不是他，顾绝琢磨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自古至今摆擂台的赢了观众不会有太强烈的反应，但是攻擂的赢了，观众就会挥旗呐喊，恨不得把攻擂的人捧到天上去。
并没有等太久，正六点的时候崔凡来了，看顾绝的眼神比中午还仇视，怨气翻滚。
“卑鄙！”擦肩而过的时候崔凡咬着牙说了句。
顾绝笑笑，这就是他家足智多谋的军师要的效果吧，
此刻他家能拿羽毛扇的军师正在他的宿舍里和他自己的前情敌打电话呢。
“章部长，你那边怎么样了？”林墨问。
“快了，再让他们沸腾两分钟，友军就会抵达战场了。”章任笑着回答。
不到十分钟吧，赶去看热闹的人就半道而返，因为岳老师带着老院长去操场散步，正好碰上校内学生要打架，看样子还是打群架，所以叫来闲着长蘑菇的保安把人给驱散了，还派人守在，今天晚上谁进操场，或者谁在校内斗殴，就是留校察看处分，要毕业的直接开除学籍。
从学校出去，穿过两条街就有一条烧烤街，烤肉味满天香，生意好到每家门口都放着桌椅板凳，撸串喝酒的男女老少坐满了一条街。
今天帮过忙的学生有空的都来了，不多不少三十人，坐满了老板特备的超大桌，长长一溜，从门口到里墙围着长桌将将够坐。
肉串都是以百为单位，麻小丶烤鱼都按公斤数点，服务员拿着笔记得飞快，没一会儿送来毛豆瓜子和果盘，说是老板送的。
“今天辛苦大家了，大家不是心心念念要见我们的主角吗？”安辰誉举起酒杯站了起来，“来，一起先敬我们的两个主角一杯。”
众人纷纷灌满酒杯站了起来，顾绝和林墨也站了起来，在‘敬主角’的喊声中仰头干了一杯。
“应该我们谢谢大家，我和阿绝敬大家一杯。”林墨再一次灌满酒杯遥遥示意了一下，一群人又饮下一杯。
由于距离太远，也不可能扯着嗓子说话，就近和身旁的人聊天。
隔着安辰誉的一个女生举着酒杯想和林墨说话，却见林墨和顾绝聊得兴起，碰了一下安辰誉的肩膀问：“忙活了一下午，我们可都不知道原因呢。别用那种烂借口来敷衍我啊，什么打击无良学长，大家就是本着凑热闹的心理才没较真。”
“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安辰誉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就是这个理由，你要不信也没办法。”
女生叹了口气，把酒喝了，还要再说什么，安辰誉指着对面的苏杉杉说：“我女朋友看着呢，和你再说一句话，我就要被家暴了。”
女生楞了楞拍了他一巴掌，笑着说：“你大爷！”
其实安辰誉说的话真的没搀多少假。无良学长因为两年前的事耿耿于怀，就搞了些照片说要公布顾绝是个gay，以此要挟顾绝在操场上让他找回脸面。
他连照片是真是假都没说，至于大家是怎么填充故事的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岳老师是你找来的吧？”顾绝在林墨手心扣了一下，抢过他手里刚剥好的麻小，一口吞了。
林墨只是笑了笑，又剥了一个龙虾塞进他嘴里。
“为什么？”顾绝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问：“你觉得我打不过他？这不可能，我就是瘸了一只腿······”
“我就是怕他打不过你。”林墨怕顾绝吃辣了，递了块西瓜给他。
顾绝更疑惑了。
“你的记过处分还没消呢，还想再背一个？”林墨看着他说：“这一架你无论输赢都会被处分，而且他那样的人再输一次再当众丢一次脸肯定更偏执，真要发起疯来你防都防不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咬一口。”
“哦。”顾绝低着头思索。
人多的时候，无论男女，就是吵，顾绝握着茶杯看着笑着闹着的一群人。
他入学两年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大学同学间的同学情，这些人他有些叫不出名字，有些甚至都不记得见没见过，但今天下午为了他聚在一起战斗了一下午，虽然可能凑热闹刷八卦的心理居多，但也让他有点感动。
中途他借着上厕所的时候去前台把帐结了，点了支烟在门口站着，盯着烧烤炉上滋滋作响的肉串出神。
今天他喝得不多，但酒精多少抑制了神经，有点隐隐的兴奋，大脑处于放空状态。
“在想什么？”林墨站在他身后，声音很轻，但还是惊了一下。
眼神有些混沌地看着林墨。
“别装了，”林墨笑着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喝醉什么样。”
“我发现我现在在你面前就是个透明人。”顾绝唉了一声。
“也没，还是挺神秘的。”林墨仔细看了他一眼才说。
顾绝啧了一声，笑着看滚滚腾着的烟圈。
俩人站了一支烟的时间，听完一个大哥吹了一通牛逼，感觉给他一个机会现在的全民爸爸不姓马得姓刘。
“林哥，你们在这干嘛呢？”之前那个坐安辰誉旁边的女生疑惑地看着两人，手里握着两张纸，估计是出来上厕所的。
“抽根烟。”顾绝把烟摁在了窗台上的烟灰缸里，他隐约记得这姑娘好像姓张。
“抽烟还要一起来啊？”女生说，“我还以为只有女生才干什么都要拉个伴儿呢。”
“男生也一样，”顾绝说：“也怕寂寞。”
女生被顾绝逗乐了，笑了好一会儿都没停，顾绝看这姑娘笑点忒低，借着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兴奋又和女生贫了几句。
“顾绝，你还挺幽默，一直以为你是冰火山呢。”女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是要上厕所吧？”林墨出声提醒。
“啊？”女生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目的，“啊，是，一说话就忘了。”
女生看了顾绝一眼，在上厕所和抓住机会和顾绝说几句之间犹豫着。
林墨扫了周围一眼，直接握住了顾绝的手，牵到腰间小幅度晃了晃，挺隐蔽，但足够让女生看得清清楚楚。
“快去吧，排队人挺多的。”林墨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女生楞了一下，然后略慌乱地点了点头，顾不上惊讶和羞涩，一转头跑了。
掌心里的手抽了回去，林墨一回头正对上顾绝别有深意的笑容，林墨直接给了他一个审视的眼神。
“挺能撩啊，”林墨食指在顾绝手臂上点了点，“当着我的面都能和小姑娘调情了。”
“吃醋了？”顾绝作势要凑上去闻一闻，被林墨一根手指推开了。
“回家吧。”林墨往包间走。
顾绝满脸傻笑跟在身后，男朋友这样子真可爱。
林墨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以明天有工作为借口要先离开，顺便带走了顾绝，留下安辰誉陪喝陪聊。
“走走？”林墨问，天渐渐热了，晚上吹着小风，顺着马路走一走挺舒服。
“好。”顾绝说，“你今天喝酒了，不能开车了，走一阵打车回去吧。”
“行。”林墨点点头。
走出烧烤街就是一条挺空的街，街两边都是些药店丶花店什么的，人不多，走了好一阵儿就遇见两个打闹的孩子跑过去。
林墨探手过去握住了顾绝的手，顾绝赶紧往旁边看了看。
“喝多了？”顾绝问，看着不像啊，脚步不虚，说话逻辑清晰的。
“就想牵着你。”林墨微微晃了晃头，护城河边一整溜的银杏，落叶漫天飞，感觉一张嘴就能吃进去。
“给。”顾绝从兜里摸出一个口罩递了过去，自己手里还有一个，“从辰誉那里搜刮来的，他银杏过敏，指着口罩救命呢，屯了一整箱，出门的时候顺了两个。”
戴好口罩，林墨又牵住了顾绝的手，反正也没人，有人也没事，今天格外想手牵手走一走。
“是不是也应该请你同事吃顿饭啊，”顾绝在林墨手心挠了一下，“他们可帮大忙了呢。”
“明天我请他们吃下午茶吧。”林墨说：“一群女生，就爱吃蛋糕喝奶茶。”
“那个叫小枫的，是个小姑娘吧，听你说好多次了，还没见过呢。”顾绝说：“还想说趁此机会认识一下。”
林墨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就笑了，“你见到了可能会后悔。”
“为什么？”顾绝皱着眉问：“我情敌？”
林墨耸耸肩没回答。
“啧啧啧，啧啧啧，林哥哥真是非常受欢迎啊！”顾绝撇嘴看着林墨。
“你这一个章任，一个苏杉杉，现在还有一个热情开朗的女生，我说什么了么。”林墨把挣扎着不给牵的手牢牢握紧了。
“是没说什么，”一说顾绝就笑了，“就随便出了个柜。”
还一直说林墨沈着稳重，能隐忍，这刚几天啊，都出几回柜了。
认真想想，林墨也忍不住跟着顾绝啧啧一串，啧他自己。
“没事吧？”顾绝担忧：“这姑娘看着不像是个嘴严的。”
“今天这一出，除非咱俩在你们学校国旗下接吻，否则无论谁说只能被当做调侃话。”林墨馀光在顾绝脸上扫了一下，薄唇配着这张帅绝人寰的侧脸，非常能勾人□□。
为了不在大街上演绎变态，林墨松开了手，酒劲上来了，整个人都热烘烘的，一手汗。
抓着前襟扇了两下，才感觉毛孔张开了，身体也像被堵起来一样，跟个大蒸笼似的，闷得难受。
“林哥哥这是憋着了吧。”顾绝笑嘻嘻地凑上来说。
“滚！”林墨迅速在顾绝屁股上抓了一把，又在他腰窝上掐了一下，“有本事别冲动。”
“我现在可一点儿都不冲动，”顾绝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裤子绷紧了，并向林墨挑衅，“看到没，非常平静。”
“大街上呢！”林墨往身后看了一眼，只有一两百米的地方有一对老夫妻搀扶着慢悠悠散步。
“对了，看手机。”顾绝捣鼓着给林墨发了个视频过去。
画面非常震撼，八十年代的音乐衬着一朵国色牡丹开场，缓缓绽放的牡丹中间一张顾绝头顶红军帽的照片逐渐放大，直至占满全屏，然后画面一转，顾绝的照片随着屏幕上滚动的花束开始以大头贴模式出现。
然后进入了主题，终于干干净净的画面上，顾绝坐在他们宿舍的床上笑看着镜头：“林哥哥，中秋节一起回家吧！”
回家。
一起回家。
见老头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