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有些发麻。低头时看见关辞砚后背沾满了积雪,他手中的黑伞,还保持着前倾的角度,把他刚刚蹲过的地方挡得严严实实。
可是他本来就在屋檐下,他的大部分风雪都是关辞砚带来的。
简阳向右弯腰,拎起猫包,转身离开。
左手被紧紧牵住,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缠绕而上,凉到心底,简阳打了个寒颤,回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关辞砚的手从来都比他的暖和,哪怕是冬天也是温暖干燥的。
眼下,简阳才发觉,关辞砚只穿了西装,没穿大衣。
“简阳,”关辞砚站起来,视线由上至下看着简阳,“简步青今天和老爷子说了,会让简家把你带走。你现在离开,明天就会有狗仔报道你的行踪,你觉得简家人会放过你吗?”
“范玫和简步青被你侮辱两次,晚宴上,你让姜可把简名悟和范玫丢出去。”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走吗?”
简阳忘了这茬,关辞砚的报道把他送到众人视线中心,简家本来就不会放过他,他可以躲可以藏,待能自保后再出现。关辞砚打碎了他的幻想。
“你在威胁我?”简阳声音拔高了一些。
关辞砚语塞,他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这话说出来就,….他舔了舔唇,温和道:“我是想告诉你,呆在我身边是最好的选择,我可以保护你,对你,我还用不上威胁这种手段,你说是吗?”
简阳心口的气被冷风吹灭了。关辞砚说的对,对付他,根本不用威胁。再者,他前期借关辞砚的势让打了简家所有人的脸,离开关辞砚,他说不定* 会被简名悟抓回去随便送人。
“徐导的戏你更不用担心,你接下角色后,最大的投资人就变成了我,片子会按时上映,关于你的宣发,姜可会一手跟进,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吗?”
连用了两个问句。这对关辞砚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文野的戏不要了吗?我要是你,再不痛快,也会拿下这个角色再走。这机会多难得,不用我多说。”
简阳生出一股凄凉,他几个月来的努力并没有改变他的处境,依附关辞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他不求大富大贵,功成名就,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而已。
他不想成为弃子,不想做剧情里的炮灰。
“回去吧,”关辞砚拽了一把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天冷了,小猫受不了冻。”
关辞砚自认为把好处一一摆出来,简阳会知道怎么选择。
简阳猛得抬头,甩开他的手,“关辞砚!威逼利诱有意思吗?”
“看似在问我,给我选择,你什么时候真的让我有过选择!如果你真的愿意!现在就去把报道撤了!说我和你,和你们关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投徐导的戏,难道你就没赚到钱吗?说的像是为了我一样,我得到了什么?”
“我怎么和简家人相处和你没关系,我死了也和你没关系!”
简阳几乎是吼着说完这些话,眼眶又开始发红,他走了三次,每一次,关辞砚都给他台阶,只要他顺着关辞砚的话往下接,回去也不显得丢人。
谁能拒绝送到手的好处呢。
偏偏他最脑关辞砚这点,把人拿捏得死死的,还装出一副让你选择的样子,他永远是给予者,稳步站高台,看你挣扎,无奈,最后妥协。
好一个关董,谁都可以是他手里的棋子,谁能都为他所用。
关辞砚被他吼得没说出话,只是紧紧抓着他,简阳甩手转身,被关辞砚拉着走不了一步。
“放开!”简阳使出全身力气,狠狠一抽,手背打上关辞砚的右脸,黑伞从关辞砚手中掉落到雪地上,转了个圈。
简阳自己也重心不稳,踉跄两下。
他疯了,他都敢打关辞砚了。
简阳的盛怒之下,还残留着一点理智。书中,他就是因为惹怒关辞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不过打都打了,简阳抹了把眼睛,如果注定是死,那被折磨死和当作棋子被利用死有什么区别?
如果逃不开剧情,他就自我了断,关辞砚这个狗东西但凡敢动他一下,他立刻死个干干净净。
关辞砚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里被柔软的手背擦过,凉得惊心。把简阳抱去苏老哪儿的时候,手掌烧得滚烫。如今又被风雪吹得冰凉。
他在简阳身上初尝挫败感,除了一开始,每一步,他都给了简阳最好的,但简阳在他身边好像一直不安,生病。
学不会聪明。
哪怕到现在,他给简阳指明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