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刀般扫向燕浔,“太子浔尽孝尽到别国来了?要朕说,你不如索性接了那退位诏书,早日登基,省得你父皇日日操心,颇受劳累。”
“陛下说笑了。”燕浔神色微动,眉目间虽带笑,却已不如方才那般轻松,“本宫虽不才,却也不敢妄议君父之事。倒是陛下为博闻相欢心,不远万里,专程赶来狼京,着实重情重义,本宫深感佩服。”
“佩服就不必了。”龙锦华面色沉了几分,语气带着丝丝讽意,“朕重情重义,自然也护短护得紧。子秋是朕的人,旁人若想动什么歪心思,朕绝不放过!”
一旁的戈马泰当即冷笑出声:“你这话未免也太霸道了些,闻相乃离国之主,是天下共敬的才俊,又非你龙国的私产。怎地你请得别人就请不得?”
龙锦华眸中寒光一闪:“殿下怕是在草原上待了太久,性子实在野了些,所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子秋愿不愿意去别国,那是他的自由。可若有人企图强迫,朕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若闻相愿意,历川自然是以三老五更之礼相聘。”燕浔赶紧接话,一边说着,面上仍旧保持着从容与风度,他转而看向闻舒,“不知闻相意下如何?”
闻舒从容不迫,似乎没有被这番话引起任何情绪波动,只垂下眼睑,抿了一口热茶。淡淡的茶香弥散开来,掩盖了他嘴角那一抹讥讽的笑意。
“太子浔真是抬举闻某了。”他语气清淡却不失锋芒,视线并未与燕浔交汇,“多年前,我家先祖曾与贵国先皇有过几分交情,但光阴飞逝,这份情谊也早淡了。历川如今国泰民安,哪有闻某用武之地?燕成帝这番好意,闻舒心领了。”
龙锦华这才安心,想着洲海各国竞相争取,闻舒却独独青睐于他,不免得意起来。他喉间轻哼一声,冷冷地扫了燕浔一眼,语气中尽显傲气:“殿下也听到答案了,不如即日启程,赶紧回去禀报你父皇吧。”
燕浔闻言,眸中虽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暗光,却依旧微笑着拱手道:“本宫来此本就为尽孝心,如今闻相心意已明,本宫自然会禀明父皇,此事不劳陛下费心。”
语罢,他略显风流地摇了摇折扇,仿佛方才的言辞交锋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啧,”戈马泰却嗤笑了一声,粗犷的嗓音在室内显得尤为刺耳,“真是听不得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闻相这般人物,若非龙国皇帝善使手段,早早将人圈在身边,怕是早被各国争抢得头破血流。”他说着,看向龙锦华,面上带着几分挑衅,“陛下如此护短,也不怕闻相觉得束缚,反倒要另择高枝?”
“可不是嘛!”燕浔观察入微,察觉到龙锦华的不快,赶紧添油加醋道,“闻相与众不同,天下难见,难怪令陛下如此挂心。听闻龙国上下皆以闻相为重,今日瞧见陛下这紧张劲儿,才知这传言竟还是低估了些。”
龙锦华不恼,只冷冷道:“太子浔休得挑拨离间,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些下作话头儿还是少说些为妙。”
“陛下莫急,”燕浔闻言却轻笑出声,“本宫这番前来确有要事,但也不全是为闻相,陛下不必如此紧张。只是这啸月楼到底还是闻相的地盘,现在着状况,似乎连私人闲情也都成了正事了,这叫闻相日后如何招呼客人?”
龙锦华冷冷瞥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太子浔若是闲得无事,大可回去同你的父皇再修两年帝王心术,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燕浔缓缓起身,拱手一揖,眼神透着玩味:“陛下好意,本宫心领。只不过,我父皇这番盛情邀请,实非冲动之举,还望闻相将此事放在心上,本宫期待您拨冗之日。”
闻舒始终保持沉默,淡然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倒是龙锦华的面色越发阴沉,冷声道:“太子浔若无其他事,便回吧。”
燕浔哈哈一笑,竟丝毫不在意龙锦华的逐客令。他向闻舒微微颔首,转身时,特意在龙锦华面前停了一瞬,低声道:“今日就先告退了,本宫还会在狼京待上一些时日,往后与闻相定会再次相见。”
话音刚落,他大步离去,留下一屋子诡谲的气氛。
一直未开口的苍煜这才插上话:“各位争来争去也是有趣,瞧着像是要将闻相当做一件至宝,谁争得着就谁占着似的。若被不知情的人听见,还以为你们并非倾慕闻相的才华,而是另有所图。”
他语带调侃,目光在龙锦华和戈马泰之间来回打量,分明是存心添乱。
“二皇子这会儿不哑巴了?”戈马泰脸黑得像锅底,恨自己没有长出一张巧嘴,“闻相才华横溢,洲海谁人不知?你心里有何想法,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嘴上说得毫不在意,心思只怕比谁都重!”
闻舒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