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冷:“今日却因尔等失职,致使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其中利害,你们担当得起吗?”
百官沉默不语,人人低头,生怕引来龙锦华更加剧烈的愤怒。
此刻,大殿内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龙锦华的怒气压得无处可言。几位此前深受龙锦华信任的大臣们原本想站出来劝解,却被龙锦华的冷冽气势所压制,硬生生地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龙锦华深吸一口气,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怒火,却依旧面色阴沉。他缓缓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后狠狠地拍了拍扶手,“传令!即刻查明闻相下落,出动京城所有兵力,三天之内,务必给朕一个结果。若有一丝疏忽,你们都等着下地狱吧!”
文官面面相觑,虽对龙锦华的命令略有微词,却不敢再言半句。
“都愣着做什么?”龙锦华终于将愤怒释放至极致,目光如冰霜刺向殿内所有大臣,“还不快给朕滚去查!”
百官纷纷跪伏,低声颂道:“是,陛下!”
龙锦华抬起手,示意他们退下。他沉默片刻,心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目光落在殿前原本闻舒应该在的位置,忽然有些恍若隔世的茫然。
“子秋,你究竟在哪里?”他喃喃低语,神色悲痛而又落寞,眸中含着的泪水终于缓缓落下。
数百里之外,闻舒等人一身商人打扮,混迹在商队中,一路畅通无阻,不日便到了东南沿海的码头。
周围的船夫大多都是从闻家出来的商人,见着闻舒,众人便上前询问:“宗主可是要坐船,这会儿已过午时,若现在驾船赶路,卯足火力,大概明日巳时便可到达离国。”
“嗯。”闻舒点头,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船只可够用?我这里可有数台棺材需要运送。”
说罢,他指向身后的车队。
为首的船夫大惊:“棺材?发生何事,宗主可有受伤?”
“此事复杂,莫再多问,这些都是枉死的兄弟,我想带着他们的躯体归乡安置。”
船夫点头道:“宗主大可放心,船只小的早就打点好了,只待出发。”
闻舒不再多言,挥手便让身后的车队陆陆续续上了船。
四国之中,唯历川最善水路,船只锻造技术也是四国之最。
龙国虽濒临海域,始终还是传统的陆地国家,以农耕为主,对海产的开采并不发达。东南沿海一代,但凡大船,基本都是从历川购买。
但闻舒等人乘坐的船只却大有不同。
“依照宗主吩咐,这些船只都造得不大,且仿着历川海船的样子,在材质上做了取舍。”上船后,船夫对闻舒恭敬说道。
“你有心了。”闻舒心情十分低落,但还是由衷地夸赞道,“闻家既要入世,便不可太过与众不同。这些船只虽有历川的样貌,但内里还是极好的,速度也快上许多。”
得到夸奖,船夫十分高兴:“还是宗主考虑周到。离国特殊,又远在海外,若表现得太张扬,只怕各国会想尽办法登船前来了。”
“就算如此,以如今洲海各国的实力,想来离国打探消息,只怕是痴人说梦。”白棋这时也走了过来,插话道,“主公,您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不如这会儿先回船舱小憩一下,到了离国,闻家还需您主持大局。”
闻舒摇头:“我睡不着,还不如就在这儿待着。”说罢,他又对船夫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离国一切可还安好?”
船夫答道:“宗主放心,离国大小事物井井有条,众人各司其职,并不敢懈怠。”
“可曾有人出海?”
“来来去去倒是有些珠玉营销的生意,小的掌船,还未曾见到有人泄露闻家根部的任何信息。”船夫知道闻舒想问什么,小心回答,“宗主大可放心,洲海各国对闻家仍旧知之甚少,哪怕是听风楼,也没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做得不错,看来这航线交由你打理,着实是正确的选择。”闻舒说着,抬手敲了敲船桅,“这柚木之下可是包裹着玄铁(注1)?”
“正是。”一连被闻舒夸赞几次,船夫心情大好,“怕被外人瞧出端倪,小的便用柚木将玄铁包裹起来。出于安全考虑,船底却还是裸露着玄铁,但因其处在水面之下,旁人也难以发觉。”
闻舒点点头,目光依旧盯着船桅,思绪却好似飞远。
船夫回完话后,见气氛突然沉默,只敢小心翼翼地偷摸打量着闻舒,探一探究竟。
白棋给了他一个眼神,船夫得令,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闻舒像是站不稳身子一般,踉跄着几欲摔倒。他强抓着桅杆,迫使自己打起精神来。
白棋不忍,上前搀扶住他,小声安慰道:“主公何须自责?此事并非您一人过错。若您实在睡不着,属下可准备一些安神的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