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难得。这杯酒,叔父也敬你,愿你无忧无虑,平安喜乐。”
三人对饮一杯,满堂的温暖气息令人沉醉。桌上的佳肴色香味俱全,烛光映照下更显得热闹温馨。方子期尤其爱吃白棋做的糖醋排骨,一边夹着菜一边不忘夸赞:“棋叔的手艺真是天下一绝,子期最喜欢吃棋叔做的菜了!”
白棋闻言失笑,柔声道:“喜欢便多吃些。”
饭至半酣,屋外忽传来鞭炮声,一簇簇绚烂的烟花直冲天际,映得整座狼京如同白昼。方子期丢下筷子,激动地跑到窗前,仰头望着满天的烟火,拍手叫好。
闻舒端着酒壶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道:“这般热闹,可是子期想要的新年?”
方子期笑着点头,回头一把抱住闻舒的腰,仰起小脸说道:“叔父,这新年有您在,便是最好的新年!”
闻舒心头一震,低头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半晌无言,终是低低笑了起来,揉了揉方子期的头发:“那便好。”
窗外的烟花绽放了一轮又一轮,映得天际绚烂夺目,也将屋内的三人衬得分外温暖。新年的钟声敲响,似乎昭示着一切美好的开始,而这份温情,也注定将在岁月的长河中流转不息。
龙国龙京,皇宫内。
与宫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节庆气氛不同,皇宫内显得格外冷清肃穆。后宫空置多年,无人侍奉,自然也少了许多喜庆的布置与喧哗。
永宁殿中,灯火幽幽,映照着一桌年夜饭。龙锦华与年幼的小皇子相对而坐,静静用餐,气氛沉默而平静。
殿内偌大,除了父子二人,再无旁人。龙锦华早早命当值的内侍退下,让他们下去过年,空阔的大殿徒留一片寂寥。
桌上虽摆满了喜庆佳肴,却无人交谈,唯有碗筷碰撞声轻轻回响。窗外烟花偶然映入,却掩不住殿内的冷清与孤寂。
“允珩,你还在怨朕?”龙锦华长叹一口气,问道。
龙允珩嘟囔道:“儿臣不敢。”
龙锦华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平缓,却透着一股威严:“你心里怎么想,朕一眼便能看穿,不必强装无事。”
龙允珩抬起头,看了父皇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中紧紧攥着筷子。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低的:“父皇从未想过问儿臣是否害怕……害怕父皇会离开、会出事,害怕再也见不到您。”
龙锦华闻言微微一怔。他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端起一旁的酒杯,沉思片刻才轻轻放下。他的语气略显柔和,却又掩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允珩,朕虽是天子,但也是个凡人。闻相乃是朕看重之人,他如今身在敌国,朕一来怕他被奸人所害,二来又怕他被苍月蛊惑,与龙国为敌……”
龙允珩低垂着头,默默听着父皇的叙述。尽管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但他依然未曾打断。
龙锦华放下酒杯,目光越发深沉,仿佛在回忆往事。“你也知道,若不是闻相当初力挽狂澜,击退突厥,哪会有父皇现在的安宁日子?如今,他终于再次现身,却无故出现在苍月狼京,个中缘由如何,朕怎会不担心?朕必须亲自前往苍月,同他当面问个清楚,只有这样,朕才能心安。”
龙锦华的话语轻轻落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空气仿佛凝固,永宁殿内的烛光跳动着,映照出龙锦华脸上那丝微不可见的疲惫。
龙允珩仍旧低着头,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表的情感。他虽年幼,却能感受到父皇内心深处的矛盾与焦虑。天子的责任和压力远非自己所能理解,他又如何不知?
见少年沉默,龙锦华目光中透出一丝无奈和疼惜。“允珩,你年纪尚小,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复杂,但朕所做的每一决断,都是为了龙国的未来。闻相不仅仅是朕的挚爱,更是龙国的柱石。若他真的被苍月所蛊惑,事情将会变得极其复杂。朕只能亲自前往狼京,和他说清楚,弄明白他的立场。”
龙允珩这才抬起头来,眼中竟泛起泪光。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带着难得的执拗:“父皇,儿臣虽然年幼,却知道一个道理。江山虽大,可在儿臣心里,只有父皇才是天塌不下来的那根支柱。如果连父皇都不在了……儿臣还如何守护这片龙国?”
这番话令龙锦华目光一震。他沉默地注视着少年,脸上的冷峻渐渐松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悲凉。
“你以为朕为何要如此严厉地教导你?”他伸出手,缓缓拍了拍龙允珩的肩膀,“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朕想让你更快地成长,能够在未来无惧风雨。”
龙允珩一愣,泪水终于滑落脸颊。他声音哽咽却坚定地说道:“父皇,儿臣一定会努力学好,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但请父皇答应我,不论何时,都不要抛下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