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策马上前引路。
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啸月楼。方子期早就睡熟了,闻舒抱了他一路,这会儿只感觉手酸。白棋眼尖儿,赶紧从闻舒怀中接过放一起,抱着去了另一边的厢房休息。
江策前后张罗着膳食与热水,怕闻舒饿了累了,又想沐浴更衣。
待一切忙完,他又呆在闻舒所在的厢房里,等待问话。
“几位皇子可曾出入这里?”闻舒问道。
“大皇子不爱结交臣子,因而鲜少出入这里。三皇子名下有好几家酒楼,与啸月楼是死对头,倒时不时来找啸月楼的茬。四皇子常跟京中的一些公子哥儿聚在一起,前来喝花酒。至于二皇子,只在逢年过节时才会来这里吃饭。”江策回道。
“六皇子呢?”
江策又答:“君……六皇子自回京后便从未来过,但他对这里十分熟悉,几个月来一直派人监视着啸月楼的一举一动。”
对于这个答案闻舒并不吃惊,君泽在闻家时本就主管苍月,对啸月楼更是知根知底。闻舒此次前来苍月,并没想过要瞒着他,况且也瞒不住。估摸着今夜他前脚刚进来,后脚君泽那边便已闻到风声。
“此前吩咐你做的事,可都做好了?”闻舒揉了揉太阳穴,又问道。
江策微微躬身,恭敬答道:“宗主吩咐之事属下已按计划办妥。二皇子那里,属下已安排暗卫用隐秘渠道传递消息,就说六皇子的暗线已深入军中,让他提高警惕。这几日,他已经召集了不少心腹,连夜盘查军中布防。属下还故意安排些蛛丝马迹,让他更疑神疑鬼。”
“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察觉到二皇子这暗调兵马、意图不轨的风声。三皇子有所行动,已经派人盯着二皇子的一举一动,不过,此举倒引起了皇后的猜忌。”
闻舒听完,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眼底闪过几分锋芒:“干得不错。”
这时,白棋推门而入,轻声道:“公子,小少爷已安顿好,睡得很熟。热水和膳食已备好,不知您是要先吃点东西,还是直接沐浴更衣?”
“先沐浴吧。”闻舒揉了揉眉心,站起身道:“江策,你也辛苦了,今晚先下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江策弯腰行礼,转身离开厢房。
白棋紧接着伺候闻舒更衣。闻舒刚进浴桶,热水顿时洗去了全身的疲惫,他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却听到白棋低声说道:“主公辛苦了,闻家各项事物劳心劳神,您还要抽空照顾方小少爷,属下瞧着实在心疼。”
闻舒眨了眨眼,看向身后正小心服侍着他的白棋,眉宇间带着些许讶异:“你倒是鲜少朝我说这些。”
白棋低头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真挚:“属下自幼跟着主公,也许外人觉得您冷心冷面,但属下知道,您为闻家做的每一步谋划都付出了极大心血,只是不善言表罢了。尤其这次苍月之行,局势复杂,各方虎视眈眈,属下不免为您担忧。”
闻舒靠在浴桶边沿,水雾氤氲中,他的神色柔和了些许:“担心也无用,此事本就是我的错,入局苍月也是无奈之举。”
白棋垂手,低声道:“主公谋略过人,自然有分寸,只是属下心中不安,总觉得这狼京风云诡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皇子各有盘算,君泽善于洞察人心,对您更是了如指掌,此行只怕比龙国更危险。”
闻舒微微垂下眼睑,叹了一口气:“是啊,苍月的局势远比我想象的复杂。我也没想到会在这时被卷入其中。”他轻轻抬起头,眼神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冷冽,“每一步棋都必须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白棋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您以前是那般恣意之人,自当上宗主之后,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属下担心您担子太重……”
闻舒低笑了一声,水面泛起微波,映出他白皙的脸庞与眼中深沉的光:“我从未后悔走上这条路,但有时,我也会想,若父母还在,姐姐也一直在我身边,应该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吧?……至少会比现在好上许多。”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着实不是当宗主的最好人选,但既然天意弄人,走上了这条路,我便无法回头……”
白棋心中一阵酸楚:“是属下愚笨,不能为您多分担一些。从前有闻牧和……君泽在身边伺候,您好歹能轻松一些,现在……”说着,他竟暗自垂泪。
闻舒的目光微微黯淡,似是陷入了回忆。那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年轻时的日子,那时的他可以肆意奔走,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可后来一切都变了。父母姐姐惨死,自己被迫当上宗主,肩负起保佑离国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