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和方清昱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刚才他们还被闻舒狠狠训斥了一番,原以为这个新上任的宰相他们是已经得罪了,却没料到这会儿闻舒还愿意给他们这个表现的机会。
想到这里,二人不由得对闻舒的性子敬佩了几分,看来这闻相虽然年纪轻轻,但其实是一个十分宽宏大量的正人君子。
他俩朝龙锦华恭敬作揖道:“臣定不会辜负陛下和闻相的信赖。”
龙锦华满意地点点头,心中顿时舒畅了几分。事情总算完美推进下来,他不由得朝闻舒看去,却见闻舒也正看着他。
两人心照不宣,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意。
所谓君臣和谐,心心相印,便是如此吧。仿佛只需同气连枝,这世间便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难题。
“其他人可还有事禀报?”龙锦华又问道。
眼下各事已成定局,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话可再说的,众人只得沉默不语。
见殿内无人上前发言,龙锦华说道:“既然没有其他事,今日便退朝吧。”
话音刚落,龙锦华起身离开了大殿。等到殿内再无他的身影,大臣们才敢一一离开。
闻舒神清气爽地走了出去,顿时觉得外面气候* 宜人,就连龙京的炎热天气也不再惹得他心情烦躁了。他对今天舌战群儒的结果十分满意,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好在自个儿要推行的新策都被顺利恩准。
沈丘宜紧跟在他后面,见闻舒一脸春风得意,不由得说道:“闻相今日真是好计策啊,没成想你年纪轻轻,玩弄人心却是很有一套。”
闻舒皮笑肉不笑道:“沈太师过奖了,您这儒家风范也装得十分到位,若不是今日同你争论一番,我也没这机会能瞧出你真实性子究竟如何。”
沈丘宜冷哼一声,说道:“闻相不必抹黑本官,本官在朝中任职数十年,人品如何百官心中有谱。”
闻舒反击道:“所谓多多益善者方可左右逢源,沈太师品性如何,日后便能见分晓。但本官也要劝告沈太师一句,别忘了你们沈家是托了谁的福才有如今这般荣耀。”
“稚嫩竖子,简直狂妄至极!”沈丘宜脸色黑得像锅底,骂道,“别以为你现在仗着陛下的宠爱便可胡作非为,倘若这新策日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你这佞臣的名声可就跑不了了。”
闻舒眯起眼,心中怒火被点燃,脑海中隐约起了杀意。沈丘宜变了,是否获得至上权力后,人心就会变得不再纯良?
闻舒仔细想了一下,不对,沈丘宜从未变过,是他看走了眼。为何龙国三大世家只有沈家没落,又为何到了现在,只有沈家如日中天?这其中究竟有多少门道,怕是闻舒自个儿都未曾看清过。
沈丘宜如何是郁郁不得志者?这一切不过是闻舒自个儿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他同沈谭明有些交情,见沈谭明被姚氏一脉排挤,便爱屋及乌以为沈丘宜也是如此。今日他才看清,这沈丘宜原来是个老狐狸,善用儒学礼教伪装自己,实则是个趋向自身利益的俗人罢了。
就在这时,沈谭明也走了过来,见家父与闻舒都是面色不善,于是赶紧说道:“父亲,闻相,陛下往后还需我们替他办事出力,眼下可莫要伤了和气啊。”
闻舒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朝堂之上,意见相左本是常事,出了这金銮殿,朝中那剑拔弩张的气势自然会消散得一干二净,沈太师以为呢?”
沈丘宜也回以微笑,说道:“所言甚是,往后替陛下办事,本官还需闻相多多提携。”
两人十分和谐地又躬着身子互相作揖回礼,脸上都挂着假笑。
“子秋……”沈谭明还欲同闻舒说些什么,只是自家父亲也在一旁,他只好将话语收了回去。
闻舒说道:“往后要叫我闻相大人,子舍可要记住了。”
这话刚说出口,闻舒很明显地瞧见沈谭明的脸色有所变化,震惊与落寞的神色从他眼中一闪而过。闻舒也不管此话会不会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只决绝地转身离开,不欲再与这沈家父子多做交谈。
事情到了现在这般地步,闻舒也不愿再忍,沈丘宜对自己的敌意必然来自龙锦华同自个儿的禁忌关系。君臣相恋,这在沈丘宜看来一定会成为龙国来日的巨大隐患,而这所谓的新策,闻舒缺乏耐心,步子迈得太大,因此沈丘宜瞧在眼里,便以为闻舒是仗着龙锦华的宠爱在朝中肆无忌惮,什么惊世骇俗、有违常理的决策都敢提出。
既然沈丘宜是这般看待自己,闻舒也不愿再顾及沈谭明的情面与他交好。就今日晴珠一事,他同沈丘宜辩论几轮后便可瞧出,什么君子之风、儒家之道,都是骗人骗己的笑话罢了。
如若沈家愿意对龙锦华尽心尽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