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关靖宇在污蔑她。原来张伯不是被关辞砚调走了。
“小少爷,你也该改口了。”
简阳脸腾一下烧起来,他两辈子也没叫过妈妈。
张伯检查者宴席菜单,说故事一样谈起关辞砚和他母亲的过去,无非就是豪门私生子和被圈养的小三,这类烂俗的故事听得腻味儿,落到自己心上人身上,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简阳心里很清楚,关辞砚喜欢他不作假,疯起来的时候想要关着他也是真的。他一直没提,一是怕触及关辞砚内心深处的伤疤,过度沉浸到那些破旧不堪的过去里,可能会起反作用,二是关辞砚喜欢他,爱他,关着他的时候也不忍心伤害他,他有办法化解其中的毛矛盾。
但事情发展又把他推到了不得不面对的那一步,婚礼前一天,有半天空挡,简阳就问关辞砚,“先把你妈妈接过来吧,明天去现场方便。”
关辞砚皱眉,看向简阳时犹豫不决。
简阳回一个肯定的眼神,“关辞砚,我说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你信吗?”
“没有不信。”他的回答带着一些宠溺,更像是说好听话哄爱人开心。
“哼哼,”简阳不深究,只说,”那就听我安排。”
简阳在婚礼的早上见到了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另一个妈妈。女人穿着白裙子,水仙花一样站在岛上未修缮的花园里,避开了人群的喧嚣,阳光为她肩头的发丝勾勒出金边,平静到冷漠的眼神和关辞砚如出一辙,只是女人身上没有关辞砚那股攻击性和威严感,遥远又疏离的感觉,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这感觉和关辞砚一摸一样,刚相遇的时候,简阳就觉出来了,但是关辞砚会用笑容掩盖这种疏离,去应付他需要面对的商场沉浮和关家复杂的关系。
“妈。”简阳用了一夜克服心里障碍,来了个见面暴击。
女人果然愣了一下,但就半秒钟的时间,女人轻轻颔首,“你就是简阳。”
简阳今日穿了月牙白燕尾套装,盛装打扮,只能是新郎。
“谢谢你邀请我来你们的婚礼。”女人说着,却没看出多高兴。
简阳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强行亲热认亲环节,这使得他对女人好感度又加了一分。想开口,却不知道如何在女人面前称呼关辞砚,只好用他代替,“他很希望您能来。”
“嗯。我知道。”
“以后,我们也会好好照顾您,今年冬天好像是难得一见的暖冬,我想邀请您一起去北方过年,那里的雪景很美,可以吗?”简阳问。
女人不解地看向简阳,“现在是夏天。”
“是的,不过我想他喜欢有一个明确的,可以预估的,在一起的未来,这个未来里有我,也有您在。”
“你….”女人迟疑了一会儿,“可以。”
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像是冰封的湖面在回春时的第一道裂缝,“你们的事,张伯和我说了。”
“本来应该先拜访您再筹备婚礼的。”简阳缓慢地向女人靠近了一两步,见女人没有回避的表线,简阳又上前一步,总算将两人拉到正常社交距离。
“这些不重要,你…”女人目光变得有情绪,“他,他不会像他父亲那样,请你相信他。”
“无所谓,他是哪样,我都会喜欢他,哦,”简阳故作姿态,“您可能不知道,我刚遇见他的时候,他非常极其特别恶劣,比现在恶劣多了,嫌我蠢嫌我笨,欺骗我还爱教训我,这些也不耽误我觉得他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所以您也可以放心,如果一会儿您高兴的话,宴厅有您的位置。”
女人低头思索
简阳简单告别。
他知道之人被关了大半辈子,早就自我封闭,适应不了外面的社会,也没真的指望她会因为关辞砚,就出现在婚礼上。
不过婚礼上有他这个新郎就够了!!!
“关辞砚!”简阳在人群中捕捉到目光游离的另一位新郎。
盛夏正午的阳光落在简阳头顶,加深了他脸部阴影 ,琥珀色同光却和阳光交相辉映,在关辞砚看向他的一刻,为关辞砚的视线定下一个光亮的锚点。
简阳张开了双臂,想关辞砚奔去,捧着关辞砚的脸,和他额头相贴,“我来了。”
“我和妈妈说好了,我们一起过冬。”
“现在,该走红毯了。”
简阳挽住了关辞砚的手臂,关辞砚实现中的光点不断放大,照亮了他身后的阴霾。来时路上风雨连绵被阳光驱散。脚踩在红毯上,那些复杂的,阴暗的情绪随着步伐掉落在红毯上。
“现在,请新郎交换戒指。”
他们四目相对,简阳用目光拂开了关辞砚眼底经年盘踞的淡漠与晦暗,他的琥珀色瞳倒映在他眼中,一路亮到心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