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病态的红,鼻子和眼皮也是红的。
她看起来太崩溃了,就连抽噎声都显得痛苦。
徐州呼吸下意识轻了一点。
毛巾递了过来,徐州站起身来为柳柳披上。
他此刻没带眼镜,狭长的眼睛如同柳叶,单眼皮,他垂着眼皮看向她,里头闪烁着一些压抑着的东西。
“驺吾呢?”
“在……在忙。”
她哭得太安静了。
相比她的安静,坐在她不远处的徐州,却心脏剧烈跳动,耳鼓膜也因此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噪音。
徐州闭了闭眼睛。
她这副湿淋淋的、无助的样子,让徐州原本对柳柳的情愫完全被勾了起来。
他低头佯装戴眼镜。
眼镜带好后,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疏离又礼貌的气质。
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水珠,凝神再望向柳柳时,眼神再次顿住了。
也许是因为出门太急了,她忘记穿了之前的高领毛衣,只是穿了一件随便一件外套出门,里面衣服是低领的,他随意一瞥,便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红。
触目惊心,如同盛开的罂粟。
暧昧又可怜。
驺吾那条疯狗,是怎么糟蹋她的呢?
想到这里,徐州感觉额角的青筋加速跳动起来,他脾气并不好,可是看起来比谁都斯文,而最能暴露人情绪的是眼睛,所以他总是带着一副眼镜,刘海留得也比一般的男生长。
漆黑的瞳孔里,他的情绪如同墨色翻涌。
不知什么时候,徐州坐过来了一点。
柳柳抬头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然很近。
她想问题想的太入神了,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凑近的。
下意识旁边仰了仰,以此避开他的视线。
徐州的手触着皮质的沙发面,缓缓摩挲。
然而却并未挪动自己的位置,就坐在那里,看着柳柳。
视线偶尔掠过她脖子下大片的可怖红斑,过了一会儿,他才顶着异样的气氛,用那种惯常的语气开口,问的却是:“驺吾对你不好么?”
“挺、挺好的。”这种带着几分逼迫的距离似乎让柳柳感到不得不回答徐州的问题。
就好像年少的时候,被叫去办公室的学生,在老师看似平静地视线下,只能问什么答什么。
也许是焦虑令她思维迟缓。
所以她说话的于是也慢了下来。
因为距离近了,当她讲话时,他便闻到一阵潮湿的香气。
香气带着潮气的时候,是极其微弱又极其丰盈的。
就好像她泛红的脸颊上的水色在大堂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泛着湿淋淋的微光。
有一些水珠,就是那样划入了她的领口里头,在膩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微弱的痕迹。
似乎注意到了徐州带有侵略意味的视线,意识到什么的柳柳低下了头,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毛巾,将露出来的肌肤遮了打扮,可是这种欲盖弥彰的遮掩,使她看起来更为可怜。
“你不开心,不是么?”
徐州用那种冷静的声音触及柳柳已经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驺吾是不是对你太残忍了?”残忍二字吐出来的时候,徐州自己便也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性格不好,不是么?”
徐州一个字一个字往驺吾头上加着罪名。
他并未意识到,他此刻的话有些出格,而且显得过度。
也许是那种被勾起来的旧日情意,和看到此刻这般的柳柳而产生的占有欲,伴随着嫉妒层层叠叠地冒了出来,像是被这场暴雨催生的笋,不断分裂长大。
他笑起来弧度也带着几分斯文而冰冷的引诱,以及,微微吞动的喉结,也显示出他身体里有一团暗欲冲撞着。
声音便愈发像某种魔鬼的低吟:“我可以帮你。”
“有什么,都可以对我说。”
“有什么忙需要我帮,也尽管开口。”
“我们以前也是同学,不是么?”
“我以前读过你的作文,很多遍。”
“柳柳……”
他喊了柳柳的名字,带着一种微妙的急切和催促,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被他丢在了白天。
甚至还在试图靠近柳柳,一旦靠近,那种带着潮湿的香气便越来越浓。
他脸上泛起某种红。
直到柳柳起身,朝后退了两部。
站起来的时候,她将毛巾搭在了沙发上。
望着徐州不再掩饰的、带着强烈占有欲望的目光,她低垂着眼皮,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
“徐州。”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声音很轻很细,带着一点颤抖。
“我没有……什么忙要……你帮,谢谢……你的好……意,我要回……回房间了。”
她此刻看起来几乎要哭了,焦虑、愧疚、被冒犯的恐惧,一齐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从她结结巴巴的、但却努力想要讲得流畅的话语中显现出来。
这一刻,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愧疚从徐州心头升起,压住了那种嫉妒和占有欲。
他微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心头不禁有些懊恼。
他想要解释,可是柳柳已经转身走了,她到前台对服务人员说了些什么,