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住的地方吗?
导航在这里失去了它的作用,汽车在小巷里进出,不时碰倒一两个垃圾桶,还不如两条腿走得快。
雪花铺在低矮的平房顶,车前盖积起半指厚的雪,任何一个东西都有遮挡视线的不明堆积物,关辞砚拿了伞和手机从车上下来。
随着那不稳定的导航继续找人。三次路过同一个垃圾桶后,关辞砚总算找到了在这里穿行的规则。
三层高架,每一层都延伸出一片区域,每一片区域又违章建了各种楼梯,导致导航定位不准。雪越下越大,每一级阶梯的边缘都堆上了雪。关辞砚走得小心,也被白雪反射的灯光晃眼,差点从楼梯上滑下来,踩到了水坑里。
高级小牛皮鞋的设计者根本没考虑过他的用户会在湿滑的下雪天踩水坑,凉水进到皮鞋里,很快从袜子蔓延到脚心,凉气窜遍全身。关辞砚心中的焦急不断放大。
关辞砚掏出手机,按下简阳的号码。
温柔冰冷的电子女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给谁打电话呢?
关辞砚又打了两次,都是一样的结果。简阳有还能给谁打电话?关辞砚给张伯发消息,让张伯联系简阳,都是正在通话中。
张伯遗憾地通知关辞砚,“先生,您恐怕是被拉黑了。”
关辞砚咬咬牙,挂了电话。
什么脾气!惯的他!
人要揍也给他揍了,哄也哄了,离家出走就算了,还把电话拉黑!自己身体什么样心里没点数,胡闹!关辞砚给跟着简阳的人发消息,让他们先把小少爷带回家。
编辑完消息,却没有发出去。
简阳那炸药桶性格,硬来说不定跑得更快。
没办法,关辞砚又看着地图,一层层找人。
喵——喵——喵——
”小太阳。”关辞砚跟着声音走过去,一只流浪猫趴在墙角,身上部分猫已经结冰,无力地哀叫,大约是活不过这个冬夜。关辞砚看了一眼,转身继续找人。
没走两步,脱下大衣,扔到小野猫身上。
野猫生命力顽强,有了一件大衣取暖,便能活下来。
没了大衣的关辞砚,身体迅速失温,西装再昂贵,保暖效果也是不够的,湿透的挖袜子贴着脚底,好像踩在冰上。如果湿掉的是简阳的鞋子…..他那身体,吹一阵凉风都能发烧。
关辞砚打电话给张伯,问简阳出门穿了什么。又叫司机在入口处等着,那里有一块二十四小时常亮的广告牌,他必须保证在找到简阳后第一时间把人带到温暖的地方。
雪不停地下。关辞砚和地图上红点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再次重合。这次,关辞砚学聪明了,找到附近最近的楼梯从底层往上跑,总算在三层的小便利店门口看见蹲着的人。
猫包就放在脚边,手里端了杯咖啡,冒着袅袅热气,鞋尖上沾了雪,身上倒是干爽,还将手伸出去接雪花。头发丝被风吹得歪到一边,鼻尖和两颊红红的,便利店暖黄色灯光倒映在他金色的眸子中,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关辞砚扶着铁栏杆,积雪在他手下化成水,嘀嘀嗒嗒落到雪地上,砸出小坑。他微微弯腰,急切的喘息在嘴边变成白雾,周身的冷意回暖,焦急无比的心情被缓解,嘴边挂出一点笑意。
小没良心的,还有功夫在这儿欣赏雪景。
关辞砚走进两步,听见简阳和猫说:“你在包里不冷吧,等雪停了,我们就去找房子。”
“还想去哪儿住?别墅不住,就喜欢贫民窟是吧。”
简阳原本看着小太阳,听见声音先是一愣,缓缓抬头。
风雪里,男人执一把黑伞,伞面上盖了厚厚的雪,说话时吐出气息冷凝成白雾,挡住了一半面庞,只有那双锐利的桃花眼清晰无比,眼底深意叫人看不懂。
风逆着眼睛吹来,吹过男人的肩膀,几片雪花沾在黑色西装上,简阳抬手挡风。男人手上的伞向他倾斜,伞面上的积雪随重力滑落。
吧嗒
吧嗒
吧嗒
分三次砸到简阳头顶,幸好有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简阳扒拉开脸上雪,难以置信地望着关辞砚,“你报复心也太强了。”
“我….?”关辞砚纡尊降贵在破落小巷里穿行一个小时,打湿了衣服鞋袜,得到一句报复心强,脸上淡淡的笑意立即垮下来。
简阳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咖啡放到旁边,以免雪落到咖啡里。他掸落头发上的雪,一点白色落到嫣红的唇瓣上化成水。被他舔了去。风越来越大,他掸落雪花的速度不及飞雪扑人,关辞砚挪了脚步,挡到他面前,手中黑伞向他倾斜,等他整理好头发衣领,才向他伸出手,“回家吧。”
简阳只顾着低头整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