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 迎纳嫔妃, 延绵子嗣。这可是你的手笔?”
张秋哼笑起来,眸中尽是讽刺之色:“闻家只手遮天,闻相又如此惊才艳绝, 却也逃不过一个情字。纳妃生子只是一件小事, 闻相与其关心陛下,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且看看, 自己的后院是否失火?”
闻舒神色微变:“此话何意?”
张秋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的冷笑, 像是在打量一只小丑。面对闻舒的质问,只笑而不语。
闻舒心中有气, 此时自然忍不了张秋。他从袖中掏出一只蛊虫,威胁道:“这蛊虫张公公并不陌生吧?如若你再不开口,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秋盯着闻舒手中正蠕动的蛊虫, 神色间依旧挂着一丝嘲讽,但眼底却掠过一抹忌惮。他没有立刻开口,似乎在权衡什么。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伴随着蛊虫轻微的蠕动声,空气变得越发压抑。
“闻相果然手段狠辣。”张秋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却满是讥讽,“但你可知,这世间有些事,即便用尽权谋,也难以改变?”
闻舒神色一沉,手中蛊虫微微向前一递,逼近张秋:“我问你,何意?”
张秋似是被那蛊虫逼得无路可退,忽而笑了起来,低低地,笑声中透着些许疯狂:“闻相一门心思全放在陛下身上,可知你那食为天酒楼,今日会发生大事?”
闻舒不为所动:“满口胡言,食为天着我亲信看管,能出何事?”
张秋发出森森笑容:“自小用惯了的人,背后究竟是何心思,闻相是否完全知晓?”
闻舒沉默半顷,忽地明白了什么。
君泽?莫非是他?
闻舒顿时顾不得其他,撇下张秋,径直朝宫门走去。
见他神色如此慌张,张秋霎时狂笑起来,笑声直直传入闻舒耳中,仿佛是修罗索命。
食为天仍然一片热闹景象,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对。闻舒站在门口往里瞧去,往日闻牧都会亲自在前台招呼客人,主理楼中大小事物,今日却不见他。
闻舒顿感不妙,食为天确实奇怪。
他不再犹豫,起身飞过庭院,径直来到后院厢房。
与前厅热闹相反,后院一片死寂,微凉的夜风中还带着些许血腥气。闻舒心中大骇,立即往里奔去。
厢房内死伤无数,往日里服侍闻舒的下人已尽数被灭了口。眼前景象让闻舒瞬间僵住,遍地的血迹和横七竖八的尸体刺痛了他的眼。那些熟悉的面孔,往日里温顺恭敬的下人,如今却都成了冰冷的尸体,死状凄惨。
一阵微弱的呻吟从角落传来,闻舒猛然回神,快步走过去。角落里,白棋靠墙瘫坐,身上满是血污,右臂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仍在往外渗。他的呼吸微弱,显然已经命悬一线。
“白棋?”闻舒连忙蹲下,将他扶起,声音微颤,“是谁做的?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棋勉强睁开眼,目光涣散,却依旧努力集中精神。他的嘴唇微动,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只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是……是君泽,他带了很多黑衣人……偷走了主公的令牌,还有闻家各项秘辛……属下无能,没能阻止……闻牧极力抢夺,却被残杀……”
话音未落,他便晕了过去。
闻舒迅速封住白棋的几处穴位止血,又喂了一颗丹药,然后将他轻轻放在一旁,随后站起身,直奔厢房最深处。他脚步沉重,却又带着急切的慌乱,心中隐隐预感到最不愿面对的事正等待着他。
推开最后一扇门时,他看到了蜷缩在房间中央的一具尸体。
“闻牧……”他的声音低哑,却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他踉跄着走过去,跪在尸体旁,将闻牧紧紧抱在怀中。
闻牧的脸苍白如纸,胸口的致命伤口刺目而狰狞,已经断了气。他那双曾经充满机智与温暖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怎么会这样……”闻舒的手轻轻抚过闻牧的面庞,声音已带上哽咽,“我明明……明明安排了那么多人守着……为何还是……”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逐渐充满了愤怒与痛苦。他紧紧抱着闻牧的尸体,像是要将这唯一的温度刻入心底。往日的画面一一闪过,他给闻牧更名,让他学厨艺,上京经营酒楼……以及闻舒来到龙京后,闻牧帮他整理事务,在酒楼门前为客人斟酒时那阳光般的笑容——一切都如幻影般支离破碎。
“为什么——?!”他猛然仰头,咬牙怒吼,声音里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君泽!枉我如此信任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回应他的,只有死寂的夜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闻舒抱着闻牧,眼泪终于滚落。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