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
白棋细心添了一盏清茶,放于案几,低声道:“已到晌午了, 主公是否需要歇息片刻?”
闻舒摇了摇头:“不必, 苍月局势复杂, 须得仔细。”
苍月地处洲海西北,四季多风,民风剽悍, 男儿擅骑射, 女子亦不输刚毅。然其国中暗潮汹涌,皆因皇位之争未有定局。老皇帝苍威帝年逾六旬, 早年南征北战, 开疆拓土,实乃一代雄主。然岁月不饶人, 如今龙体日渐亏损,朝政多由近臣代为操持,然其执掌大权之心却如铁铸,从不肯轻易松手。
苍德帝有皇子四名, 表面上皆非帝王之才,实则各不相让,俱对皇位虎视眈眈。大皇子苍瑾,性情沉稳,行事端方,素有仁德之名,然因太过仁厚,锋芒不显,朝中多有轻视。二皇子苍煜,生母出身寒微,然其性情刚毅,勇略兼备,领军十载,边疆捷报频传,军中拥护者甚众,只是颇为风流,私德有亏。三皇子苍衡,偏执多疑,母族财力雄厚,暗中笼络一众朝臣。至于四皇子苍泓,虽年纪最幼,但生性狡黠,多以奇策取胜,宫中暗讽其“笑面虎”。
闻舒微微蹙眉,指尖在一行文字上轻点:“苍煜掌兵,然军功太盛,恐非良兆;苍衡善财,却财源驳杂,未免招人妒恨;至于苍泓,过于狡诈,恐难得人心。”
白棋见闻舒面色凝重,小心翼翼问道:“那大皇子如何?”
闻舒轻叹一声:“苍瑾虽仁德,但无强势之姿,然若老皇帝心存戒备,反倒可保平安。”
“如此说来,还是大皇子赢面最大?”白棋继续研墨,问道。
“非也。苍月如今国力正盛,隐隐有着成为四国之首的架势。国力腾飞之际,须得强势之人坐镇朝堂,才能继续稳固疆土,开拓新局。”闻舒轻声道,目光如沉渊般深邃。他将卷册放下,手指轻叩案几,声音透着些许冷意,“而苍瑾太过仁厚,少了那份铁血果决,恐怕难以驾驭如今这般局势。苍月的权力斗争,远不止皇宫内那些表面风波。”
白棋听罢,心中一凛,低声问道:“那主公以为,现有的几位皇子中,可有真正能胜出的?”
闻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敲了敲桌面,良久才开口:“难说。”
白棋一怔:“主公有何想法?”
闻舒缓缓起身,望向窗外日光洒落的庭院,淡淡说道:“这场争斗,暗流汹涌,局中人未必能全身而退。而若有局外人突然杀入,则更可能打破均衡。”
白棋眼中微露惊疑:“主公是指……君泽?”
闻舒微微颔首:“君泽偷走闻家秘辛,与‘他们’暗中勾结,想必已经聚集一方势力。他虽未归国多年,但心机深沉,又有闻家情报相助,其胜算恐怕远非众皇子可比。”
白* 棋面露忧色:“可他失踪已久,如今骤然回归,未必能被朝臣接受。”
“接受与否,得看君泽自己。”闻舒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他若有足够的手腕与魄力,定能争得一席之地。何况,他背后有我们闻家的一部分力量辅佐,这一点,足以让其在乱局中另辟蹊径。”
白棋垂首思索,忽然抬眸:“若如此,他不日登上皇位,主公再想报仇,只怕是难上加难。”
闻舒轻笑一声,声音里透着冷意:“他想登上皇位?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主公的意思是?”
闻舒目光转向窗外,日光洒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决然:“君泽虽有心机与实力,但他的野心太大,终究会成为一把不受控的利刃。想报此仇,不能急功近利,须得从长计议。”
白棋皱眉道:“主公是否是想借众皇子之手,牵制君泽?”
闻舒点了点头:“苍月局势复杂,四位皇子各有所长,也各有弱点。我们何不添上一把火,让这局势更乱一些?”
“如此一来,苍月局势恐怕会更加不稳,若操之过急,闻家的商路也许会受到牵连。”白棋略显忧虑。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得谨慎。”闻舒声音冷静,“我们既要推波助澜,助长君泽争权的野心,又要暗中扶持其他皇子,制造他们之间的矛盾。只要他们内斗不断,君泽就无法迅速坐稳皇位。”
“那主公打算从哪一位皇子入手?”白棋若有所思,低声问道。
闻舒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太子苍瑾虽仁厚,但正因为他的仁厚,反倒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一环。扶持他,就如投石入水,能让整个局势波澜四起。二皇子居功至伟,必然不服气,那便要煽风点火,着人为他打抱不平。至于三皇子与四皇子,须得让他们看到争取皇位的希望。”
白棋顿时明白:“主公之意,是分化众皇子,挑起内斗?”
闻舒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